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并不是中邪

张家父子好不容易止了呕吐，却不太愿意踏进去半步，朵唯继续用袖子捂住嘴巴看清房间里面的场景。

披头散发，满身污垢还发出阵阵恶臭的张璋正张着血淋淋小嘴不停地啃自己的手臂，本来白皙细嫩的手臂已经被她啃得露出带血的白骨，啃了一会她停了下来伸出手指给自己扣喉，吐得满身满地都是污秽之物。

朵唯心头一重，这是打摆子了？至于是与不是还得近距离观察，但是张璋现在这个样子真心有点难以靠近，想到这里她有点怒气回头问道:“你们刚发现她这样子的时候怎么不制止她，或者把她绑起来？”

张琼捂住胸口，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弱弱地开口解释:“我们试过制止她的，可是她的贴身丫鬟试图接近她的时候被她啃下一大块肉了，经过我们一弄，她情绪也更加激动了，而且现在都不会说人话了。”

朵唯回头一看，张璋边啃嘴里边发出呜呜呜像畜生般的叫声，想了想朵唯咬破手指头上前一步把血点在张璋印堂，张璋动作一顿，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先找人给她清理干净身子，包扎好手臂，找个干净的房间我再好好给她看。”朵唯利索地吩咐道，完了还补了一句:“清洗时别把印堂的血洗掉，这个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灵气。”

张家的下人戴着口罩忍着恶心麻利地把张璋抬离现场进行清洁。朵拉恶心劲一阵一阵的，最后忍不住一口气小跑到张家空旷的后院才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朵唯不急不慢地跟着她身后，稳重地拍拍她的后背:“跟着你师父我混，以后这种场景你还要见不少，习惯就好。”

“哎呀不行，我得缓缓。”朵拉都不敢回想刚刚那一幕，那比她做鬼时看到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鬼还要恶心！

朵唯语重心长地叹道:“看来我得锻炼锻炼你了，这样脆弱怎么当得了阴阳师？”

“可是，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授我阴阳秘术和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阵？”

“这个不着急。”朵唯微笑，“你现在是极有天赋的，时机成熟这些知识自然会一一让你悟到。”

“好吧。”朵拉最后深呼吸一下:“那就让我再当几天凡夫俗子吧！”

“得了吧，你这大帅千金还凡夫俗子？让我等平民情何以堪。”朵唯调侃道，“还得请大帅千金移金步，一起去观看民女如何施法救人！”

“成，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朵拉很没形象地豪笑。

清洗干净后的张璋被安置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手臂已经被仔细包扎好，张家的人还用绳子把她手脚紧紧绑着以防她醒来再啃手臂，张家父子正守在床头等着朵唯出手施法。

瞄了一眼闭眼素颜躺在床上的张璋，朵唯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卸去厚脂粉后的张璋虽然算不上非常绝色，但是清丽的样子也挺耐看的，之所以那么庸俗都是自己作的。

走神了片刻，朵唯才缓缓闭上眼睛，观普通众生的双目合上了，其他感官才会更加灵敏，越是感觉到周边缥缈的灵气朵唯心里越是有底，最后朵唯微微一笑睁开眼睛:“张小姐并不是中邪，而是冲撞了灵物出现排斥现象，民间俗称为打摆子！”

“什么叫冲撞了灵物？”张老爷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是她冲撞了神明，被神明怪罪吗？”

“不，世间万物包罗万象，无奇不有，神奇的大自然孕育出来了各种各样神奇的物种和我们还没见过的现象，其中有邪性的，也有天生灵性再修炼成灵物的，张小姐可能冲撞了这些天生灵性的物种或者碰到过奇异的现象，而她本人不小心把一些灵气吸收到了身体，她只是肉体凡胎，根本消化不了这些灵气，所以会出现幻觉神志不清，这就是打摆子！”

说了那么多，朵唯悄悄歇了口气才问道:“昨晚张小姐从我那里离开到发病，中间有没有遇到过很奇怪的事情？”

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消化朵唯说出来的知识，倒是张璋的贴身丫鬟一拍脑袋叫道:“这还真有，昨晚婢子跟小姐回府的半路是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猴子。”

“猴子？”张琼不解地谴责道:“你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小丫鬟立马跪下，畏畏缩缩地说道:“婢子以为只是小事，并没有想到这方面去，是婢子疏忽了。”

