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思各异

不日，霍瑾丹从河北道返回了京城，呼儿宣此时已经回家，便出来迎接她。

“大人一路风尘，我准备了些你爱吃的，热水也烧好了，你是先沐浴还是先吃饭？”呼儿宣笑着扶霍瑾丹下马车。

霍瑾丹亦笑了，“既然夫君准备周全，我岂有不消受的道理？先沐浴吧。”

呼儿宣听了就叫来丫鬟，“大人要先沐浴，你们快去准备。”

一时霍瑾丹沐浴完，就和呼儿宣一起吃饭。

“前些日子你去燕州见婆婆了？”

“是，母亲约我在红塔观见面，只说了几句话，母亲就又回石城去了。”呼儿宣给霍瑾丹夹菜，“母亲让我转告你，调回中原没什么可气馁的，让你不要消沉才好。”

霍瑾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前些日子大姨给我来信也这么叮嘱我来着。”

“驸马有没有说我们具体该做什么？”

“没有，不过回了京城通信就方便了，她早晚会来找我们的。”霍瑾丹喝了口汤看向门外，他们五岁的女儿正在外面跑跑跳跳，“近来璀儿还好吗？我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她了。”

“很好，最近又长高了不少，吃过饭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去陪陪她吧。”

霍瑾丹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水源？你梳妆打扮是要去哪里？”莫均从外面踱步进来看到霍水源正在梳妆。

霍水源笑了一下，“不去哪里，只不过从妹妹那里听闻瑾丹回来了，我想她外任多时，此番调回京城，所以想去看看。公子可要同行？”

莫均前些日子风寒才刚好，这几天又下了雨，天气潮湿，“你去吧，备些好礼，带我问候一声就行了。”

霍水源料到莫均不会同去，于是梳妆完站起来拍了拍莫均的肩膀，“嗯，也好，你身体重要。不过也不要整天待在家里，有时间我陪你去西山转转。”

霍水潜府。

“姐姐，你来了。正要着人去请你呢。”霍水潜听见霍水源来了迎了出去。

霍水源笑着走进去，“哈哈，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瑾丹呢？”

“已经在正堂候着了，姐姐快去吧。”

“见过大姨。”霍瑾丹见霍水源走进来忙站起来迎接。

“不必多礼。”霍水源走过去扶起霍瑾丹，又仔细看了看她，“在河北道几年，你瘦了啊。”

“没什么，是我无能，没能守住沧州刺史的职位。”

霍水源摆了摆手，“不要紧，本来河北道就不重要，只要控制了燕州，其他几个州何愁不到手呢？”霍水源又四下张望了一下，“呼儿宣呢，听说他前些日子去燕州见王后了，可回来了？”

“回来了，他正等着您的吩咐办事呢。”说着霍瑾丹就命人把呼儿宣叫出来。

“见过霍驸马。”呼儿宣走出来给霍水源行礼。

“好了好了，王后可有什么吩咐？”

“没有，让我们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霍水源点点头站起来踱步，“最近我正着手找皇帝身边人的缺陷，这边不缺人。诶？瑾丹，瑜丹现在何处？”

“您忘了，瑜丹去年刚被调去室韦做属国行事官了，一直在那边为尔善殿下做事。”

“现在我想到一个需要你们姐妹去做的事情，你即刻给尔善殿下送信过去，问问他还需不需要瑜丹，如果没什么要紧的我会通知其他人想办法把瑜丹调回中原来。”

“您有什么计划吗？”

“你们且先等等，到时候自会知道。”

养居殿。

“陛下，上官大人回来了。”韩秀萱捧着一堆书籍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

“上官晴参见陛下。”

“免礼。”

“臣此次去北疆月余，特来向陛下汇报。”

玉奇合上手中正看的书，“说吧。”

“臣去燕州以及附近州府问过，关于室韦王后的身份，地方州府在册的官宦人家甚至一些大的商户都没有这个人的记载。”

“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室韦王后为了什么目的要隐瞒身份，二是室韦王宫中以讹传讹，出现了错误，是吗？”

“是，陛下圣明。除此之外，臣在燕州活动的时候被一伙人跟踪，看起来是有组织的，并且不知从何途径得知了臣内卫的身份。”

“跟踪？内卫行事一向谨慎，又可以不通过地方官员行权，为何会暴露？”

“是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不，你是内卫府最优秀的内卫，绝不可能是你能力问题。看来，是他们内部有人。”玉奇眯了眯眼睛。

