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顾敏精神失常

原本以为我和夏至之间会有一场大的冲突，站在我们身边的几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复杂，有点紧张，但是又有点期待，好像是因为明灿的事情，大家压抑了太久太久，所以很渴望有个宣泄口？

夏至将自己的行李从我的床上移开之后，只淡漠的对我说了句抱歉，就出去了，我甚至都很怀疑那抱歉，是不是说给我听的。

那两个人完全就是她的小跟班，夏至走哪儿那就跟到哪儿，宿舍又重新安静下来，剩下我们三个。

顾敏一直没有醒来，我和王鑫则没有更多的话可以交谈，我们缄默着各自看书，第一次摸底考试就要来了，没点准备怎么能行。

下午我们给顾敏请了假，因为午休的时间都过了，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怎么喊叫都不见回应，翻身这边呼噜呼噜的睡，翻身那边也十分的香甜。

心想她现在也适合休息，也就没再喊叫，帮她请假也就算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又回去了宿舍，这个时候她已经醒来了，但是坐在床上发憷，眼神呆滞的一直看向窗户外边。

我和王鑫说，要不干脆就裁一块布回来，把这个窗户给遮住算了，面向的是荒郊，看到的也不能是啥好东西，王鑫说成，她这就出去买。

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顾敏，她呆呆看着窗外很久，就开始嘴巴里边咕噜着念叨说，自己要见明灿，要给明灿还钱之类的话语。

想起她之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心里还是有些气愤的，不过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我安抚了她一阵，告诉她钱我们已经还上了，只不过她要出五千，还给夏至和王鑫，这笔钱是她们两个垫付的。

顾敏之前一直是傻愣愣的，好像我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但是我一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就很清醒的回答我说，就给就给。

而且还真的就从自己书包里边，掏出了钱，她一张一张的数着，我看她点钱的样子，又完全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的，所以我心里就坚定是我和王鑫想的太多了，顾敏应当没啥不对。

顾敏把钱给了我，要我之后给王鑫和夏至，我答应下来也就收了钱。

她忽然又脸色一沉，嘴里边喊着明灿明灿的，她这一喊，倒是把我给惊吓的不轻，我估摸着我都没听到那萨拉萨拉的声音，这明灿是在哪儿啊？

顾敏紧接着就是呜咽的一声低吼，哭天抹泪，捶胸顿足的说自己找不到明灿，还不了钱，该怎么办。

我傻了，我从来也没见过这阵仗，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无计可施的我，只能抱着顾敏，一直喊着乖乖的，好像顾敏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只要我哄好了，那就没事了一样。

顾敏哭了一阵，终于是消停了，见她不吱声了，我以为是睡着了，低头一看，她正圆睁着双眼在瞧着我，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的我背上寒毛倒竖。

我感觉身体又开始有些虚脱无力，好像一到了晚上，我身体就有些吃不消，总是呈现出一副虚脱的模样。

王鑫回来之后，脸上有些不悦，她进来也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窗户跟前，把那块布给挂了上去。

默默的走到门口，点了一根红色的蜡烛在那儿，我心里一紧，有些疑惑，这王鑫怎么不点白色的蜡烛，这点红色的蜡烛是啥意思？

夏至她们回来的很晚，一进来就闷不做声的洗澡，之后各自上床，蒙上被子就睡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门口的烛光摇曳了几下，吐一下火信子，跟着就黑烟一冒腾，灭了，王鑫一看皱着眉过去，撤走了蜡烛。

她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子，我猜不到那是啥意思，但是总之大概是不好，不然她也不能是这幅表情，脸白的跟丢了十几万一样。

顾敏白天睡足了，晚上九点多开始闹上了，我们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吊嗓子一般悠长的一声咿呀，跟那唱戏的要登台亮相一般。

大家都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纷纷坐起身看向声音处，只见那窗户跟前点了好几根的蜡烛，红白相间，甚是闹热。

把那片区域照耀的亮光闪闪的，我们能清楚的看见是顾敏站在那儿，姿势已经摆好，像是一个伤春悲秋的小娘们，还捏着兰花指，一举手一投足的，还真有点青衣的范儿。

她唱的正投入，而那戏文唱的是隋唐演义其中的一段，那一段是罗通被一个老将给挑了肠子，直接挂了。

那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异常空灵，听上去很遥远又很贴近，总之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听的久一点，不免心惊胆战，皮子发软。

