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冷战
结果，两人都被招至班主任办公室。
最后的审判结果是，蒋丽被通报批评，成绩归零。凡一协同作奸犯科，理不可恕，也被判成绩归零。
二人接受裁决后，一同离开班主任办公室。
凡一悲愤，哀嚎。蒋丽满脸愧疚，低头认罪，但是于事无补。蒋丽擦干眼泪，直接跑去男生宿舍去找班长，求他帮忙在班主任面前美言，饶过她们，放她们一马。
董其昌二话没说，当即直接去找了班主任。
在班主任面前，董其昌再三申明，凡一同学是个好学生，平素学习认真，热心班集体事业，又是初犯，请班主任从轻发落。
最后，班主任说，因为是第一学期，一定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可怜的凡一，最终被罚义务打扫系办公室两个月，惩罚即刻生效。对于蒋丽，给予一次补考的机会，补考，等春节过后，开学再说，但是通报批评，罪不可免。
凡一和蒋丽听到画家回复班主任的赦免令，都松了口气，对班长千恩万谢。
蒋丽为表示谢意，一定要请班长吃饭，以此谢恩。画家拒绝了。
蒋丽又跟凡一说对不起，说都是自己害了凡一。
凡一欲哭无泪。好在没让自己重考，罚打扫办公室，小菜一碟。
凡一接受惩罚，正准备出宿舍楼门，迎头和钟一撞个正着。钟一没说话，率先转身往外走。
一直走到楼门几十米开外，钟一都没有发一言。
凡一纳闷，觉得今天的钟一，似炸药桶，一点即燃，所以她明哲保身，选择闭嘴。
“你有没有脑子？”前面的钟一突然转身。
“什么？”突然袭击，没防备，凡一差点就迎头撞上他。
“听说，你考试作弊被抓了，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不觉得丢人么？都要考试了，还跟别人整天往校外跑，要是平时多放点精力在学习上，至于考试被抓么？真是丢人！”钟一真刀真枪，一顿讨伐加狂轰乱炸。
凡一愣住了，他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还真是坏事传千里呀。
“我没有作弊，只是、只是帮助蒋丽作弊……再说，又没丢你的脸，我丢的是自己的人，跟你无关。”凡一毕竟心虚，小声说道。
“看看你交的这些朋友，三教九流，五花八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懂吗？看那蒋丽，穿得跟个小三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钟一口不择言。
“我的朋友怎么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凭什么这么说别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凡一听到他鞭笞自己的朋友，心里老大不情愿。
蒋丽平时着短裙扮妖娆，可是宿舍姑娘们看出来，她只是个企图把自己弄成DNQ系的伪不良少女，她会随时准备着为大家施以援手，在宿舍里，蒋丽修得了电脑，斗得了流氓，换得了灯泡，给大家帮了不少忙，是个十足的女汉子。
蒋丽整天叫嚣着“我去削了这丫。”可没见她真正削了谁。她是个，对自己看不惯的事情从不冷眼旁观的女子，凡一越来越觉得，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纸，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凡一没想到，钟一的嘴这么毒，这么让人讨厌！
“我是为你好，你离蒋丽她们远一点，上次是进派出所，这次又考试作弊被抓，不都是她惹出来的事端么？”钟一苦口婆心。
原来在钟一心里，她的朋友们都是不入流的，这不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又是什么？钟一自己孤傲清高，对人总是冷冷清清，这让凡一也有些看不惯。
“我想请问你，你所谓好坏人的标准是什么？你就是虚伪、清高！我为什么要离她们远一点，她们怎么了？我们在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帮个忙不行吗？”凡一第一次反击钟一，因为生气，脸都红了，不知道是被寒风吹的，还是气的。
凡一说完扔下钟一，独自往前走。她是要去系办公室，完成她第一次清扫任务。
走了几步，又霍然回头，“在你眼里，谁是朱，谁是墨？你们就那么红，我们都是乌漆麻黑？你交的朋友，除了我，都是你那些圈子里的，对吧？你的朋友都是像萧冉冉那样家世显赫的，我够不上你们圈子人的级别，我也不想进入你那个高贵的圈子，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凡一转身，决然地走了。
在凡一记忆中，只看见钟一对萧冉冉一人无所顾忌、毫无保留地笑过，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钟一那样的笑容，就觉得锥心。
凡一扭头走了，留下立在寒风中呆愣的钟一。
钟一懵了。
以往，无论他说什么，凡一总是笑眯眯的，要么就委委屈屈地低头不搭言，从没反驳过自己。
今天，她一反常态，突然由小白兔变成了母老虎，叫人难以适应。
她还是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凡一么？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追寻的都是一个幻影，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另一个凡一？
凡一，边往前走，边气呼呼地，脚步生风。你们是阳春白雪，我们都是下里巴人怎么着？
系办公室门口，几个人影立在那里，拎着扫帚的，拿簸箕的，端着塑料水盆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凡一。
凡一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蒋丽她们，还有画家。
他们都是来帮助凡一打扫办公室的。
蒋丽不好意思地说：“兔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以后，我会陪着你，一起打扫办公室。”
于秋颖也说：“还有我。”
于晴今天特意没回家，加入到声援凡一的队伍。
夏晨、老大也说：“兔子，还有我，还有我。”
凡一感动，一个劲地说谢谢，还弯了弯腰。
结果是，凡一竟然没怎么费力，办公室就整洁有序了。
有几次，班主任亲眼目睹，看到浩浩荡荡的打扫大军，扛着扫把，提着水桶，都涌进了老师办公室，他就像没看见一样，默默走开了。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班主任也是个如此可爱的人。
一直到放假，钟一也没再去见凡一，凡一更不想去找钟一自寻烦恼，好不容易清净几天，躲他都来不及。
钟一憋着一股气，凡一也憋着一股气。
就像是游泳学憋气的两个人，看谁能坚持的时间长，坚持时间长的那个人就是赢家。
其实，凡一很想跟他谈谈，告诉他，我们周围有很多，貌似跟我们自己属性相悖的人。日深月久，你总会看到每个人都闪闪发亮，我们应该学会互相欣赏，而不是一味清高疏远。
可是这些话，凡一没有机会对钟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