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造谣者无处不在

东部沿海岸，有个同他名字一样古色古香的城市——墨林，在这个如墨重彩的城市里有着传达文化的不同途径，譬如慕莘所在的E杂志。

E杂志会议室里，为首的黎炎紧皱眉头，听着手下人的报告，黎炎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据调查，这次新起的风行杂志社长是咱们E杂志总公司的老员工左江，因和李董闹得不愉快，所以在墨林设立了他自己的杂志，风格与我们有些相似，也有他们自己的创意。我想他就是看准了，这几年总公司对我们的压榨，才来挑咱们这个软柿子对付。”

李俊毅看着手中的报告愤愤然，“这个老狐狸，早年就听说过他的事迹，这次跑到墨林了！黎总，要不要请求总公司帮助？”

黎炎睁开双眼，冷而一笑，眸中划过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他淡淡开口道：“帮助？总公司会不知道风行的事情？现在什么意见也没发表，那就是让我们自己看着办了。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是能力欠佳，李董这是要考验我们。软柿子？这软柿子也不是那么好捏的！”

众人听闻默不作声，黎炎抬眼扫过，将他们的表情一一印入脑海，黎炎坐直身子拿起钢笔问道：“上个月销量怎么样？”

卢一昆拿过数据递给黎炎说：“11月还未受风行杂志的影响，销量相对10月没有太大的变化。”

黎炎沉思片刻后开始下达命令，“韩主编，下两个月的杂志力争新意多一些，这点你多把把关。销售方面需要下点功夫了，卢经理组织人员想一些活动，年关我们不能被风行抢了风头！还有，薛主编、李主编给新来的员工多做一些培训，让他们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上次薛主编提议的外聘广告策划可以执行了，先从广告方面入手力争新意。小宋，中午去凡洛酒店定几个菜给员工加餐，大家抓紧时间忙完手头的事，今年年会要在我们墨林举办，不能因为一个风行就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好了，忙起来吧！”

待众人走后，韩心御走到黎炎身边，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坐下，低着头媚眼如珠地盯着黎炎瞧，黎炎抬起头皱着眉头问：“怎么？韩主编有事情？”

韩心御柔软小手轻轻搭在黎炎的肩头媚声道：“你工作的时候真迷人，尤其是发号施令的时候，简直帅呆了！”

黎炎淡然一笑，拿掉那放在肩上的柔荑轻声说：“这里是公司，不要胡来！晚上来我家，想怎么帅，你说了算。”

韩心御满意地笑着俯身耳语道：“忘了说，在床上更帅。”

随即抱着文件夹摆着蛮腰走出会议室，将命令下达给各项目人员，此时她一改媚态变得雷厉风行，尤其是那新来的员工，吓得面色惨白。

慕莘抱着文件夹躲过韩心御的咆哮区域，悄步来到薛倾雯办公室，关上门心有余悸的问：“韩主编这是怎么了？”

“即将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韩主编给员工们打预防针呢！”薛倾雯皱着眉头翻看慕莘拿来的稿件，摇着头继续说道，“慕慕，这些不行，现在不同以往，按照套路出牌是不行的。这样你帮我想几个主题，力争开年的第一期杂志让人眼前一亮，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盯着点。”

“好，我知道了。”

离开薛倾雯的办公室，还未等回到座位思考薛倾雯交代给她的任务便被声声争执吵得皱眉停下了脚步。

“你……你凭什么说我写的不好？”

“就凭你这个死样子，写出来的文章跟个冰一样，阴森森的，谁会看？”

“你！你没有资格评断！”

“我没有？你是没有脑子还是没有眼睛，年底了哪里不是欢欢乐乐的气氛，你的风格太煞风景。”

林一婷理所应当的斜视田甜，像是再看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田甜被林一婷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她紧紧攥着拳头咬着下唇，眼里充满不甘。这个眼神刺痛了慕莘，她放下手中文件走到二人身旁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田甜好似见到希望的曙光，一把抓住慕莘的胳膊，怜声道：“副主编，她……她欺人太甚！”

林一婷哼笑，“你就有打小报告这个本事，而且还没找对人。”

慕莘没有想到林一婷会说这样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林一婷，你说什么？你工作很闲是吗？”

林一婷怒目而视，反问道：“我很闲？最闲的人恐怕是副主编你吧！”

慕莘冷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留着你那副嘴脸吧，我不伺候了！”林一婷拿起桌子上的包转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慕莘、田甜和厉娜。

