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你是我还是他

沈梓杨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去，他看了一眼站在桌边面红耳赤的慕莘，走到她身前挡住黎炎探视的目光对他说：“黎总，我昨天晚上八点多走得时候好像看到有人回来了，只不过当时电梯门就要关上，我没有看清，不如我们去看一下监控。”

黎炎点头道：“好，去监控室找人调取相关录像，另外让其他人都等来一下会议室。”

沈梓杨点头答：“好，我这就去找韩主编。”随即转身离去，经过慕莘的时候，沈梓杨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诉她一切皆有定论，沈梓杨的安慰眼神给了慕莘诸多鼓励。

而黎炎好像并不这样认为，在沈梓杨离开后，黎炎淡淡开口说道：“慕莘，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失误所造成，请你立刻承认，我不会再追究责任，员工的情绪我来安抚。”

“真的不是我，黎总，我何必给自己制造这么大的麻烦？”

慕莘心中像是有十几只手在挠心，一副快要急的哭了的表情落入黎炎眼中，他靠着椅子继续说道：“要是另有其人，我会主持公道，如果查到最后还是将一切指向你，那么就不要怪我提前没有跟你说过。”

“我只求黎总正主持公道。”

坚定的声音传遍屋子，黎炎闻之淡淡一笑，随着开门声而消失于吵闹中。

“都怪慕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别说了！”

林一婷的嘴好似从来就没有对慕莘好的时候，就算此刻来到会议室，依旧是牢骚不断。韩心御接收到黎炎的眼神中的含义，开始询问起来：“首先，我需要知道你们昨天下了班都在哪儿做了些什么，薛主编，你先来。”

薛倾雯仔细回忆了说：“昨天我加了会班，下班就直接回家了。”

田甜举起手对韩心御说道：“昨天下班后我和副主编还有齐云我们一起逛街吃饭，然后不到八点我们就散了。”

齐云点头道：“对，我记得是七点五十，我还跟田甜说，再不去超市就关门了。”

韩心御点头示意，又看向正咬着嘴唇的林一婷，“林一婷，你呢？”

“我？我昨天……”

林一婷吞吞吐吐的样子令众人纷纷看向她，正当她要开口说话时，厉娜抢先一步继续替她说道：“昨天晚上她和我在一块儿吃的饭，她想找我学着画封面，于是我带她回了我的公寓，给她拿了些书籍，然后外面下了雪，她就在我那儿留宿了。”

韩心御重新看向林一婷，见她神色慌张，便问道：“是她说得那样吗？”

林一婷低下头小声地说：“是，我怕领导不同意，所以没敢说。”

“好了，你学画画的事以后再说，还有谁没有说？”

众人正交头接耳之际，沈梓杨拿着一个U盘犹豫着进到会议室，他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慕莘，那眼神中夹杂着什么慕莘还未捕捉到沈梓杨便移开了目光，将U盘递给黎炎道：“时间匆忙，我只查了门口的一个监控，大约八点二十左右，我走之后，有一个人进到办公区，十几分钟后离开了。”

“放出来看看。”

韩心御接过沈梓杨手中的U盘放到电脑上，不一会荧幕上便出现监控录像的画面，不太清晰，却也在八点二十分的时候，看到沈梓杨走到电梯门口。当电梯到达沈梓杨进入电梯的时候，旁边一个电梯刚好打开了门，一个扣着衣帽的女人走向办公区。

正当所有人聚精会神盯着录像看的时候，齐云的一句话扰乱了所有人的思路，“我怎么觉得这衣服这么眼熟？”

韩心御将录像倒回去，慕莘也皱着眉头死死盯着监控看，她想认清这人究竟是谁，做出如此可恶有可恨的事情，然而第二次录像中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惊得慕莘吓出一身冷汗，她咬着手指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田甜捂着嘴大惊失色道：“这不是昨天副主编那个被齐云弄脏了的外套吗？”

她的一句话引得众人皆带着各色情绪看向慕莘，慕莘连连摇头道：“昨天这衣服脏了，我送到干洗店后再也没有穿它。”

韩心御双手抱胸靠着椅子审问道：“送到干洗店以后你又去了哪儿？”

慕莘紧紧攥着手指，她没有想到她的那件脏了的外套会出现在监控里，“我……我回家了。”

韩心御继续问道：“有谁能证明？”

林一婷在一旁冷笑道：“这还用证明什么？一定是副主编想回来继续工作，然后一不小心将稿件彻底删除了，今天早上又跟我们来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你觉得你这样说得通吗？”

沈梓杨看着被韩心御和林一婷说得面红耳赤的慕莘心有不忍，而他善意的一句话换来的是慕莘死目地盯着他看。慕莘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她，但是沈梓杨说要查监控，又将穿着自己衣服的录像拿出来，这其中只是巧合？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