“那个猴子长成什么样子？”朵唯问道，心里却非常疑惑，她能感受到这股灵气来自深山老林，可是这繁花似锦的城镇怎么会出现来自深山的物种呢？

“那只猴子的毛是白色的，而且只有一只眼睛，牙齿尖到露了出来，很凶。”小丫鬟用力地回忆道:“昨晚从顾府出来的小姐非常生气，等我们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突然就掉出这么一只怪物下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小姐就很生气地把挡路的怪猴子踢到一边去，那只猴子突然很凶狠地抓了一下小姐的脚，可是抓完之后小姐也没说什么，甩开猴子继续走路回家，所以婢子就把这件小事抛在身后了。”

朵唯认真地观察了张璋的四肢，手指脚趾甲已经通红通红的了，很明显是灵气过足的症状，再看着着眼睛开始有点发红的小丫鬟，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张黄符:“你们昨晚看到那只并不是什么猴子，那应该是山魈，山魈没有具体定义是长什么样的，它们是原始深山野林里自然孕育出来的精怪，报复心强会袭击伤害它的敌人，但是它们一直都是生活在我们人类尚未踏足的原始山林深处，怎么会出现在这人烟兴旺的地方？”疑惑归疑惑，朵唯还是尽责地提醒小丫鬟:“山精野怪是很记仇的，平时你不犯它，它不犯你，你们小姐踢了它，它心里有怨气，所以你家小姐才会这么严重，还有它的灵气是会过渡给别人的，就像瘟疫那样传染，你被你们小姐咬了一口恐怕身体也吸收了些许灵气，不过你体内灵气微弱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住了，既惊讶这个听都没听过的物种，也在心里暗暗自己庆幸没有被张璋伤到，他们可不想变成那令人作呕的鬼样子，小丫鬟听到朵唯的话早就不顾场合地涕泪俱下，边哭边给朵唯磕地叩头:“求朵唯法师救救婢子，婢子还要供养年迈的父母，婢子不能出事，求求你了。”

“你这个小问题，把这黄符化在无根水里喝下就可以了。”朵唯递过黄符，小丫鬟千恩万谢地领下。

张老爷看朵唯一道黄符就处理了小丫鬟的问题便喜出望外地说道:“朵唯法师，请你赐小女一道灵符，让她早日康复吧！”

朵唯眼中的光芒淡去，颇为头疼地叹道:“令媛的症状，可不是一道黄符就能了的事。”

张老爷脸色一变，心里忐忑不安地问道:“那需要怎样？”

朵唯思索一番，缓缓开口:“令媛直接被灵物致伤，体内的灵气是非常旺盛的，为今之计有两种解决方案可以驱除她身上的灵气让她恢复正常。”

“是哪两种方案呢？”朵拉抢先提问，她十分地好奇朵唯会怎么做？

“第一种，用民间巫医，阴阳先生的土法子，用红线绑住张小姐的左手腕牵引住三魂七魄，然后把她放在一个一直加热的大水缸里面，再用铜钱剑抽打她的酮体，直至把灵气驱散出体外。但是，这种办法能把灵气完全驱散出来的几率不高，万一体内还有残余的灵气，复发起来更加严重！”

朵唯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种方法，兵行险着，我对张小姐启用邪术以相对的力量驱散她体内的灵气，这个方法能保证把灵气全部驱散，但是非常凶险，稍有不慎张小姐就会遭到反噬，下场惨烈。”

朵唯的两个解决方法让张家父子陷入了选择，朵唯肯定不能够保证每个方法的万无一失，但是两个方法万一有了偏差，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父子俩思索了许久都给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朵唯心里暗暗嘀咕，其实她还有个方法的，那就是弄到山魈的血涂在张璋的伤口，这样灵气感受到同样的能量便会自动钻到伤口处，到时候再驱散就简单了。

可是，山魈都是生活在原始山脉深处，那些人类都未曾踏足的境地，那里山阴气重，还不知道孕育出多少人类未曾见过的物种，正常活人误闯进去能活着出来简直是零几率的事情，这两千年多来她倒是多次试过为了躲避战乱进入过神州大地的各大山脉深处隐居避世，所以她深知里面的各种神奇又险恶的景象。

龙城虽说是靠山而起，但围绕龙城的不过一个小山脉，整座山脉都被人类各种开发和耕种，平时在里面遇到的最危险的不过是遇到野狼，狐狸，山猪之类的野生动物，但是山魈这等精怪一般都是生活在大型山脉深处的，那些大山脉被人类踏足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大规模的原始森林在山脉地深处并没有被人类破坏到，很适合山精野怪在此生活修炼。

朵唯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地图，别说神州大地其他大山脉，就连东北最大的山脉长白山主体部分也不是靠近龙城的，从长白山深处走到龙城的后山需要跨过很多个大小山峰差不多几百公里的路程，那个山魈从何而来？要想找到它或者它同类的血，需要长途跋涉，深入大山，可是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