“陛下，内部有人的话，岂不是指帮助上官大人探查的地方官员？”韩秀萱不可思议的小声疑问。

“没错，看来我们的敌人不简单。这样，上官晴，燕州那边你就先派你的手下看好就行了，你就别去了。这段时间留在京城，给我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个官家，看看谁家与燕州的联系最多。”

“是。”

“你先下去吧。”待上官晴出去后，玉奇转头看向韩秀萱，“几个月前我和兼义说话的时候，他说他的大姐的正室是室韦世子，这么说来不就是尔善和那个不明身份的王后的儿子吗？”

韩秀萱点了点头，“霍大人的大姐不就是前些日子刚调回京的霍瑾丹大人吗？”

“是她，这么串联起来，室韦王室和霍家还真是脱不开关系啊。你拿来的那些资料里有没有记载霍瑾丹成亲之事，按律官员成婚要记录在册。”

韩秀萱听了忙翻起手中的书册，半天才翻到，“盛康十八年，霍氏嫡长女瑾丹成婚，夫为室韦人呼儿宣。”

“嗯，与兼义所说一致。”玉奇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先继续查着吧。另外，既然上官晴在燕州被人监视了，说明他们在官员中有势力，没准儿在宫中也有眼线，所以以后你们做事要格外小心。”玉奇盯着韩秀萱，“以后凡是朕身边的人你都要亲自负责清查一遍，以免发生意外。”

“是。既然霍家的人如此有嫌疑，要不要限制他们的行动？”

“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着怀疑就限制一个世家大族的行动怎么可行？霍驸马可是朕的舅母，霍水潜和她的女儿们都是朝廷官员，儿子是朕的侧室，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前不能动。总之，先提防着吧。”

“后宫的霍大人也要防着吗？臣可以派些人手过去。”韩秀萱观察着玉奇的脸色。

“不必，朕倒没怀疑兼义，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他不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的家人。”玉奇抬头看了一眼韩秀萱。

“是。”

按例，被提升为侧室的侧用人家属可以每月固定日期进宫一次。

飞麟苑。

“参见刘大人。”刘畦带着她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儿刘昴进宫来看刘协渊。

“哎呀，二姨。您怎么能给我行礼呢。”刘协渊赶紧拉刘畦进屋。

“这是自然的，你如今是陛下的侧室，身份不比从前，我们都是臣下，礼数是不能少的。”

“虽说如此，但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不必拘泥于礼数了。”刘协渊命人上茶又看了看跟在刘畦身后的刘昴，“小妹长高了不少，最近棋艺可见长？”

“二哥不在，谁人来教我下棋？”

“呵呵呵，好，等我给你请一个师傅。”

灵鹤台。

“博云，你这屋子里装饰不错，可见陛下荣宠。”傅巽坐着看向四周。

“皆因母亲官居重位，陛下才看重我。”

傅巽点了点头，“陛下看重京城法务，自然重视京兆尹。不过，仅凭我的官位是不能长久的，你可知道陛下的喜好，会讨她欢心？”

“陛下每次来时，都会和我讨论一些诗词歌赋之事，想来是喜欢有才之人，我会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嗯，那就好。我傅家不是大家族，要想蒙荫后代，就要靠你在宫中得势为你妹妹挣一个前程了，你也知道她不争气。”

“是，母亲放心，妹妹只是年轻。”

风霜亭。

“你身边的这些男侍内官什么的，都是皇上的人吧。”左合君令左疆遣出其他人只留两个人在偏殿。

“是，毕竟我才刚进来，不能大动宫中的人，而且也不知道宫里哪些人是我们的人。”

左合君听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霍大人令我转交给你的，上面写了如何与宫中内线接头等等。”

左疆收下信件小心放在隐秘处的抽屉中，“霍大人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特别的，她说让你尽快取得皇上对你的信任，能够出入更多的宫苑为好。”

“我知道了，请转告霍大人我会尽力。”

此时玉奇正在郑中郎处用晚膳。

“今日陛下难得有空，要留宿在臣这里吗？”郑中郎一边给玉奇夹菜一边说。

玉奇看了他一眼，“嗯，很久不见你和韵珩了。”

“多谢陛下还想着我们。”郑中郎笑着。

玉奇歪着头看他，“朕怎么闻到一股酸味，你是不是倒太多醋了。”

“陛下玩笑，臣何曾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