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 掉进黑漆漆

怎么回事！我在往下掉？不是，是整个一平米的小屋子！

剧烈的失重！

张伟吓得连忙贴紧墙壁，像一只壁虎一样趴在上面。

片刻之后。

“咣当！”身体剧烈上冲，居然已经到底了。

张伟终于把那口在空中一直憋着的气给呼了出来。

“呼……”从这么高高度直接跳下来倒还好受点，这样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掉下来，真的太吓人了。

张伟双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但好歹用棍子把身体给支了起来。

张伟狠狠击打着墙壁，擦亮了手上的棍子，明亮的火光终于让张伟在四面墙中找到了其中不同的一面。

“砰！”张伟撞开了薄薄的铁门，拿着棍子朝黑暗中挥了挥，明亮的火光照耀着黑暗的空间，摆放的东西变的有些清晰了一点。

相当大的空间。张伟探出了一步，踩在水泥地上。火光都照不到角落，耳畔还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

这里好像是资料室？虽然张伟已经从间小空间里面出来，但火焰的光芒还没有照到对面的角落，而这里两边摆着好多铁质的巨大资料柜，像一堵堵厚实的墙。而每一个巨大的资料库都分成一个个铁抽屉，每一个抽屉都有一个锁眼。

张伟走到其中一个抽屉敲了敲，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种异样，和这个暑假里他不断找寻的那种异样一模一样。

张伟直接敲掉了锁，拉开了抽屉，里面摆着一张纸，和你个棕色的小瓶子，很想实验室装避光化学物品的小瓶子。

张伟拿起瓶子拔开玻璃瓶塞，嗅了一下，然后倒了一点在手上，尝了一口。

“生命力？！”张伟一惊。

这张纸呢？张伟又拿起那张纸，上面却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有他生平简历。难道这个瓶子里面，储存的就是这个人的生命力么？

张伟又拉开一个抽屉，一模一样，一个小瓶子，一张纸。

张伟数着抽屉数，发现了最前面的一个贴着标签的抽屉，拉开这个，里面没有小瓶子，而是一叠厚厚的纸。

张伟拿起来一看，这不就是常青藤小区的资料么，最重要的是，上面还写着李氏集团对于小区的投资，不过令张伟吃惊的却是，最后一页画着一张图，用黑色水笔草草勾勒出的草图，赫然是张伟在常青藤发现的那个阵的绘图。

有点……出乎意料。张伟把这个文件放回抽屉。

张伟走向下一排柜子，敲击着抽屉，如果这里是储存生命力的地方，那还真是有创意，别的吸取者可没有这么繁琐，直接把别人吸成人干的有，甚至圈养一圈人吸食的也有，但是像这样，更像是采样的吸取者，大张旗鼓摆阵却把吸收的仅仅一小瓶生命力做个归档分类，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么……被主人偷窥的感觉不是很好。出来吧。”张伟对着眼前的黑暗说道。

黑暗中浮现出来的那一张脸，好熟悉。

“源头，源头居然就是你！真的是你。”张伟对于眼前的一切依然怀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是所有的一切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无论是愚笨或是聪明的人，都已经知道那个正确的答案。

“是张伟啊，你来的正好，过来，小伙子。”李仁谋伸出手招呼道。

他依旧面目慈善，满脸带笑。

张伟站在那里没动。

“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李仁谋看着张伟认真的神色，自己也收起了脸上客套的笑容。

“真不是个机灵的孩子，我以前也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孩子。”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死了。”李仁谋突如其来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张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现在可不是和对面的这个“大反派”废话的时候，现在的自己没有把握，但是必须得消灭他。

引蛇出洞，到底是奏效了。

“那好。”张伟放下着着火的棍，慢慢走向李仁谋，“好吧，我过来。”

“你的火把……”李仁谋指了指张伟手上还在燃烧的火把。

“熄灭么，这里太黑了。”张伟稍稍提出了点异议。

“跟我来。”李仁谋指了指一个地方，那里传出了缝隙一样微弱的光。

张伟挥了挥手，熄灭了棍子的火把，这样，整个地下室所有的光源，就都只剩下那缝隙一样微弱的光了。

李仁谋朝着那个缝隙走去，其实那是个门缝，他先拉开了门，里面的光好像并不强烈，能够看见房间里面的摆设。而张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把门推得更开了一点，走进了房间。

