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心的贪婪

这个房间倒是显得比较干净，一张木床摆放在了屋子中间，旁边放置着一张古老的木桌。四条凳子整整齐齐得放在桌子下面，一旁竹制的木架上还放着一个泛旧的脸盆。

依稀时光倒转，她好像清楚了看见坐在桌前的一个女人为一个孩子擦着脸，喂粥的场景。

“大妹子。”

卿丹喊了一声，从一旁的衣柜里抱出了干净的被单。

“大妹子，这里夜凉，你可把门关实了。”

卿丹麻溜得给木悦花铺好了床。

人家如此的热情对待，木悦花以一个讨债者的身份站在这里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木悦花抿着唇，感激说道“大姐，谢谢啊。”

“不客气，大妹子，出门在外谁没个照应，床我给你铺好了，你睡吧。”

卿丹提起了灯笼，外面突然一声雷霆爆破，电蛇闪亮的划过了天空。

“看样子要下雨了，大妹子，你早点睡，我这就回去了。”

淅淅沥沥得下起大雨，卿丹猛得扎进雨中快步得跑了出去。

若隐若现的闪电照亮了院子里的场景，一阵一阵轰隆得声音系数打在了木悦花的心脏上。坐在床上，木悦花蜷缩成了一团，从小，她就讨厌这种吓人的声音。

过了许久，外面只下着细碎的小雨，木悦花才换了一身睡衣，准备睡觉了。

油灯的火苗旺盛的燃烧着，拉长了房间里的倒影。木悦花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倦意一阵一阵袭来。

“哗——”

只觉得窗外有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得闪过，木悦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之前的困意全都消散在深深的恐惧当中了。

摸索着包里的老式手机，木悦花急忙的按出了一个号码。

慢慢的，窗外掠过的黑色身影突然停在了纸糊的窗前，他张开双手，指尖的指甲开始一点一点的增长。

木悦花的心脏疯狂的跳动，恐惧就像一道深深的漩涡将她卷入。

只待嘟一声后，电话那边接起了电话。

“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木悦花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

突然一下子，窗前的身影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木悦花紧张得松了口气，可是心情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知道光潜可以透过那扇门过来，木悦花紧紧得握住手机，身子害怕的颤抖着。

此刻，房间里，火光倒影的东西都被木悦花恐惧的想象成了可怕的代表。

五彩的光芒在墙上划过，出现一道华丽的门。

木悦花赶紧起身，她知道光潜来了。

门打开，木悦花扑了过去抱住光潜。

“吓死我了，光潜，这里有鬼！”

木悦花一边说一边哭的稀里哗啦。

“我是海艺，我不是光潜。”

低沉迷人得声音从木悦花头顶传来。

木悦花抬头去看，脸上的泪水还挂着没干，惊愕得呆在了原地。

“老，老板。”

木悦花紧张得弹开自己与海艺之间的距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木悦花赶紧解释说道。

“光潜的手机刚好掉在了我的办公室，所以是我接的。”

不管是谁，总之房间里多了大活人，木悦花的心就踏实多了。

“老板，我可以有一个不情之请吗？”

海艺好奇得看着她。

“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木悦花大眼巴巴得盯着海艺，看到他脸上微妙涌动的表情。木悦花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纠正道“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你留下来陪我睡觉，就是陪我到天亮就好了，当然我坐在凳子上，你可以睡在那张床上。”

这么解释应该可以了，木悦花重重松了口气。万一真被他误解成睡觉，她的清白可真的就碎的一塌糊涂了。

一桌一椅，清晰的记忆里好像也是如此。海艺轻步走到了桌子前，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桌角。蓝色的眸子里，情绪难辨。

“我坐在凳子上，你睡吧。”

海艺坐在凳子上，蜡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晕染了一层柔和的光，原本就俊美的五官此刻更加的迷人。

“谢谢老板。”

木悦花深深的鞠了一躬，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正经八倍得和海艺说话。可能他是她的老板，自然而然面对海艺的时候，木悦花内心就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了。

他就这么静静得坐在一边，不说话不乱看，成了一幕绝美的画面。

“你这么看我，不睡觉吗？”

深蓝色的眸子直直望上了木悦花偷看的目光。

木悦花就跟触了电一样的一动不动，只觉得两边的脸颊开始不断的在升温。

“老板，我这就睡。”

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木悦花觉得脸蛋滚滚得发烫。

安静的空气多了一道呼吸声，木悦花放心得闭上了眼睛。

沉沉得，陷入久远的梦中。

时光好像倒退回了很久之前，下着鹅毛大雪的季节，房间里的木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一女子正目不转睛的做着刺绣活。

