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蔚秀之行 笑意明灭

东海鲛人宫。

梨织居所前。

钰笙抄着手，皱眉道：“别与小爷墨迹。要不是梨织不允我绕路，小爷才懒得走正门。”

梨织的侍女恭敬地垂着头，却伸手拦着他，一板一眼地道：“孤男寡女，不合礼数。”

钰笙挑眼笑起：“你这是担心小爷对你家公主做什么？我倒是想，你家公主不让。”

“让开让开，”他摆手道，“小爷带了礼物，是西海那边的稀奇东西。”

侍女微微抬起头，似是不忍。犹豫着，吞吐道：“公主……有心上人了。”

眸色一黯，钰笙哼了声：“你说甚么小爷便会信么？”

侍女还未来得及答话，门突然从里推开。

摸了摸鼻子，钰笙小声嘟囔：“莫不是吵着她了……”一边打招呼，“梨织！我带了礼物给你！”

梨织没有答话，飞身而起，掠过他头顶直奔宫外。

钰笙忽觉些冷意，语气却还带上三分轻佻，对侍女道：“喏，这下，小爷和你都不必为难了。”

侍女默默地垂首。

钰笙自言自语道：“倒是难得见你家公主这样焦灼的样子。”

复又扯开个笑，若无其事地转身追了上去，藏在袍袖里的手紧紧攥住了一样事物。

他赶到宫外时，梨织吃力地背着一袭血衣的男子，掐了几次咒都没能飞起，额角已经附上薄薄一层汗珠。

钰笙落在她身边，挑了挑眉，没说话。

梨织每步都行得艰难，从他身旁过时，侧眼望他。

钰笙笑了笑，眼角上挑：“终于肯看我了。”

梨织抿唇，声音带着些几不可见的哭腔：“他快死了。”

钰笙凝着她的眸，却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唇边的弧度有些沉：“我知道。”

“给他采药。”梨织低喃道，眼里竟带了些乞求，“求你，替我，给他采药。”

强撑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钰笙默了好半晌，转过身去，不愿看她双眼。

喑哑的声音在深海里隐隐约约飘散开，恍惚听闻——

“你……又何必求我……。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必会取来给你。”

“惟有南海的蔚秀山上的千年灵物能救他。”

“我此行，不是给他，而是替你。”

“你……”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抬手划出一道光圈，将梨织及其背上的男子笼罩其内，转身离开。

身后，光圈托起二人稳稳飞升。

梨织怔然望着他远去。

何等风华若是一副心伤模样，也避不了黯然。

就在那深海里，那渐行渐远的地方，一片浓重黑暗。

“平安……归来。”

这声挂念，还未听见，就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