夏至直接受不了了，一下蹿跳下来，过去拽住顾敏就问，到底是想干啥，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顾敏脸上显现出愤怒的神情，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而去的便是对夏至的怒骂，看的出来她突然被打断很是不爽。

还没等我们几个过去，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一言不合之下，就开始动起手来。

夏至自然不能是顾敏的对手，毕竟这顾敏是个跆拳道的能手，没几下就把夏至直接摁在地上了，哗啦啦的就是两个大嘴巴赏赐给了夏至，直打的夏至是哭爹喊娘的叫唤。

我们几个上前去拉，却发现这顾敏的力气大的惊人，我们四个人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她那钳子一般的手，紧紧的扣住了夏至的脖子，失去理智般，呲牙咧嘴的用劲儿。

嘴里还不断的咒骂着，我让你喊我，我让你喊我，好不容易要出来了，现在又不见了，我掐死你！

这恶狠狠的神情，凶巴巴的言语不用说，我们五个都已经是吓坏了，赶忙着拉拽着顾敏，很害怕她真会掐死了夏至。

而夏至被她骑在身下，早就已经被她这样的举动，吓的鼻涕四流，除了知道哭，就不知道别的。

我心想平时对我怎么就那么凶悍了，这一遇见硬骨头了，怎么连逃命的本事都没有了。

我微微叹气，大喝了一声，这一喊叫，还真是把顾敏给震住了。

她脸上凶狠的神情只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换上了凄楚哀怨的神情，随即就掩面大哭起来。

使得原本就很紧张的我们四个，更加的手足无措，本来在拉开夏至之后，想要指责一下顾敏，这下也是彻底没招儿了。

人都哭成了那样儿，我们怎么还能骂的出口。

四个人一番折腾，都有些精疲力尽的，特别是我用力之后，身上居然就像是筛糠一样的发抖着，王鑫问我是被什么吓到了，但我说是因为太累的时候，王鑫脸上的神情，异常的耐人寻味。

说不清她是有些鄙视我，还是有点同情我，抑或是带着怀疑，总之那眼神太过复杂，我都无法形容了。

我一直趴在床上动弹不得，顾敏却丝毫不给我们喘气的机会，腾的就从地上坐起身，点上了蜡烛，就举着那蜡烛在我们宿舍上蹿下跳的，这蜡烛滴坠下来的油点，泼洒的到处都是。

我们真担心她会直接把宿舍给我点着了，于是又开始七手八脚的阻拦，摁在地上之后，王鑫提议拿绳子捆上，不然晚上我们都不要睡觉了，天知道她还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大家也很赞同王鑫的说法，于是又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到床上，绑好之后，都是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气，一个个就像刚跑完了五公里的越野一般，精疲力尽。

我除了累以外，还感觉到自己身上冷冰冰的，寒流是从我身体里边溢出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坐在我旁边的王鑫，急速的一个抽身，就躲开了。

扫着身上问我，是什么东西那么冰，简直冻死人了，骨头都差点冻住。

我不好说是我身上的凉气，只是我心里有了不安，我不知道明灿那天晚上说的毒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是和寒气有关了，我好像是成了一个全身冰冷的活死人。

顾敏还在扑腾着，嚎叫着，身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据说疯子是这样的，会比平常人要亢奋的多，他们不知道累，不需要休息，只知道大喊大叫，搞破坏。

这是我们对于疯子最为全面的理解了，而现在顾敏几乎样样都有，所以我们大家伙想当然的就以为这顾敏是精神失常了。

夏至低声说了句，这顾敏也是贪心了，家里明明那么有钱，还要去拿走死人的钱，现在报应来了，好好的一个人，疯掉了，一辈子就这样毁掉了。

王鑫一听这话就着恼了，她和顾敏的关系一直很亲密，听到夏至这样说顾敏，她立马就不干了。

几步冲上前，就把夏至的衣领给揪起来，轻松的一提，夏至就已经是脚跟离地，我发现王鑫的腕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要是再敢这样说顾敏，我会撕碎你！

我还没见过王鑫哪回有这么生气的，夏至也是傻了眼，愣愣的点头，王鑫甩开她之后，她却又很是嘴欠的低吼，两个都有病！

我赶忙拽住了王鑫，对她摇摇头说算了，不然这家伙一定会把夏至打趴下的。

我不想我们宿舍有争端，只想能回到从前的样子，可是这仅仅就是局限于，我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