这里有点乱，歪歪扭扭摆着几个架子，拜放的东西零零散散，上面用纱布盖着，单单从轮廓来看，并不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两排架子之间，有一张写字椅，写字椅上面放着一盏台灯，这就是刚才所看见的唯一光源。桌子上有一叠纸，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就站在这里吧，能和你聊一聊么。”李仁谋坐到座位上，转向张伟，问。

“随便啦，你想说些什么，不过猜也能够猜到，你是想说一些说服我的话，但是抱歉了，我不想听，我只想切入正题：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你是说想杀你的企图。”

“错了，你杀我不外乎就是杀人灭口罢了，我只想问你，吸取生命力的阵，是不是你做的？”

“是，只是……”

“你好像不是一个吸取者。”

“我嘛，我只是个普通人类罢了。”

“这样啊。”张伟剁了剁脚，迟疑了几秒，才笑着道，“这个城市所有的阵的交点应该就是这间房间了吧。”

“是。”

“原来你储存生命力的地方是在这个地下室，当然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是地下室。”张伟看了看旁边的墙壁，“如果他们没有听见墙后面汽车空洞的声音的话。”

李仁谋笑道：“这里不是储存的地方，换个词，叫做‘收藏’。”

张伟“嗤”得冷笑一声：“都一样，怎么样都好，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决定把这些储存分档，但是我只要把你给毁掉就好了。”

“都说了，收藏，这些不过是藏品的一部分而已，这里还留着更重要的东西呢，不过啊，少年，你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弄弄明白你的处境呢。”

“处境？你难道以为我发现这里是偶然的么，应该是必然的。”张伟一脸鄙夷得看着李仁谋，“你要是能够在这里布个封印阵来迎接我，我还真会高兴一下，但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是轻敌还是愚蠢？”

李仁谋脸色骤变：“什么？”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里是你的老巢了，呃，也不算早。其实是你找到我之后，那次意外，应该不是意外。”张伟刷了一下自己的刘海，“等了这么多月，你终于坐不住了。”

李仁谋从刚才的吃惊中恢复过来：“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难么？”张伟装出一份很吃惊的样子，“你头上那一朵黑云实在是太明显了。”

“哦……这样啊。”李仁谋下意识摸了摸头，坐到座位上，苦笑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杀了我？就算你能够杀我，也没办法知道更多。”

“那我，就只能，把这里，全都毁掉了！我知道更多，也没用不是么。”

张伟的指甲摩擦过黑色的棍子，带起一阵黑色的火星。

“毁掉？”李仁谋吃了一惊的样子，“你怎么毁掉？你要是想杀了我，自然试试看便是，为什么还想把这里毁掉？这里可没有可以吸取人生命力的阵，只有一件装满资料的地下室，当然还放着我的一些收藏，你毁这里做什么？”

“这里，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要毁掉，因为这里是你的老巢，和有没有什么东西有关系么？”火星闪耀之后，张伟的手上燃烧起熊熊的火焰，然后把手上的火焰扔到一旁的角落上，慢慢燃烧起来。

“那边是垃圾堆。”李仁谋看着火焰烧起，木然道。

“这火焰，在正常时间下，会在七分钟把这里全烧毁。”

“是么？”李仁谋看着火焰缓慢的蔓延，有点不相信。

“随后就会，将这里全都全都全都，毁掉。”

“这幢大楼也会？”李仁谋挑了挑眉。

“我知道这里有灭火装置，但是我的火焰，普通的水是没这么容易灭掉的，而且这里还有最烈的助燃剂——你的生命力收藏，所以我会连带这里，不只是地下室，而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掉！”

“呵呵，这火烧起来，就，熄灭不了了。”

李仁谋按下座位上的一个按钮，张伟的脚下的地板突然向下掀开，张伟整个人就直接掉了下去。

然后地板又回归原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接着李仁谋站起来，拿起一旁地上的灭火器，走向那堆还在燃烧的火焰，拔掉插销。

那堆火焰起起伏伏，逐渐扩大，李仁谋面无表情朝它喷出一大堆干粉，瞬间这里弥漫出一片粉尘掩盖，在跳跃的火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