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卿家村
卿家村位于人类世界的一个小旮沓地方,木悦花查了地图,先是换乘一趟飞机再换搭一趟公交车。虽然完成任务费用均可报销,可是对于一个祖祖辈辈穷到沟里的人来说可是一分钱的存款也没有,更别说是长途跋涉的去完成任务了。
木悦花苦恼得走出未来银行大门,骄阳晒在木悦花的身上,可是却一点也打不起精神头来。
木悦花低着头,叹了声气,走着也没注意前方的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道肉墙上。
木悦花摸着鼻子,觉得有些疼。
“真是对不起啊。”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木悦花抬起头,海艺得五官逆着阳光的晕染显得更加俊美,尤其是那双宝石般的眸子,闪着湛蓝色的光。
木悦花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得跟海艺保持距离。
“报告老板,我想着怎么努力工作。”
“在银行的时候你可以把我当老板,私底下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
“朋友?”木悦花一怔。这是当老板打得亲近牌么?
“卡里面是银行预支给你的现金,完成任务了是给你的奖金,完不成会加在你要偿还的借款上。”
一张银白色镶金的磁卡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修长如玉的手指抓住的木悦花的小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微风撩起他墨黑的头发,望着海艺,木悦花只觉得一股独特的暖流在心里涌过,呆呆的握着磁卡。海艺浅浅得笑了一下,转身走近了银行。
玻璃门哗的一声关上了海艺得身影,木悦花的眼睛里看着他越走越远。
握着磁卡,此刻的心情想要放声尖叫,原本还以为这大BOSS要整她来着,想不到现在还居然帮了她一把。
查询了ATM机,里面有整整三万的巨款!
即刻订了机票飞往丕阳的飞机,木悦花坐在机舱里,外面翻滚的云浪波涛,明媚夺目的蔚蓝苍穹。三个小时的飞机,木悦花到达丕阳已经晚上六点半。木悦花下了飞机,走到就近的公交车站。
丕阳不到六点半的时间已经黑了大半个夜,惨淡的夜空上挂着几颗微弱发亮的星星。
夜风吹来徐徐的凉,木悦花匆忙的赶上了发往卿家村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零零寥寥的几个乘客,公交车驶出车站,一路向偏僻宁静的村庄开去。
今晚的月光倾泻而下,柔软得像层白纱。敞开的车窗悠悠送进了一股凉风,吹散了木悦花这几个小时颠簸产生的疲惫。
卿家村的房屋都是千篇一律的用瓦盖而成,没有城市里的喧闹声,倒是稻田里的虫鸣如潮。
司机师傅喊了一声站点,木悦花拎着出行准备的小箱子下了车。
整个村庄都沐浴在银白的月光里,夜风吹动着周边的大树不断传来细雨样的沙沙声,婆娑的树叶张牙舞爪的倒映在地上。
木悦花一走进村,就听见喇叭锣鼓敲打的声音,鞭炮也是噼里啪啦得响个不停。
循声走到一户人家门口,两个白色的大灯笼挂在门口,黑色的丧字醒人注目。
原来是闹丧啊,木悦花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瞅瞅这天色,今天她要找一家民宿先,明天才能继续讨债的事情了。
“小姑娘..”
木悦花没走一步,一张放大的老脸贴近她的眼前。
“妈呀!”
木悦花吓的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一颗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老奶奶,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木悦花盯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满头的白发被一根木簪子别再脑后,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小姑娘,你是来参加丧礼的吗?”
木悦花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老奶奶,我是来这里找人的,不是来参加什么丧礼的。”
老奶奶哦了一声,两颗混浊的眼珠子直直得打量着木悦花,耷拉下来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你是未来银行的人?”
“老奶奶你知道?”
木悦花惊讶的看着她。
“我知道,我儿子就是在你们未来银行贷了款,然后抛家弃子跑到城里快活潇洒了。”
老太太说得时候话语透着一股沉重的无奈和悲伤。
木悦花尴尬得站在原地,这么一说,她是未来银行的员工倒是成为他们家罪魁祸首了。
“老奶奶,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卿季安的家在哪里吗?”
比起一家一家找过去,木悦花还是直接问这里的老人比较方便。
“你门口这家就是。”
老奶奶慢慢的躬起了身子,步伐缓慢地走开了。
用十年的寿命贷十五年的货款,木悦花终于明白光潜跟她说这个的意思了,原以为她讨债的人还活着呢。
既然到了门口,干脆今晚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拖到明天了。
木悦花整顿了一下自己得衣服,大步迈了进去。
简陋得房子里,浓的抹不开得伤情,简陋得灵堂前,一男一女正在嚎啕大哭。资料上写了卿季安膝下生有一子卿捷,旁边的就是他得媳妇卿丹。
简单得木桌椅上摆着一个黑白相框,跟木悦花在资料上看过得照片一样,就是卿季安。
木悦花敲了敲门,轻轻的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卿捷和卿丹转过身来,红肿得眼眶里还打转着没有流出得泪水。
卿丹是地地道道得农村妇女,穿了一身黑色衣服,干枯得头发胡乱得用夹子夹住。干瘦蜡黄得脸上布满了雀斑。卿丹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问。
“大妹子,你是谁啊?”
