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经
我曾想过和你的以后，却没想过永久。――苏念
“苏念，你这个懒人，还不快去买早饭，饿死我了。”苏念刚睁开眼，就被安初晓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一边还在说说叨叨，手可没有停。
“晓晓，你能不能让我再睡会儿，我才刚回来。”苏念手一拉被子，蒙头就要睡。“睡？你还睡！你都从昨天睡到了今天，整整二十多个小时，我的大姐，该吃饭了！”安初晓动作不停，扯着被子与苏念开始做斗争。苏念被安初晓闹得不行，松开手，从床上坐起，睡眼朦胧的看着安初晓。
安初晓两手抓住苏念的胳膊“念念，小念，哎呦我的姐妹儿，你能不能起来，别老待在屋里，去去去，快去买面包，我去热牛奶。”安初晓起身朝厨房走去，两只拖鞋啪嗒啪嗒远去，苏念一伸手抓住手机，一看时间，我去，九点了。忙起身穿衣，朝门外走去，走过客厅时还不忘拿了桌子上的钥匙。
在楼下的面包店里选好面包“老板，结账。”一道清越慵懒的声音响起在这个有些清净的面包店里，让刚进来的人脚步一顿。陆尧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及腰的微卷长发，顺从的披在身后，浅蓝色的长裙显得眼前的这个人窈窕勾勒出极好的身段。
苏念感到一道视线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舒服，转头顺着视线看去，黑色的身影在门口站着，与她的视线交汇，这个男人，莫名的想要离他远点。
陆尧看着眼前的人，她眼里的疑惑让他不解，是装出来的吗？还有，这个女人不是不在这个城市了吗？苏念拿过零钱，走到陆尧不远处，不得不开口“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您让一让？”陆尧微微皱眉，但是也侧开了身，让苏念过去。
苏念手里的手机响起，按下接听键，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苏念！去买个早饭怎么这么慢？”苏念让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手机里的语气一转，可怜兮兮道“我都快饿死了，你怎么还不回来？”苏念轻声笑了笑，清冷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暖意“晓晓，我等会就到家了。”
陆尧看着苏念远去的背影，眼里神色不定，抿了抿薄唇。看着已经过了大街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才对着旁边的秘书开口道“去查查刚才的那个人。”转身抬脚朝路边停靠着的车走去。“是，总裁”秘书躬身回答。
“唉，念念，你好慢！”安初晓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蹭在苏念的旁边，逗笑了苏念。“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念坐在沙发上，撕开面包纸，将面包塞进了安初晓的嘴巴里，阻止了安初晓的话。自己慢腾腾地撕开面包纸，慢慢的咬了下去。
“念念，念念？”安初晓手在苏念眼前晃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苏念回过神来“怎么了？”
“怎么了？念念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安初晓嘴里啃着面包，一手拿着牛奶，嘴也没停。
“没什么！我去上班了。”苏念放下面包，用纸巾擦了擦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初晓在门外说着“念念，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吗？不是说好请了一天假的吗？怎么又去上班了？”
苏念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打开房门，看见安初晓站在门口解释道“我手上还有一个文案，这个文案比较复杂，先走了！”拍拍安初晓的肩膀，拿着电脑开了玄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这么拼吗？”安初晓一口咬在面包上，有些不满，很是女神经似的嘀嘀咕咕。
这边的苏念拍了拍脸，不似刚才的嬉笑模样，脸上一片清冷，眉宇间说不出的冷意。
到了公司，苏念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不过几分钟，就被经理喊进了办公室。
“苏念，这个文案策划做得不错。”经理口中夸奖道，话语一转，手里多了一份文案递给苏念“这份是和凯恩集团合作的文案，你下去把它做好再拿给我看看，最好在半个月内做好，我相信你。”
