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半响，沉默的寂静了半响，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目光中，它才收回了那空洞的目光，这一下是完完全全真的空，空了的不只是那苍白无力的目光，还有那心房中唯一的温度。黑裙女子扬起了头，白色的发丝如同白色的瀑布带着淡淡的灵光，它在慢慢的消失。

仰着头，盯着那头顶的鲜红的月色，嘴角微微扬起，没有喜悦，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吧……”我随着她的目光望向了那一轮红月。

都说人月两团圆，月亮啊你是那么的圆，可月光下故事为什么要那么伤。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欠着他酒钱的月老，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红线又是否是他所牵的……

浅薄的双唇微微的动了动，脚下的枯草扬起了一阵清风，吹散了那一片淡淡的星光……

黑色的花瓣一片片掉落，散落了一地的花瓣，随风而去，哀莫大于心死，这无数年来的算计到头来却只换了他一句，“你不是她……”假如他一直睡着，或许它也能一直梦着。可是他醒了，那么关于他的梦也就散了。

其实它一直都知道，它不是她，它不是那个叫做莲生的女孩。

悲伤的情绪仿佛感染了草原上的一切，包括站着的我还有怀里沉默的云岚。

我仰着头看着那一轮红月，怀里的云岚窜上了肩头，也扬起了头看着那一轮红月。黑裙少女最后的请求是什么？他们没有听见，只是看着那轮红月，心头泛起了同样一个想法。这一人一猫心灵相通。云岚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我的脸，似乎在说着，还有力气么？而我呢？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你呢？

低下了头，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了一股笑意，肩膀上的云岚融入了我的身体之中，淡淡的雾气缓缓的从我的脚下散发出来。冷冽的气息盘旋在四周，风起，云动，四溢的金光，随着缓缓张开的双手，回合了那一白一蓝的两道气息，三道不同色泽的光芒变得越发的强盛。

脚下的大地凹陷了一丝，无数细小的石块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的上浮着。三色的光芒拉上了帷幕，低着头的我缓缓扬起了头，紧闭的双眸在这一刻缓缓的睁开，淡金色的竖瞳。就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所有的气息都上升到极点，黑色的长袍，白色的宽袖，头上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长方帽。没错时隔不久的他再一次与云岚合力用出了阴阳无常袍。

恐怖的气劲毫无顾忌的横扫了整个草原，我的身子慢慢的浮了起来。双手背在了身后，灼热的目光下透着一股傲意。头顶的红月似乎此时才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中所带来的敌意。无形的流光一阵闪烁，淡淡的威压开始从高空之中隐隐落下。

感受着头顶的威压，我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狂风大作，飞升的高度在一点一点的升高着，那无形的压力随着高度的增加越发的凝视，当他飞到一定高度之后，那种宛如实质般的压力让那无形的屏障总算露出了它真实的面貌。果然就像云岚猜测的那样，头顶照着一只巨大的碗，就是这么一个碗，困着这片土地上消散的无数生灵。

这么多年，埋葬在这片草原上的人们一直都笼罩着片红色的天空之下，那不安的血色。飞进了果然那轮红色的月亮看着越发不顺眼，而我和云岚抬头看着月亮的时候心头闪过的那道念头就是给这片天空换一个颜色，换一个风景，换一个真正的天。

呼啸的风拉扯着宽大的长袍喇喇作响，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的伸到胸前，乳白色的光芒开始凝聚，那血色的月亮仿佛感应到那股白色光芒中越发强烈的力量。天空的色彩开始变换。边缘处的血色渐渐的退去，露出了黑色的天空，清澈透明纯正的黑色，斑斑点点的星光开始闪烁。

海城奈河桥酒吧

酒吧还没有开业，肥厨刚刚吃完了饭坐在吧台前无聊的换着台，只是六点半的电视节中除了新闻还是新闻。他对国家大事没什么兴趣，对新闻联播中那些美好的生活也没什么向往，只是突然变化着的电视屏幕停了下来。

