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话 从来都没有似曾相识

你是否，在某时某刻，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是多年以前的一个梦，在某时某刻，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话语。

就像在梦境中提前预知了未来。

李思佳呆呆站立着，眼前的场景和多年前的一个梦境已然重合，梦中的记忆也同时水落石出。

李思佳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举起手机将这个场景拍了下来。这是一个普通的双跑楼梯，楼梯的间距也很窄，楼梯的材料就是水泥，没有粉刷也没有贴过瓷砖，楼梯口还有一张告示牌，上面还有几张花花绿绿的彩纸，靠图钉钉在告示牌上。李思佳先是走进告示牌，生锈的图钉将彩纸的角落都染成了暗红色。一张彩纸上面写着一个“一”，一张上课写着“乐”

“一乐？”两张彩纸中间还有一片钉过图钉的痕迹，说明中间还有字。李思佳蹲下身子去看钉在下面的彩纸，上面的小字是庆祝儿童节的文字，那么这么说的话，缺失的就是两个字，原本上面应该是六一快乐。

李思佳还在告示牌右下角发现了一片半透明的膜粘在上面，用指甲一抠就掉下来了，说明原先这里用胶水粘了什么东西。

李思佳后站起来退几步，然后把告示牌也拍了下来。

这时，李思佳的耳畔突然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很想是什么人在耳畔轻声低语，李思佳摇摇头，然后蹒跚了几步看向楼梯，这条昏暗的楼梯仿佛比刚开始看见的时候拉长了不少，延伸向办公楼背面的窗户，不太明亮的光从这扇窗照射进来。

李思佳迈了一步跨上了楼梯，她的脑海中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比一次听见的时候要清晰不少，但是她还是没有听懂说了什么。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渐渐登上，视线上上下下，这比做过的梦的视角要颠簸多了，在梦中的自己简直就是漂浮在空中平移上楼梯的。

“来啊。”李思佳好像在不断清晰的耳鸣声中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双脚不由自主的走向那扇逐渐变大变亮的窗户，知道亮光吞噬了外面的所有景色，而周围的一切却越发昏暗，也就在这时，李思佳看见了一道光芒中的阴影。

她努力得去看，那道拉长的阴影的主人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穿着棕黑色的公主裙，梳着双马尾，朝李思佳伸出了手：“来啊，和我玩。”

李思佳脚下已经没有楼梯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得伸出手，在令人眩晕的光芒中，她终于看清了小女孩的脸。

没有脸。

她们的双手触碰在了一起，李思佳感觉自己就像在握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刺痛从手指传到自己脆弱的心脏，而小女孩原本无面的脸就像被风吹起的水面，荡漾起不断滚动的涟漪，渐渐的一张嘴巴从“水面”中升了起来，随后是鼻子、眼睛、眉毛、耳朵。

李思佳看着这张新生的脸庞，宛如自己照着一张能够穿越时空的镜子，她从镜中看见的过去小时候的自己！

紧接着，她发现小女孩的手居然溶解在自己的手中，可是自己的手并没有丝毫变化。

小女孩脸上的涟漪在扩散，扩散大整个身体，涟漪也会逐渐变为波浪，最后像一道奔涌的寒流，直接灌入李思佳的身体里。

而此时此刻，李思佳耳畔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痛苦的啸叫。

小女孩消失了，窗户的光芒消失了，一切仿佛又复归平静。李思佳逐渐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蹲在一楼二楼转角处的平地上。

“刚才是幻觉么？”李思佳问自己。

这时楼梯口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看见张伟跑入了自己的眼帘，张伟一看到李思佳，连忙跑上楼梯。

“你怎么蹲在这里。”

“我。”李思佳想慢慢站起来，“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说着眼泪差点流了下来，但硬生生忍住了。

张伟立刻上前一把把李思佳拉了起来。

“没错，没事的，你只是看见了一个人的存在感罢了。”

“存在感？”李思佳有点木讷得问。

张伟耸耸肩：“有些人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价值罢了，你看见小孩子的存在感了对么。”

“对。”李思佳点点头，“一个小女孩，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

“因为你还是人类的体质，所以反应会很大。刚才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也发现，在残垣里面还关着几个小孩的存在感。”

