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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村里来了一个日本人
四人看了一会,才想起来炕上这位还在昏迷当中等待救治。
赵虎子从炕边上把那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个人的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脚踝处鼓起一个大包,看来是拐到了。赵虎子又仔细了的摸了摸,并没有发现骨折的迹象,身为一个不合格的猎人,基本的跌打损伤他还是会看的。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赵虎子又摸了摸这个人的额头,手像碰到一块燃着的木炭,烫得他猛然把手缩回来。看来,这个人是在山里摔倒昏迷又受了寒气才昏迷至现在的。
跌打损伤赵虎子还勉强过得去,但发烧受风寒就不是他的强项了。他转过身看看方秀才道“方夫子,您过来瞧瞧,他好像发烧了。”
方夫子骄傲的点了点头,冲着李老抠的方向又哼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坐在那个人旁边,右手伸出三只手指轻轻搭在那个人脉门上,双目微闭,过了好一会,才摇头晃脑的说“据老夫这多年所学,此人乃风寒导致营卫失和,肺腑阴阳失调,使之外感发热。”
屋里人一听,啥啊,不明白啊?
赵虎子挤着笑容问道“方先生,能不能通俗一点,说些俺能听得懂的。”
方秀才心道,此处皆为愚民,竟听不懂老夫所言,实在是不学无术,看来教化之责,老夫任重而道远啊。罢了,罢了。
方秀才没好气的对着赵虎子说道“俗话讲,就是此人发烧了。”
屋里的其他三人听到方夫子的话,身形一倒,原以为会说出什么一番结论,没想是发烧了。谁不知道发烧了,刚才赵虎子已经说过了呀。
赵虎子苦笑道“方先生,这时候就别卖关子啦,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就是,不懂装懂,成天酸了吧唧的”坐在炕梢的李老抠逮住机会就放出一句嘲讽。
“什么,竟说老夫不懂,哼,医圣张仲景曾作过一本《伤寒论》。书中清楚写明,恶寒发热,头身疼痛,无汗而喘者,可用麻黄汤解之。”方秀才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医术,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方先生,麻黄汤是啥?”赵天好奇宝宝似的,到是一位好学生,有不懂的就问。
“嗯,麻黄汤么,乃是一副方子,主治外感风寒表实证,说了你也不懂,就是治发烧的方子。”
“哦,那方先生你有麻黄汤吗?”好奇宝宝继续问道。
“这个么,老夫只是知道这个方子,但抓药得去城里药铺去抓或者嘛......”方秀才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到了李老抠身上。
李老抠对这种眼神特别敏感,真得很敏感,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他发出这样的眼神看向别人,不从对方身上占点便宜下来,是不会挪开的。
“看我干啥,我家里也没有这麻什么汤”李老抠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说道。他心里想,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休想从我身上拔下一根毛来,还想从我这里占便宜,做梦去吧。
赵天虎几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直勾勾看着李老抠,对他刚才说出来的话仿佛没听到一样。
到后来,李老抠这么脸皮厚的人也实在招架不住这几个人幽怨的眼神,他双手抬起来说道“好吧,好吧,别这么看我啊,再看我,我也是没有,你们这一帮人也是笨,没有那什么汤,给他煮碗姜汤不就行了。”
赵虎子恍然大悟,对呀,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要开什么方子,抓什么药,弄碗姜汤不就得了。姜这东西,谁家里没有个几块。
“小天,去厨房烧水,煮碗姜汤,哎呀,这李老爷的脑瓜子,咋长的呢,这么灵光呢。”
方秀才听到赵虎子夸奖李老抠,自己的方子又没被采纳,顿觉得没有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绷着脸,倒背着手向外走去。路过李老抠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的甩了甩袖子,鼻孔发出“哼”的一声,又骄傲的抬起头,挺着胸膛便回家了。
李老抠撇撇嘴没搭理方秀才,看到没啥意思,也准备回家,站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闪过一道光。
“咦,这怀里是啥?”李老抠看到炕上躺着的那个人,衣服怀里露出一道光芒,他走上前去,一下子给掏了出来。
“怀表啊,这表不错,比我的那块强,我给赵虎子出了个主意,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吧,怎么也不让我白帮忙不是。你这表我就收下了,当作谢礼吧。”李老抠趁赵虎子不注意的瞬间,一下把表拽下来,飞快地塞进兜里,也没和赵虎子打招呼,哼着二人传就走了。
“一更啊里呀啊,月牙没出来呀啊,貂蝉美女呀啊,走下楼来呀......”李老抠唱小曲的声音逐渐远去,只留下了满头雾水的赵虎子寻思“这李老抠咋了,吃错药了不成?”
