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 独一无二，万里挑一

苏燕东的内心很想“噗嗤”得笑，但还是忍住了。

伟大的店长大人？这句话难道是他师父教给他的？啧啧，这么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大段，还真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了？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想想，苏燕东可不想得罪别人，还是赶快问几个问题打发打发走好了。

“那好，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请听题，‘为什么哪里都有“存在”而没有绝对的虚无’”

“因为我们驱散师，是我们界定了存在的意义，存在感是什么，是万物残留的能量，消失了之后是虚无么，并不，进入了循环，尽管这些客观存在，但也是我们驱散师经过观察而得出的定义，因为世界若不是这个样子，就不会有我们这样的高于一般人类的驱散师来谈论它。世界是为存在而形成的，我们是因为世界而存在。”

“你这是唯心主义。”

“你问的问题难道就唯物了么？”张伟截道。

苏燕东不想争论：“好吧，来个测试，用你的火焰来造一条四爪金龙。鳞片得栩栩如生”

“啊？”张伟很吃惊，虽然有微操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考官，我是时滞师……”

“我们已经没有时滞的名额了，你要测试只能用这道题。”苏燕东面无表情得说道。

这做不到，从来没有试过，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到，但是盲人摸象，能够弄出什么东西？

张伟从背后抽出棒子。

“你还需要辅助工具？”苏燕东一挑眉。

张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按部就班擦了擦碳棒，火焰燃烧了起来。

首先先给把火焰弄成一个长条状。张伟朝前伸出棍子，火焰开始向前冲，在空气中蔓延了三四米。

“收。”张伟心里默念着，但是火焰却没有如他所愿，空气中的硫磺味让他不寒而栗。

张伟连忙把精神力给抽了出来，刚蔓延的火焰立刻就熄灭了。

前一个学生的火系法术让这里充满了硫磺味，自己根本没办法精确控制火焰。

“不行？”

“等等，再给一次！”不过刚才那条火龙已经消耗了很多干扰因素了，下一次一定可以成功。

苏燕东却说：“好，你走吧。”

“等等，我。”

“没有下一次机会。”苏燕东说。

“可是……”

苏燕东没有理会张伟，而是偏过头：“下一个……”

张伟在那一刻就像被电击一般，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苏燕东在张伟离开面试室的时候，拿起了他的面试成绩单，把40给涂掉，打了个对折，成了20。

张伟走出了面试室，他觉得现在自己不应该露出和前几个一看就被淘汰的人一样的表情。凡是得要乐观一点，得给排在自己后面的五个人一点希望。

所以，张伟挤出一点笑容，加快脚步走完走廊，那五个人其实也没有太注意他。

张伟走出了面试的会馆，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四点了。

他不想坐车回去，而是想走回去，现在自己大脑还处于空白，好像自己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思考过如果没有考上驱散师会怎么样，现在的剧情，好像离自认为不可能越来越近了。

张伟木然得走着，路上遇到红灯，就停下来，等到绿灯就继续走，也不管走的方向对不对。

突然有几滴液体掉到张伟的脸上，张伟摸了摸，确实是雨水，再抬头看看天气，差得可怕，一团黑云正盘踞在德美市的上空。

“唉……”张伟叹气道，然后伸出手指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捏过来按在自己的左手腕。

但就这点时间，雨还是落下来了，一部分已经掉到了张伟脑袋以下，不过大部队还在张伟头上悬着呢。

加速，一定要等到时滞结束之前回到锅铲。

张伟迈开步子跑了起来，只有不停得奔跑，才能让他感觉到轻松。

他就这么跑向锅铲，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缩小，但是头上的大脑却在不停胀大。

简直是夺人性命的疼痛！

张伟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极速的气流撕扯的自己的气管，但是外部的空气受到时滞的影响，在填补气息的漏洞时是那样的缓慢。

张伟不得不停下来弯下腰喘口气，现在雨水已经落过自己的头顶，到了眉毛的位置。

张伟不想把头发打湿，拿出黑棒在自己的头顶打了一团火，然后顶着火往前走，这次不敢再跑快了，心脏受不了。

张伟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恶灵骑士，顶着一团火走在路上，区别只是谁更像是骷髅罢了。