李思佳有点吃惊得问：“这是真的么？”

“可能这就是店长真正的目的吧。”张伟说，“一个人的存在感实体，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停留，早就应该飘散了，想想都快十五年了。”

“是啊。”李思佳又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些其实没有直接危害，你刚才会不会产生了幻觉了，可能精神上会收到点危害，但是肉体上一点害处都没有。人的心理的问题。”

“是，么，没事，舒舒心，我们还要往上面走么。”李思佳按了按胸口。

“为什么不呢，每个地方都要探查一下嘛。”张伟又一马当先，蹭蹭蹭就上了二楼，然后回身看向李思佳，“有我在不用怕，话说你是不是看见了小孩子过去的回忆啊。一般都是这样的。”

“过去的回忆？”李思佳觉得她看见的绝不是过去的回忆，但是欲言又止。

“你怎么还愣在原地，快上来。”张伟提高了自己的嗓门，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我不是害怕。”李思佳辩解道，“只是觉得诡异而已。”说着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走上了二楼。

“骗谁呢，你都蹲在地上了。”

“你能不能不说话。”李思佳赶紧对张伟做出了“住嘴”的手势。张伟翻了翻白眼，无聊的走到过道的栏杆上：“这种石头栏杆倒还很坚固，不会一碰就直接碎了摔下去。”

李思佳看了看四周：“布局都差不多嘛，只是右边只有两个房间的样子。

“嘿！这里居然有卫生间啊，害得我刚才跑这么远。”

张伟看见左边有个没门的厕所，不由抱怨道。

“你自己傻还怨造建筑的？”李思佳居然直接超过了张伟，走到了左边的一个房间面前，然后推了一下：“锁了。”在透过打开窗户看了看，是一间办公室，窗户虽然打开，但是中间还是装了铁条，所以平常人钻不进去。

“你能不能……”李思佳把手伸进窗洞里面，“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就是一件普通的办公室，没必要吧。”

“我想进去看看。”李思佳努力想勾一下门锁，但离得还很远。

“行啦，起来，让我来吧。”张伟看不下去了。

李思佳缩回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打算怎么弄开啊。不要说暴力……”

“暴力把门撞开。”

“还真是……你疯了吧。”

“骗你的。”张伟露出狡猾的笑容，然后抽出棍子，把棍子对准锁眼，“锁都是铜做的，想要腐蚀还没那么容易，好好……开了。”

说着转动了一下棍子，就听见门锁“疙瘩”一声。

“咦，真神奇，你怎么弄开的。”张伟的棍子只是顶在了锁眼上而已，棍子的直径都和锁一样大了，为何门居然自己开了？

“那是因为我能控制能量啊。不知道你会学习什么？”

“我学习什么？”李思佳听不明白。

张伟把门打开道：“就是学习什么驱散师技能，你总要有点自保能力的吧，咦，这气味。”

张伟被里面铺面而来腐朽的气味弄得鼻子难受，使劲扇了扇鼻子。

“不会吧，都开着窗户呢，哪有这么重气味。”李思佳笑着想往里面走，但是又被逼了回来，“确实哎，这种气味。”

“你能闻得到？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是某种不好的气味呢。”

“什么气味。”李思佳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的光景，发现里面就只有一台没有摆正的办公桌，还刷着老式的那种棕红色的漆，旁边有一个柜子，两扇柜门开了一半，从开着的一半向里面望去，那是空空如也。

“某种人死亡的味道。你要是能闻见我就会觉得是我出错了。”张伟刚说完他又抽了两下鼻子闻了一闻，整个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对李思佳说，“你等一下，我发动一下时滞。”

“干嘛啊。”李思佳不解得问，发动就发动好了，反正对自己也没有影响。

张伟没有回应，而是直接伸出手启动了时滞，闭上眼嘴里默念道：“稳定频率24，确实是。”

“是什么？”李思佳此刻身后看，看时滞过后的风景，只是原本这里的景观就好像径直了一样，就算是时滞，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现象，李思佳有点失望，又回过头。

张伟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但是原本舒展的眉毛却紧闭了。

“这里死过一个吞噬者呢。”张伟说，“就在这里，这间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