木悦花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可能对于别人来说人刚死讨债不是吉利得事情,可是木悦花此刻却偏偏要做这件缺德得事情。
“你好,我是未来银行的人,你父亲得贷款你们需要填一张还款合同。”
卿捷得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明明四十不到得年纪此刻苍老得像五十多岁得人。深陷得眼窝周围布满了浓浓得黑眼圈,因为瘦,脸上得颧骨看起来微微凹陷了进去。
两颗黑色眼珠子不安地得转动着,最后叹了声气,坐在一旁得木椅上了,颓废得像一个没有生气得稻草人。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卿丹说着,眼睛红了起来,泪水哗得就冲落了下来。
蜡黄得灯光拉长了两人得身影,笼罩着说不清楚的悲切。
木悦花想开口说话,还是咬咬嘴唇把话吞了下去。
“大妹子,先进去坐吧。”
卿丹搬出了一条老旧得板凳,转身进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木悦花。
“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吗?”
卿捷企盼的目光看着木悦花,整个人此刻看起来非常的苍老。
木悦花感到不解,按道理卿季安借了五百万得货款,他们此刻不应该如期贫穷得才对。
“对不起,按道理是不行得。不过您父亲不是借了五百万得货款吗?”
“天杀得哟!”
提到这个,卿丹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孩子他娘,别哭了。”
卿捷起身去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木悦花看得揪心,忙去扶他。
“大妹子,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不愿意签下这份合同,而是我们家真的一分钱都没了,就连丧事得钱也是村里人凑得。”
卿捷无奈的低下了头,摇摇晃晃的坐回了椅子上。
木悦花越看越糊涂“你们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家穷困潦倒,再加上有个不争气得儿子。我爹...”卿捷说着哽咽了起来“我爹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未来银行,他有心脏病,每年都靠村里发得贫困补助金买点药熬着,为了不给家里拖后腿,他就瞒着我们去你们那地方借钱。我有个不争气得儿子,只知道吃喝嫖赌,知道他爷爷借了五百万之后.....”
卿捷捂着脸,哭的发不出声音。好一会才含含糊糊说出了话。
“他带着钱跑了,不管家里得死活。家里还有个闺女,在城里上高中,我和我老婆每月给人家打打小工挣点零钱给孩子寄点生活费。要是我现在就还钱,我们家这日子真得就没法过了。”
一个大男人,泪雨滂沱。
木悦花攥紧了水杯,这家子的情况还真是令人揪心,来之前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这样得情况。穷得感受,木悦花深有体会。
“大哥,你知道你儿子现在哪里吗?”
卿捷无奈得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肯定把钱要回来。这白眼狼从小就不争气,长大更是没出息。”
那就没辙了,木悦花本来想得也是这样得办法。伸手摸着包里得还款协议,木悦花怎么也拿不出手来。
“大妹子,天色晚了,这村子里是没有民宿得。今天晚上就在我们这里住下吧。”
卿丹抹了抹眼泪,看着又憔悴了几分。双眼皮得眼睛红肿得耷拉下来,嘴唇干糙的起了皮。
“那就麻烦了。”
原本以为至少是村庄都是有民宿得,看来是她想错了。
“我们家只有两个房间,大妹子跟我去我祖上留下得老宅住吧,那有间房干净宽敞,就是破了一些。”
卿丹说着提起了一盏灯笼“大妹子,没有电灯,灯笼凑合吧。”
卿丹强笑了起来,难掩眸子里散发出来得悲情。
跟在卿丹身后,绕了一条青石苔藓得老路,到了一栋复古得宅子前。
“这宅子是清朝得时候祖上传下来的,只不过年久失修,破旧的很,好歹有间屋子是可以住人的。”
一推开这黑漆漆得木制大门,一股灰尘得味道就飘进了鼻腔。
院落里,堆积了厚厚得落叶,踩在上面,在寂静得夜里发生清脆得沙沙声。
或许是年代久远得问题,多块青石板有着不同程度得碎裂,野草从缝隙中疯狂得生长。
纸糊得窗户上,布满大小不同得破洞。卿丹推开了房门,咿呀一声,老旧得木门被推到边上。
卿丹点亮了放在一旁得烛台,火苗迅速窜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刹那间,木悦花觉得恍然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