雨水已经落到肩膀的位置，而离锅铲所在的小巷越来越近。

哭也哭过，日子还得过，至于怎么过，必须得靠店长。

张伟抹了抹眼泪，挺直了身体，虽然他整个人还在麻木，但情况已然好转。

有些路还长着呢。

店长在饭桌睁开眼，张伟对于面试的讲述听起来很糟糕，并没有归纳出精髓。所以他说：“不必伤心了，张伟，虽然你的表现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但我还是得鼓励你一下，免得你变得没有信心。”

“嘿，店长，你要是真鼓励我我还会真感动，可是你这么说。”张伟

“店长就是这么口无遮拦。”李思佳吐槽道。

“你什么时候也许学会这样的词汇了，对了还有你我忘了说了。”

“店长你要对我说什么？”李思佳闪动着扑哧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得问。

店长看了看张伟，然后有看向李思佳：“很简单，我是说，以后你和张伟就是搭档了，懂么，同生共死的那种。”

“店长，和她？”张伟有点不敢相信地说，“刚才你说她要和我明年一起考不是在开玩笑啊。”

李思佳反而很冷静：“知道了，店长。谢谢店长。”

“可是她！”张伟一摊手，难道店长不懂么？

店长示意张伟不要说，自己却似笑非笑得低下头，稍稍压低腰，像是讲故事一样交叉手指：“事实上我想和你们说一些话，如果不嫌我啰嗦的话，我本来就这么啰嗦。你们可能都知道驱散师的人物就是消除人类的一切负能量，但是很奇怪的是就是驱散师的悖论，我这么说张伟应该知道，你也老是会绕进那个圈里面。很简单的说，负能量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人类的存在而衍生出来的，如果我的驱散师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消除负能量的话，就会陷入‘杀死所有人类’这样的泥淖，很多驱散师就是钻进了这个牛角尖，变成了‘恐怖分子’，事实上还真有一个组织叫做‘HIP’，叫黑炮也行，叫大臀也行。里面的人不乏驱散师的菁英，只不过绕不过这个弯子罢了。”

张伟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既然我们的目标不是消除所有负能量，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李思佳眨巴眨巴眼，举手道：“店长，你的意思就是我们驱散师是警察，而不是救世主，对么。”

店长点点头：“很对，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我只是希望你们摆正姿态，不要总想着搞点大事来显示自己的光伟正，就像法律和警察的存在并非为了消灭犯罪，我们驱散师也不是为了消灭人类。事实上，整个世界上，只要有自私存在，犯罪和负能量就会一直存在，自私就像是源泉，人类人伴生的源泉。”

张伟明白其实店长是在影射自己初出茅庐时候那不管不顾的态度，让很多无辜的人因为自己丧命，羞愧得低下头不想再说话了。

“所以，你们两个在一起，一定要团结一致，互帮互助，就算是有分歧，也不能因为自私的利益而分道扬镳，就算到最后各自单飞，也不要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上，我就这么几点要求。”

“店长，你说这些话总感觉在交待后事一样的。”李思佳觉得店长的话很奇怪。两个人都还没组队呢，店长好像连两个人单飞后的东西都交待了。

“因为我迫不及待。”店长说，“这不是交待后事，我迫不及待得想看看，你们两个人，会迸发怎么样强大的能量。”

李思佳表示了轻微的抗议：“店长，你怎么这么捧杀人？”

“并不并不。”店长说，“就连我都没办法预测你们会变得怎么样，美好的东西总要有美好的憧憬。”

李思佳舔了舔嘴唇：“说出这样总感觉是在搞传销。”

“乐观点，不是么。”店长伸出手，“你们独一无二，万里挑一，至少对于而言是这样的，不可不希望你们说出什么丧气的话，只是我现在说这些话对于你们太早了，但是如果是十年之后，那却又太晚。”

“十年……”李思佳听见后沉默了一下，“我要当十年的驱散师么。”

“一辈子，只是你们没办法一直是一个团队，好聚好散最多十年。”店长说，“这是长者的经验。”

李思佳冷眉一竖：“店长你究竟待过多少个十年？”

店长摇摇头：“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