一夜无话,只表明天。
第二天,赵天伸着懒腰从那烦死人的公鸡打鸣声中醒来。他看看炕梢赵虎子的位置,却发现没有人。而炕头的位置上,那个人还在那睡着,不过看呼吸,似乎比昨晚要好的多。
赵天爬过去,用手背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呃,挺好,烧退啦。看来还是山里人的土方好使,比那啥张什么景的方子强多了。只不过,赵天自己也没想想,你都没有用那个方子,你咋能说那个方子不好使呢?
“ええと、头が痛い、私これはどこか”(啊,头好痛,我这是在哪里)炕上的人突然醒了,他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手抚着额头,对着赵天说着他听不懂的一些鸟语。
赵天“嗷”的一嗓子从炕上蹦了起来,窜起来有多高。
“咋滴啦,咋滴啦”外面听到屋里惨叫的赵虎子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看来他正在外面做饭。
“他,他,他醒啦。”赵天大着胆子指着炕上醒来的那个人冲赵虎子说道。
“哎呀妈呀,醒就醒了呗,那不就是好事么?看你整得一惊一诈的,弄得吓人呼啦滴。”赵虎子一看没事,一边嘲笑着赵天的小胆,一边没心没肺的笑着。
“不是,不是,他说的是鸟语,我都听不懂。”赵天委屈的分辨道。、
“啥,鸟语,俺鸟打得多了。”赵虎了不信,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あ、先生、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と家族を救った私、佐藤はこ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啊,这位先生,谢谢您和家人救了我,佐藤介夫在这里多谢啦)炕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双膝跪在炕上,双手扶在膝盖上,冲着赵虎子就点头鞠躬。
“哎呀妈呀,真是说鸟语的。”赵虎子也是被他吓了一跳,这是啥鸟语啊,没听过啊。
赵虎子举着一把菜刀对着那个人说道“你是干啥滴?别整那些鸟语,说会中国话不,会说整两句。”
炕上的人一听赵虎子的话,用手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刚才刚刚醒来忘记这里是中国了。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佐藤介夫,我是日本人。谢谢先生您和家人的救命之恩,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关照。”佐藤介夫继续跪坐在炕上,给赵虎子鞠了一躬,不过这次鞠躬的幅度比上次还大。
“咦?”赵虎子和赵天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原来这个人会说中国话啊,还是一个日本人,听着还挺标准啊,比花妮的发音标准多啦。
“那啥,那个介夫啊,这不算啥,哪个山里人碰到你这种情况都会伸把手,我说你就别跪着啦,又不是大过年的,行这么大礼多不好。快起来,快起来。”赵虎子一听这人能说中国话,中国人的谦虚客气的本性又附体了。
佐藤介夫听了赵虎子的话哭笑不得,我这是给你下跪呢吗?这是我们日本的习俗好不好。
“这位先生不用客气,不管怎么说,您救了我的命是真的,请您以后叫我佐藤就好了。再次给您添麻烦了,太对不起啦。”
“爹,人家叫佐藤介夫,不叫介夫,你就别瞎叫啦。也是啊,日本人怎么能有四个字的名字呢?”赵天一边给赵虎子纠错道,一边疑惑着名字的问题。
“嘿嘿,那啥,行吧,佐藤啊,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叫俺啦。俺村就一个先生,就是方秀才。俺姓赵,叫赵虎子,这是俺儿子,叫赵天,你看俺爷俩像不?”赵虎子指着赵天笑呵呵的说道。
赵天对着赵虎子翻着白眼,又来这套,每当有外人来的时候,赵虎子就会问人家这个问题,好像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不是赵虎子亲生是的。
赵天知道,这是赵虎子另一种显摆的方式,看吧,我没儿子,但上天送给我一个好儿子。所以,赵天对赵虎子这种另类的爱也是无奈,但也不会生出什么不满来。
果然,佐藤介夫听了赵虎子的话,真诚的说道“像,您儿子和赵君您长得太像了,同样是英气勃发,虎父无犬子啊。”
“哈哈......,这话我爱听,哎,俺跟你说了,俺叫赵虎子,不叫赵君”赵虎子这回还好,知道对方是个外国人,就不准备把人丢到国外去了。只是,他不明白,这个佐藤咋把自己名字改了呢。
“呵呵,赵君,这个君是我们国家对尊重的人一种尊称。”佐藤也很欣赏赵虎子这个直爽的中国人。
“哦,嘿嘿,那俺就大着脸接受这个称呼啦,那啥,别跪着啦,快躺着,你刚生完病,我厨房里正煮高粱米粥呢,一会吃饭再唠。”赵虎子说完,又急忙的拎着菜刀回厨房忙活去了。
赵天扶着佐藤介夫躺好,然后就趴在他身边,眨着眼睛对他说“佐藤先生,你给我讲讲你们国家的事呗,还有你咋来中国了啊,到俺们山里来干啥啊?”
好奇宝宝又是一堆问题扔过来,炸得佐藤介夫不知道回答哪个好。最后,他沉吟了一下,说“好,那我就给你讲讲,我来中国前是做什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