她眉目如画，一身青色的衣裙更衬得她细致清丽。

天已经微微发亮，眼睛发涨得疼。一阵冷风从窗户的微敞的缝隙里灌了进来，冰冰凉凉的拂在女子的身上。

黑暗从天空的边沿退露了惨白的一片光芒，北风还呼啸在寒冷的清晨，雪越下越后，埋没了院子里的青石台阶。

放下针线，女子起身去关窗。

“哇哇哇——”

一声比一声厉害的啼哭声从门口传来，黑色的大门紧闭，隔着门，啼哭声开始弱了下去。

女子急急忙得跑去开门，门口，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躺在雪地上，浑身冻得青紫。

解下自己的毛绒的斗篷，女子抱起了婴儿。

“噼啪！”

一声惊天的巨响震得木悦花猛然睁开了眼睛。

海艺侧头去听，淡淡地说道“有人出丧。”

真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木悦花擦了擦额头的惊出的冷汗。

“你怎么知道？”

“这村子的习俗，出丧时，死了人先放鞭炮再是哭丧，不信你听。”

“哎呀！我的爹啊～！”

隔着大门，就传进反正卿丹哭的悲惨的声音。

看来还真是被他说对了。

“老板，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习俗？”木悦花不解得看着他。

“我比你活的久。”

看起来也是很年轻的样子，最多比我大几岁，木悦花在心里腹诽。

海艺沉稳得坐在那里，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个可以把玩的银簪，镂空的雕花样子古朴精简。

“老板，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我还是要提醒你，别太相信别人。”

木悦花听得一脑袋糊涂，这谢谢他跟相信别人有什么关系？

“我要走了。”

海艺说着站起身，墙上就闪现了一道之前的门。

“老板，等一下！”

就在海艺迈步走进的瞬间，木悦花鼓起勇气抓住了他。

“老板，能不能麻烦你今晚也留下来啊？”

虽然厚颜无耻，可是昨晚的经历还盘踞在心，放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走，木悦花做不到啊！

海艺微皱起了眉头，木悦花以为是他生气了，赶紧松开了海艺。

“老板，我就是害怕。”

木悦花绞着手指头，惶惶得说道。

“木小姐，坐凳子也是很累的。”

“啊？”

木悦花抬头盯上海艺一丝埋怨的神情，醒悟过来。

“老板，今晚我坐凳子，你睡床。求求你了，你也不希望未来银行有个女员工被吓死，传出去多伤您英明神武的面子啊。”

木悦花力所能及得拍着她觉得尽可能最好的马屁，两只眼睛还炯炯得盯着海艺。

沉默一会儿，深蓝色的眸子里染上无奈“最后一晚。”

“谢谢老板。”

木悦花激动地抱住海艺。

深蓝色的眸子浮现笑意，海艺指了指木悦花的胳膊。

木悦花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忙松开海艺，木悦花背过身撩了撩鬓边的头发。

瞥了一眼一直盯着她看的海艺，木悦花觉得两边的脸颊温度迅速升了起来。

“老板，你看什么啊？”

木悦花仓皇别过头，拍着脸蛋，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说多了老板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帅哥，她的脸也没必要这么不争气得老是红起来。

“对了，老板。”

木悦花转过身，想到一个岔开此刻别扭气氛的话题。

“你也知道我此刻是在这里收账，但是碰到一点点挫折。”

“什么挫折？”

“贷款人卿季安的钱款全部被他得孙子卷跑了，现在要他们钱还款协议还钱好像会把人家往死路上逼，老板，我想请你通融通融。”

木悦花可怜兮兮得看着海艺。

“你通常这么相信别人吗？”

海艺皱了皱眉头，木悦花只感觉一股大BOSS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紧张了起来。

“老板，我只是觉得咱们做人也是要善良的...”

木悦花说着说着，声音愈渐愈弱。

“你相信卿捷的话吗？”

海艺直勾勾得盯着她，严肃得眯起了眸子。

这就像一把很沉很沉的机关枪突然丢到了你的肩膀上。木悦花想了想，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信，我看他们不像是装的。”

“你有两个选择，一让他们签下还款协议，二你帮他们签下还款协议。”

木悦花疑惑得指着自己“我？”

“这就是善良，不是吗？”

海艺盯着木悦花反问道。

木悦花尴尬的咬着唇“老板，话不是这么说啊，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你懂人性的贪婪吗？”

“什么意思？”

“想要拥有却不肯付出。”

木悦花听的越来越糊涂“老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今晚你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盯着木悦花，海艺的唇畔扬起了深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