慕莘转过身拍着田甜的肩膀说：“去忙吧，她说的话不必在意。”

田甜走后，慕莘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回过头只见厉娜抱着文件走向复印室，慕莘摇着头回到座位，林一婷的冷嘲热讽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当初丢了工作各处碰壁的时候，薛倾雯给予她陪伴，在薛倾雯的苦口婆心之下，慕莘才下定决心来到E杂志。这并不是她的初心，也不是她的专长，而薛倾雯一口咬定说她一定可以，如今受到质疑，她该如何面对？

不知不觉间慕莘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我可以？

这个问号是慕莘心中的疑问，未等疑问解除，厉娜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副主编，韩主编找你。”

“好。”

慕莘站起身子深呼吸，强迫自己换上笑容走进韩心御的办公室，“韩主编你找我。”

关上门后慕莘转过身却愣在原地，林一婷堂而皇之坐在韩心御对面留给慕莘一道不可预测的背影。

韩心御淡淡抬头一瞥，“来了？有个事情需要向你核实一下，先坐吧。”

慕莘心中冷笑，核实？只怕是恶人先告状吧！慕莘心中鄙夷可面上不能显露太多，她不停地思索着该如何应答才能不给自己惹来麻烦，奈何此时因着惊慌她的脑袋不受控制。

“慕莘，你来E杂志不长时间就能做到副编辑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韩心御抬起头眉眼含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人儿，慕莘被她冷不丁的夸词说得乱了阵脚，本以为主编该厉声呵斥而她该据理力争，此时慕莘只好低下头推辞说：“不敢不敢，没有主编您说得那么好，我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需要学习的的确很多，例如怎样处理同事关系以及调解下属矛盾。”

韩心御不着痕迹的看向林一婷委屈的脸庞还有慕莘错愕的神情，心中对于这件事情早有评断，对于这两个人的认识也更深一层，“慕莘，你作为副主编，不能偏袒任何一个人，副主编是主编的得力助手，要协调好组员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在和谐氛围中提高工作效率。再者都是E杂志的员工，只要心向着公司利益，能有什么大的矛盾？还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韩心御一字一句说得不无道理，慕莘低下头听着她的谆谆教诲脸一阵红一阵白，瞥一眼身旁梨花带雨模样的林一婷，慕莘一腔冤屈不知向谁倾诉。

慕莘抬起头迎上韩心御苦口婆心的说教心有不甘道：“主编，今天的事情或许您并不知道实情，刚才我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任何偏袒！是林一婷她自己说要离开E杂志。”

慕莘含着冷笑偏头直视林一婷，在那冰冷目光下林一婷身子一颤带着哭腔说道：“主编，如果不是受了委屈，我也不会……”

“别吵了，慕莘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吗？现在是追究谁多说了什么的时候吗？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相处力争为公司带来最大利益，这次我可以不计较，再有下次一定追究责任！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先出去吧！”

慕莘心中不甘，可继续说下去已是徒劳，走出韩心御的办公室，慕莘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径直走出办公区，来到楼梯间。关上门的一刹那委屈和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冲出眼眶，酸涩的泪水淌过白嫩面颊，慕莘紧紧咬住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响，不管那泪水如何肆意横流。

“慕莘？”

听到有人喊她，慕莘用手慌忙擦着脸上的泪水，背着身子急忙说道：“我……一会儿就……回去工作。”而她的肩上多了一双手，被转过来身体使她脸上带着泪痕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哭了？”

“沈……沈梓杨？”

哽咽的声音传来，沈梓杨一阵揪心，连忙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可越擦越多，沈梓杨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上带着水。而面前这个人嘤嘤哭声让他知道，她还在哭。沈梓杨叹口气将慕莘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说：“既然想哭就痛快哭出来吧，哭出来兴许能好受些。”

也许是多了一个宽厚胸膛，也许是得到了他的鼓励，慕莘忘记了推开眼前的男人而是将一切委屈全都拿出靠着他的胸口放声大哭，丝毫没有听到那心口剧烈的跳动。

片刻后，哭声渐渐变小，慕莘渐渐恢复理智，想着她在沈梓杨怀中大哭了一通不由得尴尬不已，于是伸手推开沈梓杨说了声谢便掩着脸跑到卫生间洗去脸上污渍仿佛也是想洗掉心头委屈。

沈梓杨低头看着胸口一片泪渍哭笑不得，只好带着他一起走进E杂志。

慕莘洗过脸后清醒不少，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有了认知，同时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回到座位前，慕莘在电脑上的那句话后加上几个字。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