苏念点头，拿过经理手上的文案，这个差事虽然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不过还是有奖金和提成拿，看在钱的份子上，苏念是不会拒接的。
十几天，苏念把自己不是关在卧室里，就是在公司里熬到深夜加班，连她闺密安初晓都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劝道“念念，你好歹歇一歇，你看看你眼皮子底下都有青色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苏念眼皮子抬都没有抬，继续在电脑上敲打着，安初晓看到温柔攻势不行立马换了一副口气“苏念！你还不休息，非得我把你敲晕才行？”
苏念揉了揉太阳穴，非常好脾气的哄道“晓晓，等会儿啊，你先去忙，我马上就睡啊！”说完，又去敲打电脑上的字，再没去看身后某个看着她咬牙切齿的人。
许久，苏念看着电脑上的处理好的文案，呼出一口气，两手抚上了微微发酸的眼睛，揉了揉，再看窗外天都已经蒙蒙亮了，又仔细的从头到尾的看了看文案，点了保存后发给了经理，合上电脑才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白皙细长的手臂一伸，准确的抓住了手机，苏念半睁着的眼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五点四十八分。唔，时间还早，明天再去公司，拨了个号码讲了些几句，又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苏念是被饿醒的。起身穿好拖鞋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把面，几个番茄和鸡蛋，还有几盒牛奶。无奈，苏念只好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边吃边向安初晓发短信“晓晓，下班了吗？”
滴滴，打开手机一看“下了，不过部里拉着我去K歌，会晚点回来，你先睡吧。”苏念手摁下几个键“好，早点回来。”
第二天闹铃响起，苏念迷迷糊糊的关掉，窝了一会儿，穿好职业装，不急不徐地往公司走去，完成了文案的苏念此刻是浑身轻松，脚步轻快。到了公司后就被经理叫去了办公室“苏念，这份文案策划你做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不过明天会议你要出席，给讲讲这份文案和要点。”
苏念听着她的上司说完点头答应，还没走又被叫住“苏念，今天就先休息一天，明天记得早点来。”“好”
刚到家的苏念猝不及防的被抱了个满怀，低头看着安初晓，一身睡衣，脸上没有妆色，素颜的她多了一丝俏皮和可爱。
“怎么了？”苏念出声询问，脸上勾起一丝笑意让整个人多了些明媚和生气。
安初晓放开苏念，眼里看着她多了些幽怨“念念，你有十多天没有理我了！”
苏念抬手，轻轻拍了拍安初晓的脸“我这不是在忙着做文案嘛。说吧，又想要我做什么？”把包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安初晓。
安初晓脸上一喜，马上坐在了苏念旁边，嘴里那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哎，念念，我跟你说，等会儿陪我去买衣服，明天我们部要去法国学习，说是自己付钱去，我还没有去过法国呢……”苏念扶额，无奈打断她的话“不是说去买衣服吗？走吧。”
“念念，你别急啊！等等我。”安初晓马上站起来冲进房间换衣化妆。再次出现在苏念眼前的是一个漂亮又性感的美人，脸上的妆容把安初晓的脸多了些妖娆和诱惑，与苏念这个清冷的女人相比，一个是清水出芙蓉，清冷又孤傲；一个是百花相争艳，妖娆又魅惑，真真是两个极端。
大街上路人时不时向这两人看去，眼里满是惊艳和打量。“念念，你看这件怎么样？”安初晓手拿一件一字肩的休闲装，放在苏念面前晃来晃去。苏念摆手“你决定就好了。”安初晓撇撇嘴，不再说话，一溜烟就去挑选另外的衣服去了。苏念只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时，安初晓才过来拉起她，虎虎生威的朝下一家店铺走去。
回到家时，苏念发现自己的脚生疼，后跟被鞋子磨起了水泡，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也不管吃不吃饭倒在床上，没过多久。安初晓敲了敲门，不顾苏念答没答应，径直进来，手里还托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瞬间勾起了苏念的食欲。
“我先去睡了，你等会自己洗个澡再睡啊！”安初晓看见苏念吃完，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了一句。苏念觉得浑身无力，声音软绵绵的应了一声，翻个身抱着抱枕，彻底没了声。
