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狼族少年
这是一条漆黑脏乱的小巷,位于这个小镇最肮脏的地方。就像下水道中有老鼠,蟑螂等肮脏的东西一样,这条不大的巷子中充斥着乞丐、恶棍、流氓等被社会唾弃的成员,在这里,生命就像蝼蚁一样低贱。
一个孩子在巷子里奔跑着,一边跑一边用手抓紧身上的破斗篷,另一只手则抱着一个纸包。他的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身后追赶他的人恶毒的咒骂。
“站住!你这个偷东西的小兔崽子!快来人抓住他!”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怒气冲冲的叫着。“小杂种!你有本事别让我抓到你!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久,孩子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男孩抬起头,罕见的银灰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正四处扫视寻找着逃跑的路线,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跑啊?你个小杂种怎么不跑了?”
男孩瘦小的身躯微微一震,缓缓转过身。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堵在巷子口,为首的男人正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他。
银眸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男人们一步步靠近。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男孩的左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
“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我的?”男人冷笑。“小杂种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偷我店里的东西!还不快跪下认错?乖乖认错我这次就饶了你。”
男孩扭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依旧冷漠的看着男人,不说一句话。
男人怒火中烧:“好啊!来!给我往死里打!我看他能撑多久。”
一群人围了上来,开始对男孩拳打脚踢。不一会儿,男孩已经遍体鳞伤,头上的伤口流下血来,模糊了他的眼睛。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把半边身子靠在墙上来保证自己不倒下,一只手将怀里的纸包抱得更紧,另一只手将套住头的披风紧紧拉住,生怕披风被人扯掉。
男人们见打了许久男孩还不服软,也不忍心再继续打下去了,他们虽然是在下层居民的地方,却也不敢随便把人打死,毕竟没有一个人是地道的恶徒。见男孩伏在墙边不动了,显然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他们便停了手。为首的男人感觉不解气,又上前踹了几脚。同伴们忙上前劝阻,他这才罢手,悻悻而去。
过了许久,男孩的身体动了动,抬起了头。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才慢慢站起来,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向西方走去。
在镇子外西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不高的山,男孩走到一块石壁前,伸出手一扯,扯掉了之前挂在石壁上的一块布,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穴。
洞穴里一块突出的较平整的石头上铺着些稻草,旁边的火坑里的篝火你还没有完全熄灭。显然这里就是男孩平时居住的地方。
男孩一瘸一拐地挪到石床边,缓缓将自己怀中的纸包放在床上。紧绷着的神经稍一松懈,剧烈的疼痛的倦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男孩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床边。
咬了咬牙让自己不至于晕倒,男孩从旁边的稻草中取出一课药草,扯了几片叶子塞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将嚼碎的药草吐在手上,小心地敷在身上、头上的伤口上。每次将药草敷在伤口上时,男孩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咬着嘴唇的牙齿咬得更紧了。
终于处理好了伤口,男孩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轻轻扯掉头上的斗篷,一双雪白的、毛茸茸的尖耳朵探了出来。显然不是人类该有的耳朵,倒像是犬科动物的耳朵。斗篷后面也伸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无力地动了动,男孩无力地趴在稻草上,沉沉睡去。
在男孩的梦中,出现了很多面孔,有小时候居住的村庄的村民,有小时候一起游戏的玩伴....但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无一例外的都是鄙夷、厌恶和恶心。
“看他的耳朵和尾巴....”“恩,他一定是妖魔的孩子。”“他是个怪物,以后离他远一点。”“你这个妖怪!离我们远一点。”
整个残酷的梦境中只有一个温暖的角落,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深情切温柔的看着他,在他被别人欺负嘲笑的时候,那双眼睛总能给他温暖,给他安慰。看着那双眼睛,他仿佛可以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以及那温柔的呼唤:“冥夜,冥夜……”
“啪”,火堆中的一根木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妈妈!”冥夜猛的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的火堆还没有熄灭。
“呼,原来是梦。”。他下意识伸出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却发现情况不大对。仔细一看,自己的手变成了一只长着白毛的爪子。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洞穴深处的一个泉水边,他向水里看了看,叹了口气。“果然又变成这样子了。”
只见水中倒映出一个白色的影子,有尖尖的耳朵,浑身长满白色的毛,但是因为脏兮兮的,所以看不出是白色,身后一条白色的尾巴轻轻地甩动。他在睡觉时变成了一只半大的狼。
冥夜今年10岁了,从小和母亲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5岁以前,他们的生活一直平静,快乐。直到5岁那年,在和一群小孩玩耍的冥夜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小狼。
在大家惊恐和厌恶的目光下,他和母亲被赶出了村子。他们四处寻找栖身之处,但由于冥夜第一次变形以后,耳朵和尾巴就一直留在身上了,而且在睡着之后还会不由自主的变成狼,所以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接纳他们,大家都认为他是个怪物。
流浪许久的母子俩找到了现在冥夜住的山洞,他们在这里安顿了下来。有一天,母亲上山找草药,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冥夜在山里找了一夜,最后在悬崖边发现了几株草药和一个兽齿制成的项链,那是母亲一直贴身戴着的东西。
由于最终没能找到母亲的尸体,冥夜也相信母亲还活着,只是希望渺茫。他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由于他还太小,打猎捉不到大的猎物,平时运气好时能打些小动物来吃,运气不好打不到猎时就得饿肚子。有时候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就偶尔跑到旁边的镇子里,偷些吃的东西。有时候被人抓到,免不了要挨顿毒打。
冥夜这样的生活过了近五年,在饥寒交迫,受尽折磨的日子里坚持了下来。他一直记得母亲曾对他说过:“冥夜,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坚强,要勇敢的活下去,不能像妈妈一样脆弱。如果想妈妈了的话,就多看看天上的月亮吧,妈妈会像月亮一样,一直看着你,一直守护着你。”
思绪被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拉了回来,冥夜想起了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饥饿感充斥着大脑。从斗篷里取出兽齿项链,冥夜小心的擦了擦,贴身戴好。然后打开纸包,露出了两个干巴巴的面包。冥夜拿起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咬着,银色的眼眸中露出坚定的神色。摸了摸胸口的兽齿,冥夜心里默默说道:“放心吧!妈妈,我会一直勇敢坚强的活下去,连妈妈的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