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巧合

上大巴车后，画家把凡一横放在车后部连体座位上，使她平躺下来。

在这个密闭空间里，过了十几分钟，凡一呼吸反而通畅了，头也不那么沉了，感觉好像好多了。

“你是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画家问。

“我小时候，对柳絮过敏。还以为好了，没想到，还是中招了。”凡一坐直身子，慢慢回应，好几年都没犯了，她还以为自己早就没事了。

画家笑了，“没想到，这点上，我们两倒是不谋而合了。”

画家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问凡一：“求证一下，你的生日，真的是春天么？农历的三月初五？”

凡一困惑：“也算是吧，我爸妈一年给我过两个生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小时候她自己也迷糊，到底哪一天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日

“别紧张，没什么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再一次‘不谋而合’了。我也是春天的这一天生日。”这下，不仅是凡一，就连董其昌自己也惊讶了。

“你，生日也是这一天？”凡一没想到，自己和画家有这么多奇妙的巧合。

“正是！”画家笑笑，“刚开学见你的时候，很奇怪，感觉自己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以前，跟你不熟，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凡一暗暗思忖，很奇怪，自己和董其昌在一起时，也有似曾相识之感，“我也好像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我们不会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甚至连生的时辰也一样吧？”对这样的巧合，画家似乎感觉很有意思。

凡一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辰生的。她笑说，说妈妈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辰生的，妈妈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连她自己的受难日都记不住。

实际上，妈妈经常一年给她过两个生日，一个是在春天三月初五，一个是腊月初二。爸爸妈妈经常给她过冬天的生日。她问过爸妈，为什么给自己过两个生日，妈妈说，那样你就可以多吃点好吃的啦！凡一年纪小，有好吃的反正不是坏事。

躺在车上，很无趣，凡一渐渐有点困了。

画家看看车窗外漫天飞舞的絮状物，“都快要夏天了，怎么这里的柳絮还是这么多？你还是呆在车上，不要出去了，我包里有息斯敏，你先吃一片，如果觉得能坚持，就和大家一起回去，如果吃了药还是不行，我就提前送你回去。”

凡一依言，服下那粒画家送过来的药，“班长，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种药?”

“我对某些花粉过敏，所以经常备着。”董其昌说。

“谢谢你，班长，多亏了你。”凡一想，原来自己和董其昌真的有很多地方像。

虽然难受，她仍不忘道谢。

画家挥挥手，表示小意思，不值一提。

这时，于秋颖和胡梅清她们找不到凡一，从其他同学处得知情况后，跑进车里看凡一怎样了。

凡一吃了一片药，休息了一会儿，已然好多了。

凡一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连忙说，已经好多了，可以一个人留在车里，让大家都去玩，不用管她。

最后，还是画家毛遂自荐，在车上陪着凡一，这可是件无聊至极的差事。

凡一有点怏怏不乐，本来出来玩，挺高兴的事，唉！看着车窗外，同学们弹吉他、唱歌、追逐嬉戏，凡一怅惘。

“别叹气了。”画家笑着劝她，“我来唱歌给你听，你等着，我去拿吉他，我带了吉他来的。”

画家坐在她斜对面，自弹自唱，音色温润醇厚。

他略略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看到他立体的侧脸，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拨弄着琴弦，铮铮淙淙，声音从他手下倾泻而出，犹如天籁，凡一如痴如醉。

最后，拍集体照的时候，于秋颖招呼凡一下车，大家合影。

后来，照片洗出来，每张照片上，凡一看到自己都笑得异常灿烂，背景中，是同学们青春飞扬、意气风发的青春面孔。

她挑了几张寄给了爸妈，又挑捡了几张自认为照得比较好看的，寄给了继锋。

从这次春游后，凡一和董其昌的关系，似乎比班长和同学的关系上，更亲近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