第二天一早，苏念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用力甩了甩，走到饭厅，只见桌子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念念，记得吃饭，我走了，回来给你打电话。爱你的晓晓。”苏念轻笑一声。等苏念到公司时看了一下时间比往常来得要早了十多分钟，悠闲的扯开咖啡袋，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来提神。
没等多久，经理把苏念喊进办公室“苏念，这份文案等会你要介绍清楚，如果这个任务完成的好话，奖金可就多了。”“是，经理。”苏念看着手里被打印好的文案，点了点头。“那就走吧。”经理绕过苏念朝会议室走去，苏念紧跟其后。
“我们公司开发的这块地皮，主要是在中低的消费人群，随着人口数量的上升，房价会越来越高，而中低人群是为主要，从调查来看高档消费的人群仅仅只占所有人群的百分之二十左右，但是中低的偏向于更多……”苏念站在主电脑旁边，口若悬河的讲解着自己策划的文案。
本是在低着头漫不经心听着的陆尧，听到苏念清越的嗓音，猛地抬起，视线放在苏念的身上脑海里响起了秘书的话。
“苏念，年二十六岁，H市人，父母早亡，由姑姑带大。在她二十三岁时曾结过婚，后又不知为什么离婚，离婚后去英国待了两年半后回国，半年前进入卡利国际当职员，前一段时间去市外做文案研究，几天前才回来正式开始工作，但是她能力不错，之前的文案就是她策划的。”
陆尧看着苏念不复往日模样，以前的她总是跟在他身后，不善言辞，连他都觉得丢脸。可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不论是衣物还是家务都是她亲手包办，从不过问他的事情，直到她无意间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了自己与另外一个女人的亲密合照，就连质问他也是小心翼翼。最后的他们只能离婚，尽管这场婚姻是为了利益。
“现在我们主要是为了打造中低人群的经济房，高端人群的豪华府，在这些……”苏念把图型的未来房子的计划放映在大屏幕上。
“我们地区以南部为豪华区，北部为中低经济区，中间以湖和喷泉为界……”苏念看着大屏幕，把计划和地形讲得清清楚楚并讲了关于房子的分布和规划。
“不用说了。”陆尧打断苏念的话“这份计划我们会投入资金。不过希望你们写这份文案策划的人能到我们公司协助，毕竟有些地方我们公司人员不太了解。”陆尧靠在椅子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眼睛却是盯着苏念。
“这，这件事情我们公司会派出与文案策划的相关人员来到贵公司合作。”坐在陆尧对面，苏念的上司顾倾辞和颜悦色的说道。
“不用了。”陆尧把视线转向顾倾辞，冷冽的语气让顾倾辞一愣，陆尧再次发话“等会儿你把这份文案的相关人员带到这里，和我们一起回去。”
“那是当然。”卡利国际的总裁有些谄媚对着陆尧说道，然后回头对着顾倾辞喝到“还不快去把人带来！”
顾倾辞顿了顿，客气对着陆尧说“陆总裁，我们这份文案策划的人员就是台上的苏念。”
“只有她一个人？”
“是的，陆总裁。”顾倾辞对着苏念招手，意思是让她下来，转过头又向陆尧介绍道“陆总裁，这是苏念。”
苏念下台，站在顾倾辞旁边，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接受着陆尧的打量。
许久，连卡利国际的总裁背后都开始冒冷汗时，陆尧终于开口，脸上似笑非笑“李总裁，你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职员来我公司吧？”
李总裁连忙赔笑，脸上的笑都快成一朵花了“哪里哪里，陆总裁要这个职员是我们的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哦，这么说你是不介意了？”
“不介意，不介意。”李总裁摆手，笑得分外灿烂，然后对着苏念道“还不收拾好跟着陆总裁去公司。”
“是，总裁”苏念转身就走，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盯着她，令她如坐针毡。
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立马一大群人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里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屑一顾的也有。
“哎，苏念，你怎么这么好运啊？还没工作几天就到凯恩集团去了。”
“没办法啊，谁叫人家能力好，实力强，长的又好看，比不上啊。”语气满是酸味。
……