慕莘带着恨意的目光另沈梓杨心中一沉，他只是急于想帮慕莘找出罪魁祸首，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沈梓杨避开慕莘那令他心痛的眼神，对着黎炎说：“我觉得说慕莘自己一不小心将稿件彻底删除说不过去，有谁会在清醒的状况下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想要暗中陷害。”

黎炎将众人的表情一一落在脑海里，他起身对韩心御说道：“这件事跟慕莘有关，不管怎么样，还是她的失职。我认为慕莘现在不具备做副主编的能力，从明天开始《朦洛》的副主编由厉娜来担当，慕莘你忙完手头的事情去秦庸那打下手，好了，没什么事下班吧。”

慕莘一句黎总还未说出口，黎炎已经走出会议室，薛倾雯扶住呆若木鸡的慕莘，淡淡的看向一脸得意的林一婷。她挽上厉娜的胳膊，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激，薛倾雯一眼便看到了。但是现在她不能多说什么，一切还没有证据，薛倾雯扶着慕莘坐下，慕莘呆呆的靠着薛倾雯，她如同自言自语般问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薛倾雯暗自叹口气，她轻拍着慕莘的后背，对沈梓杨递过去一个眼神，沈梓杨会意，随即离开会议室。

“慕慕，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

薛倾雯因着一个电话被叫走以后，只剩下慕莘一个人下班回家，此时天空一片漆黑，像是要将人全部吞噬似的。慕莘站在风帆大厦楼下，抬起头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如同在看着自己的内心。

面无表情的慕莘走下阶梯，在大厦的转角处，她看到了正原地蹦高的沈梓杨，他的面颊被冷风吹的通红，不断从口中喝着热气暖手。他不经意的抬头一瞥，就见到愣在原地傻傻盯着他瞧的慕莘，好似从她的眸中，沈梓杨看到了不满，他立即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倾雯让我送你回家，我跟在你身后就行，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慕莘皱着眉从他身边走过，而沈梓杨如他所说，只是跟在离她五步远的位置，低头看着脚下薄薄的积雪，时不时抬头望一望前面那身形娇小的人儿，随即低下头心中期盼着她会说些什么。

许是看他可怜，慕莘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沈梓杨身形一顿停住脚步，随后又向后退了一步，沈梓杨怕她会反感自己离得那么近，他抬起头想要从慕莘的眸中看出些什么，然而看的是一片冰冷。

“今天是你说要查监控，而监控里出现了‘我’，沈梓杨，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是因为我拒绝了你，你大可骂我或者打我一通，但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我降职了，你就特别开心吗？”

说着慕莘的泪划过脸颊，她的心痛的好似万箭穿心，她最恨的不是被除去职位，她恨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几天前还对她表达爱慕之意，转眼间，就拿着最锋利的刀子指向她，她如何不痛？

此时心痛不已的不止是慕莘一人，她的话也深深地伤了沈梓杨的心，他勾起唇角哼笑道：“我沈梓杨在你慕莘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打你骂你？我如何舍得？更别说要陷害你，看到你伤心，我比谁都着急，所以我想到了监控，只是没有想到，出现的是……”

“没想到出现的是我自己是吗！没有想到我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是吗！好了，沈梓杨，你看清了我的面目，我就是一个这样虚伪说假话的人，现在你可以走了。”

慕莘紧紧握住她的衣角，泪水在风中摇曳，她倔强的转身走向前方而离他越来越远。慕莘不肯低头，像是守护着最后一丝尊严似的，大步走向远方。

忽地，慕莘的胳膊被他抓住，慕莘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身，她声音淡淡说道：“沈梓杨，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我不信你是替自己圆谎，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我不想你那么难过，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沈梓杨手上用力，他紧紧抓住慕莘的胳膊，好似这样她就会能感受到他的真心，然而并非如此。

“你要我怎么信你？”

“怎么信我？你让你看看你该怎么信我！”沈梓杨放开慕莘的胳膊，他大步走到马路中央，面向慕莘大声喊道，“我沈梓杨这辈子从没有如此真心的待一个人，不管你信不信！”

慕莘张大嘴巴眼看着车水马空中间那个神情淡然的男人，不由得对着他挥手说道：“沈梓杨，你疯了！”

“嘀嘀……”

一辆飞驰二而来的汽车好似刹车失了灵，直直地向着沈梓杨而来，只差一秒就要相撞时，沈梓杨被拉进一个怀抱，低头是她满含香气的秀发，沈梓杨勾唇一笑。

来不及温存，耳边急促的车鸣使得沈梓杨迅速揽着慕莘的肩膀走上人行道，沈梓杨脸上幸福的笑容还未消散，而他想要汲取更多，揽住她肩膀的手收力想将她重新抱在怀里，却被慕莘重重推开。

“你是不是疯了！”

慕莘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沈梓杨眼中格外可爱，他扁嘴委屈地说：“谁让你不信我！”

“你！”

慕莘的手指在空中颤抖着，而沈梓杨好似见不到似的，他转头望着那车水马龙声音淡淡道：“慕莘，或许我们现在该去干洗店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