“现在插播一条临时新闻，南山省南云市莲山县刚刚发生8.8级地震，两广，川四，裕丰等全国多个省市皆有明显震感。地震发生后，有关部门立刻展开了搜寻救援工作……”

肥厨心里咯噔下，呆呆的杵在了那里，“南云市，小奈不正是去哪里出差么？”急忙掏出机打着我的电话，“您呼叫用户已关机……”电话中传来的声音让肥厨心中无比的不安。

就在这时，涂涂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见肥厨不安的不停的打着电话，便出声问道：“肥叔你怎么了？”

肥厨完全没有注意到涂涂来了，被这姑娘的声音一惊，手机砸到了地上。回过身一看原来是涂涂，“涂涂，赶紧，帮肥叔定张机票，我要去南云市……”肥厨慌慌张张的说道。他这一辈最紧张的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不知所踪的老板娘，另外一个就是我。

涂涂撇了一眼立在墙上的电视，便大致猜到了肥厨为何这么紧张了。拍着肥叔的肩膀，安慰着说道：“肥叔，您先别急，这会去南云的班机一定已经停了，就算顶也不一定能定到。我出差的地方是南云市又不是那里的山区，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肥厨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这才点了点头，“那我们在等等……”

“恩恩，你打给我他可能是手机没电才关机了，晚点冲上电自然会回复的……”说完便给肥厨倒了杯水，让他压压惊。

被这一闹，晚上酒吧直接休息不开张了，在没得到我的确切消息之前，肥厨哪里还有心情做生意。

涂涂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如何？”

“信号已经重新搜寻到了，先遣部队第一时间就已经出发了……”

挂了电话，涂涂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家伙，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血色的光芒开始朝着中心的红月凝聚，我微微撇了一眼远处的天空，莫名的想到山里的天空总是比城市里来的要清澈些。眼中金光暴涨，双手中所凝聚的所有力量疯狂的喷涌而出。

如同实质般的红色月光凝聚成了一股，迎向了那喷涌而出的强大力量……

世界在此时分成了两种色彩，一边是血一般的红色，一边是璀璨的白色。整个大地开始震动，山川开始崩裂，荒草得以除根，呼啸的风，无数年凄厉的哭喊，骤见一片光明，捅破了天，红色的天……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白光冲破了天际，孤单的身影负手立于夜空之中，果然还是黑色的夜空看着顺眼很多。心中莫名一动，微微低下了头看向了脚下的那片荒草原。一道道淡淡光芒从荒草原上亮了一起。

那是一抹抹透明的灵魂，有些残破不全，成片成片的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久违了的夜空。还有那扑闪扑闪的星辰。如果人死了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那么脚下的这片黄草原上便有无数颗星星……

我低着头，扫过那一望无际的魂魄，轻声说道“还有力气么？”身体的某个声音微微一动，那个声音明显的慵懒了几分。“想做就做吧……”

云朵开始集聚，眨眼间便集聚又厚又大的一片。厚密的云层在某种玄奥的力量下开始盘旋，丝丝雷光在云层中穿梭而过，闷雷乍响，沉闷的雷声蕴藏在厚密的云层中就像轻轻的叩响了一道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突突突……原本安静的草原之上，十来架军用直升机列着队列盘旋在上空。明亮的探照灯在草原之上来回扫荡着。

“他们来了……”紧闭着眼睛的我缓缓的睁开了眼。强烈的光穿透了茂盛的枝叶，云岚轻轻的点了点头，化作一道流雾回到了我的身体之中。

他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青嫩的鲜草，走出了树荫，眼神看向了一旁，李实一行人整齐的躺在一边，包猛也在其中。

心中微微一动，便朝着几人走了过去，低下身子稍稍检查了下，莫名的看向了另一边的大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直升机尽数落了下来，一群全束武装的军士跑了过来，十数把黝黑的枪口对着我。我笑着举起了双手，强光让他眯起了眼睛。

一道硕大的黑影排开了众人，从中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的笑意和那颤颤巍巍的横肉，笑着说道：“这趟旅途辛苦了，剩下的善后工作交给我们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青晓那皮笑肉不笑的脸，我的心中总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