苏念没理，径直收拾好自己的物件，这时顾倾辞走了过来，在苏念耳边嘱咐“去凯恩集团要小心点，凡事不必在意。”又重重嘱托了一句“好好干！”苏念轻轻地抱了一下顾倾辞，说实话她是一个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让她变得清冷，性格也有些孤僻，除了安初晓这个闺密外，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她，顾倾辞是除了安初晓之外的一个人。
“嗯，我会把这份文案落实好的。”苏念低声回应了一句。
再次来到会议室，苏念手里抱着一箱子的文件。只见陆尧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已经没有卡利国际任何人，只剩下陆尧和他的秘书在等着她。
陆尧抬眼往苏念的方向看来，沉稳带着些命令的语气响起“来了？走吧！”苏念还没反映过来，便看到陆尧旁边的秘书朝她走来，伸手拿过苏念手上的箱子，并非常绅士的说道“欢迎苏小姐进入我们的公司。”
苏念回神，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还是与往常无异，一片清冷，就连语气都是冷冰冰的“多谢。”秘书低低一笑，戴着金丝眼镜的他显得更加有风度和气质“不客气，苏小姐叫我白慕就行。”
“多谢白秘书”苏念不太喜欢别人拉进距离，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嘴里客气回答，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逗笑了白慕。
白慕多看了苏念几眼，转身朝着陆尧走去，苏念也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看到陆尧坐进了车，苏念脚步停了下来。思考着是不是要去打车？白慕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苏小姐，一起走吧？”
苏念默，轻轻回了一句“不用，谢谢。”客气疏离又让人挑不出错来。白慕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对着苏念道“苏小姐，没事，快上来吧。”
苏念无语，这个人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他吗？而他又这么说了，自己不可能不给面子但是见陆尧坐在后面，自己又坐哪儿？
陆尧看着苏念站在外面，不知道自己是在怒些什么？看到她对自己的距离，莫名的不悦。但未从表面露出，只是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他的不悦。
“苏小姐不必客气，上来吧！现在这个位置打车也不太好。”苏念一想，别人都这么说了，不可能再拒绝，直接走到前面，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白慕见此，嘴角勾起笑，笑出了声。
约莫二十多分钟，苏念看着面前伫立的高楼大厦有些愣神，白慕看到苏念脸上愣神的表情，笑着打趣“苏小姐，是看到我们公司的巍峨壮观可是有些感慨？”苏念转过头看着白慕，这个男人的嘴巴是不是太欠了？
被苏念这么盯着，白慕都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冒着冷汗，有些讪笑出声。苏念没搭理他，平静问道“我在哪里工作？”
白慕“这要看总裁的安排了，我也不知道。
”
苏念“……”苏念觉得自己的一辈子无语都在这白慕手上用光了。
陆尧眼睛虽然看着前面，但是耳朵却是听着后面的，把苏念和白慕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陆尧突然觉得白慕这家伙的话怎么这么多？往日怎么没有发现？身上的冷气压不断的往外放，看得苏念和白慕不解，周围的低气压更加冷了。
进了凯恩集团，苏念才发现基本上都是男性，鲜少有女性，苏念疑惑，看向白慕。白慕解疑“这里是总部，女性基本上都在分部做事。”苏念点头。白慕又说“苏小姐，跟着我走吧，去给你分配工作。”
苏念“好”
跟着白慕走直达顶层，推开门便可看见偌大的房间及一望无遗的风景。扇形的办公桌，靠近窗的一排书架放满了书和文件，整齐有序，丝毫不混乱，办公室里还单设了一间休息室，整个房间呈棕色，灰色，白色为主，可以看出这间办公室的人的风雅和性格。
“苏小姐，在这里先等一等，总裁去开会了。”白慕将苏念安置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的沙发上，“苏小姐想要喝些什么吗？”
“不用，谢谢。”
“那苏小姐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苏念颔首。
等待着的同时，苏念不忘拿出文案继续工作，她不想浪费时间，还不如工作，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
