第四章：设布里秘密学会

撰自萨特•怀斯•艾欧希卡一四六三年九月

“基特加人，你的族人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这突如其来的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让王座下站着的两人不知所措。

“亚森，国王殿下在问你话呢。”芬马克教授小声提醒一旁的自己的助手。他正站在那里一脸茫然，他没想到国王竟然首先问了自己这个问题，这让本来就紧张的哆嗦的自己支支吾吾，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国王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在询问基特加丛林地区的改造工程落实得如何。一百多年前，在以拉纪元一三二一年，刚成立不久的古因塔曼王国和加里斯帝国的合体——以沙帝国对尼迪亚展开了侵略。这个年轻气盛的新国家拥有十分热血的士兵，尼迪亚的军队节节败退。就算是在物量上，尼迪亚也敌不过这个合体的大帝国。所以尼迪亚人被迫求和，不但割让了苏默斯以及附近的大片土地，送去了让国库几近告罄的巨额赔偿，甚至还送去了数十名王族大臣的儿女作为人质。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以沙帝国的圣战没有后顾之忧。

尼迪亚战败了，而且恐怕几百年内也难以再与以沙帝国抗衡。当时的国王为了雪耻，并改善战败后社会的困境，在一三四二年发动了一场有悖尼迪亚和平传统的侵略战争，目标自然是东边的蛮族基特加人，这场战争旷日持久，于一三五四年正式结束。以这个时间作为结束点并不是因为直到那年军队才占领半岛的全境，而是直到那年才最小化了基特加人的民族主义情绪，当时的国王在宣布战争结束后不久就去世了，留给他的后代一个烂摊子。直到今天尼迪亚的宫廷都在为尼迪亚人与基特加人的融合处心积虑。不过现在大多数的基特加人已经认可了所谓文明社会的生活方式。在原来大部落的土地上兴起了城市，现在几乎没有基特加人不住在楼房中了。现任国王萨辛•泽拉第废除了最后一项种族歧视的律令，允许基特加人从政，并且将在当时最大的部落所在地上建立的城市法纳更名为基特加城。

“我们，我们生活的很好，我们这一代人很多人都认为融入文明社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在怔了几秒后，亚森答道。这名助手就是一名基特加人。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愧对先王们了。尼迪亚人和基特加人应该携起手来，共同实现东南地区的繁荣，并且共同应对他国的入侵。好了，接下来谈谈你们在意的事情。你们的来意我已经从你先前呈上的文案知晓，是有关那个自先祖时候就传下来的有关地下异族的传说，对吗？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好谈的，这完全就是在占用我宝贵的时间。”萨辛•泽拉第说道。

“您难道也认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吗？几百年来，我们已经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地下文明是确实存在的。我们学会的成员已经多次进入到了地下世界，这次，我们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芬马克说道。

“学会？”国王眉头一皱。

“就是设布里秘密学会，他们的据点在南山镇，曾经还被先王当做邪教组织围剿过。”我就在旁边，小声提醒国王，以一名宫廷首席文官的身份。

“哦，我对你们学会并没有什么成见，只要你们能够保证自己的学术研究在南山镇政府的监管之下。那么，那条重要的信息是什么呢？我倒要听一听。”

“现在地下世界的资源危机已经十分严重，也因此地下世界完成了统一，他们的领袖佐克拉夫•拓尔加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庞提拉，他们为了本族的生存定会拼死一战，整个庞提拉都有可能沦陷。前几日我们再次进入地下城时，已经证实了这一切。拓尔加的军队正在秣马厉兵，黑焰军团以及紫光法师会对我们来说都是威胁。”

芬马克说完，王宫中陷入了几秒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我对面一位大臣没忍住的笑声打破了寂静。