陆尧开完会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幅画面，暖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苏念的头发上，度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眼前的人手不停地在文案上写写停停白皙修长的手指此刻在飞舞般，引人注目。
苏念觉得脖子有些酸痛，手向后揉去，头一抬一转便看见陆尧站在门口。站起身来，躬身喊道“陆总裁。”
陆尧回神，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淡定的走到办公椅坐了下来，手翻动着文件，眼睛看着文案，嘴里却说着“想好了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是问自己的工作吗？苏念不解但还是回答“任总裁安排。”
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会什么？”
苏念“……”
陆尧见她不回答，眼眸微沉如同平静的湖水泛起波澜“那就在我身边做秘书。”一槌定音。
苏念低头，躬身，拿着自己的文件就走，也不多话。
门外，白慕看到苏念出来，问道“总裁给你安排的职位是什么？”
苏念红唇轻启“他的秘书。”
白慕吃惊，微微张开了嘴巴，眼里是无法置信和好奇兴奋还带着看好戏的兴味。眼睛看着门，似乎想要透过门看清楚陆尧的脸色，最终只是笑了笑，也没进去。
办公室里面的陆尧靠在椅子上出神，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还忘不了她？可是给他的惊喜太多太多，苏念已经不再是以往跟在他身后的模样，胆小，懦弱，不善言辞，只会一心想着他，工作上的能力更是差，现在的她光芒万丈，尽管有一点和以前一样，但还是改变了许多，连着装从以前的可爱乖巧变成了成熟风韵。啧，还是忘不了吗？
陆尧不明白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往只有不耐烦和厌恶，可现在却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许是不甘心吧！陆尧自嘲，这么多年未见，还真是物是人非。
陆尧把头向后靠着，俊脸上带着无奈，苦闷还有点点希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点希冀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从再次遇见她时，他的心里多了些复杂。再到卡利国际里再见她，他就知道，她是这件文案策划的负责人，他想要她待在自己身边，想要了解她。他承认他要求这件文案策划的负责人到他公司是有私心的。
恢复好自己的情绪，拨了一个内线电话“白慕，喊苏念明天开始工作。”“啪”一声挂了电话，这边的白慕听着电话筒里的忙音，笑了笑，起身对着休息室里忙着的苏念说“总裁喊你明天开始工作。”
苏念淡淡回了一个字“好。”
白慕抓头，与他平常行为不一样的动作让人啼笑皆非。挠了挠脑袋，白慕疑惑，为什么他觉得苏念和陆总裁之间有什么呢？奇怪！
苏念听到白慕的话后，收拾好自己的工作位置，把文件全部都整理好后，也不久留离开了公司。白慕嘴里的“拜拜”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苏念毫不停留的走了。白慕抓狂！
直到坐公交转了几个站才到家的苏念，开了门应付似的下了面，又疲惫的洗个澡才睡了过去，在睡觉以前脑海里闪现的竟是那陆尧的脸以及他们之间的过往。
梦里，她初次见他，便是满心欢喜。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二十一二的模样，对于爱情她是期盼的又渴望着。她的欢喜看在她姑姑眼里，姑姑家的背景不是多大，但在这一市之中也算有一席之地。恰巧，他的公司有一桩生意要与姑姑家谈。而他是第一次到她姑姑家来，她躲在楼上往下望，一身黑色西装革履遮不住的贵气。星眸皓宇，一眼望去便是沉溺其中。
于是乎，她求着姑姑，想尽办法要嫁给他，姑姑只是说了一句“不会后悔？”她信誓旦旦的回答“不会！”可这‘不会’，让她痛了上半辈子，心也碎了一地，让她从原来的样子变成了这样的疏离与漠然。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模糊了她的眼。在国外的那一段日子她不是没想过回来，只是他那样的决然和眼里的厌恶让她一次次退了脚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渐渐忘了他想要重新开始，可偏偏他又在她眼前出现，回忆与折磨着她。
这边的陆尧毫无睡意，倚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高脚杯，殷红的红酒在杯里随着陆尧的节奏摇晃，薄唇靠近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昏暗的房间隐约可以看见陆尧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带着诱惑，让人迷恋，沉醉。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里的酒杯，也不知想些什么？