“哈哈哈哈哈…”这就叫哄堂大笑。泽拉第殿下最终也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你说他们要进攻庞提拉？哈哈哈…”这笑声让芬马克面红耳赤，“这纯属是无稽之谈。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从所谓的连接处涌向地表，然后向当年的佐洛•安德格朗那样控制整个庞提拉？不过，你不是说已经有办法应对这种邪术了吗？”国王说道。

菲尼克斯所著的庞提拉史诗中关于佐洛的邪术的描述确实是十分神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对于庞提拉确实是一个威胁。不过我始终认为这只是一种法术，并不会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芬马克的研究当然也认证了我的看法，他管地下世界的法师叫做紫光法师会。他们还在呈上的文献中提出已经有药剂可以防止这种思想入侵。如果是这样，国王的笑也不无道理，地下世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我个人对地下世界的存在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那地狱般的地下世界又能有多少人力呢？我敢说，他们出不了设布里山就会被我们或者以沙帝国的军队全歼。”

“如果一旦开战，我可不能保证庞提拉能胜利。我见识过黑焰军团的战斗力，这些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为族人开辟新的家园，可谓是背水一战，士气高涨。而且我们的药剂目前无法量产，没办法做到庞提拉的所有人都能免于紫光法师的攻击。”芬马克辩解道，这种试图让国王重视这件事的努力是徒劳的。

“够了！玩笑要点到为止，我知道你是借此像让你们学会的研究得到宫廷的支持。我不知道你们学会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研究究竟是否和地下世界有关，但是你们别想从宫廷得到一分钱的资助。”国王收起了笑容。听到这里，芬马克也难掩自己的愤怒。

“我并没有那种想法，我今天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提醒你们，你们这些尼迪亚王国的最上层的人，我要让你们警觉起来，免得让尼迪亚陷入危机，乃至让庞提拉陷入危机。我只希望你们能对自己的人民、自己的土地负责。看来今天我没能实现我的目的，但是我已经尽到了我的责任，将这件事，将这重要的情报告诉了您以及这里的每一位大臣。至于你们怎么对待我的提醒，完全由国王殿下以及众位官僚，由你们自己决定。告辞！”

“送客！”国王没有再说什么，看得出来，泽拉第一直认为下面的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两个骗子，在他的眼中，地下世界就算真实存在也不足为惧，更何况，国王像大多数庞提拉人一样，并不认可地下文明的存在，曾经的佐洛•安德格朗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反叛法师罢了，是一个经菲尼克斯大师添油加醋整出来的半传说性质的人。

不得不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芬马克教授，然而第二次再见到他，却已经是在将近一年以后了，那时的庞提拉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他带着一支英雄的团队重返尼迪亚，最终用血与泪拯救了这片大陆。芬马克和亚森离开尼迪亚王宫之后的事，是我后来才听说的。

“教授，果然不出所料，国王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亚森说道。

“在尼迪亚又有多少人肯相信呢？少数人说不过多数人，我们只可能被认为是骗子或疯子。”芬马克说。

“那么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在得不到这尼迪亚执政者的支持下？”

“虽然我在王宫时说我已经尽到了责任，但我不能善罢甘休，否则，有朝一日我会被战败的庞提拉人类唾弃。如果我们指望不上贵族，那我们就自己组建队伍去拯救庞提拉。”

“咱们的学会的这些学者又能做些什么呢？”

“亚森，我打算将学会的工作交给别人，我不能再领导学会了。我必须动身去寻找肯帮助我的又有能力的人。亚森，你肯不肯跟我一起走？你在学会帮了我这么多年，你的能力与为人我信得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学会。”

“您有需要，我义不容辞。”

“哈哈，看来情况不算太糟，我已经有了第一个支持者。”

“您别开玩笑了，还是说说我们第一步去哪儿吧？离开学会，我们总得先有个目的地吧？”

“我的计划是先去找我的老朋友，我向你提起过他，西米尔斯的梅赫尔•法拉丁。”

“那位意念系法师学院的师范？”

“没错，就是他。如果我的老朋友都不肯帮助我，那么庞提拉就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