陆尧想，自己第一次见到苏念是什么时候呢？是他到她家里时，还是那一次的晚宴？到她家里的时候，坐在楼下的他就知道楼上有人在看着他，带着炙热和惊喜。再一次是真正见了面的她脸上画着淡妆，却很好的将她的可爱和清秀讨喜的面容衬托出来，那一次的晚宴无疑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再后来，他应了母亲的话，一是为了公司未来发展的观点出发，二是母亲也想要他成家，婚娶对象正好是在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她，他想，反正都是要结婚，还不如娶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也就答应了。
陆尧还记得当时的她脸上的笑容耀眼灿烂，眉眼弯弯，白皙的脸庞有些红晕，雪白的婚纱，浪漫的婚礼进行曲，还有那温软的唇。
婚后，他没有碰她，连亲密的动作也没有，但是她没有丝毫埋怨，做家务，为他打理好家中的一切，为他煲汤，做饭。她放下身段去讨好他从来没有在他母亲面前说过他。是什么时候看着她就厌烦呢？
尽管他们没有同床而卧，但是他仍注意到她的小心翼翼。那一次他回家已是凌晨两点左右，见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他有些讶异。他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抬头，满眼都是他和毫不掩饰的喜欢，她为他放好了洗澡水，熬好了醒酒汤，哪里像个妻子，分明就是个奴仆。
难道不是吗？苏念就像是一个奴仆，在这场爱情里面卑微的，祈求着他的爱。哪怕前面是悬崖，她都义无反顾，无所畏惧，最终只落得个粉身碎骨也换不来他的一眼。
又是什么时候把她放在心里？是什么时候呢？陆尧还记得当她听到自己说的‘离婚’时候的表情，苦痛，自嘲还有那不舍的爱意。唯独没有恨，连离婚她都不舍得恨他。
说不清现在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心里的不甘么？陆尧不知道，如同这红酒，带着沉迷的气息，让人去探寻，也让人迷醉，置于这梦幻之中无法自拔。
离婚当日，她站在民政局门口，就那么站着，柔弱无助，似风雨中飘渺的草，可怜又可悲。陆尧还深深记得她离婚后的唯一一个要求，她想要他给她一个吻。不仅陆尧记得，苏念也记得那个可以说是吻也可以说不是吻的吻。
苏念看似的要求，可哪里又不是她的奢望。这个吻她等了一年也没有等到，而如今却只能作为离婚后的抚慰。在苏念的记忆里，他听到她的要求，皱了皱眉，眼里黑眸加深，不悦。但陆尧想到是自己提出来的离婚，低下了头，嘴唇碰了碰苏念的唇就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苏念用手摸了摸嘴唇，仿佛上面还有陆尧的余温，勾起嘴角，笑了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个吻算什么？！自己等了许久的吻就这样一碰而过。喜欢？爱？什么都不是，这个吻只是施舍。瞧，她多可怜，连吻都需要别人的施舍。苏念自嘲。
苏念收拾好衣物，提着行李箱下楼，姑姑坐在楼下看着她，眼里满是怜惜。“念念，听姑姑的话，去跟陆尧和好啊。”苏念摇头，轻声应了“回不去了。”
“那你真的要去英国？”
“嗯，去学习，随便散心。”苏念抱了姑姑一下，从小姑姑就疼她，堂哥也让她，宠她这个妹妹，这个家她是舍不得离开的。可是不离开又觉得心里闷得慌，她想要出去看看。放了自己，也放了他。
“那，姑姑也不劝你，记得给姑姑发讯息。”
苏念点头“好”
这一去，过了近三年，苏念把原来的一切放在心底，那是谁都不能触碰的禁地，连她自己也不能。
可没想到，回国才半年的时间她又碰到了他，她只能逼着自己正常，不再去看他，注意他，关心他。但是很难，每一次的忍受，让她心颤，仿佛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她对他是爱，是无法用言语道明的爱，是渴望不可及的爱，深入骨髓，刻入灵魂。
陆尧承认，在和苏念离婚后，他有些不习惯，曾经日夜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家的人早已不在，为他打理所有事物的人去了远方。他的不习惯也仅仅是几天的事，没过多久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形单影只，风华灼灼。
曾经这个词，让人错失，让人醒悟，也让人回忆与怀念，但也仅供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