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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最难忘的开学典礼
“看到哪里女的了么？”
“哪边？哪边？”
陈蛟炎顺着同学的手指看过去。
他看见那个坐在前排的女生的侧脸，美貌中间还透漏出一丝英气，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确实是很漂亮。”陈蛟炎垂下目光，他感觉胸口有什么小东西正在用针细细地戳。
今天是高一新生的开学典礼，高一这么多人此刻都在这会堂里，有熟悉的面孔，还有更多陌生的，有曾经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的老同学，也有在军训的时候认识了的新同学，但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同学。
陈蛟炎是一个文静又干净的男生，就算是经过了军训，整个人也不是那种油腻腻得黑色，而是一种健康的铜色。他的朋友不多，并非不擅长与人交际，而是不愿意为此花太多时间。
“十一班的李思佳，啧啧身子又高挑咪咪又大。”
陈蛟炎狠狠把那个猥琐的脑袋给推到一边。
“重点班的啊，中考考多少？”有人更加注重别人的成绩，果然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全区第三啊。”
“她就是那个一初的李思佳啊。”陈蛟炎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印象。
“是啊，她就是那个一初的风云人物。”那个猥琐的脑袋的主人，自己的初中同学王思德正在用视觉猥亵着李思佳。
李思佳，李思佳……
当然李思佳坐在前排，看不见也没必要注意后面那些色眯眯的目光。她就这么端端正正坐着，听着戴着金丝眼镜的校长念着沉闷的发言。
“像吞了个扫把。”陈蛟炎旁边的女生突然插了一句。
李思佳这么笔挺挺坐着，确实像吞了一个扫把。
陈蛟炎不觉抿嘴笑了笑。
学校的风云人物大抵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每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话题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学习成绩已经超越学霸登上学神的人。这两种李思佳都占了。在某些人眼中，她是富家女，行为端庄，相貌得体，多才多艺。在另一些人眼中，她却是门门功课优异，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第一，学校前十。
这样的女生，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些好的坏的话。但这样的女生，却难以获得其他女生的接纳。
这样的女生，实在应该配一个比较天真比较傻但特别真诚的闺蜜，来为自己挡刀，不然很容易在前行的过程中遍体鳞伤。
但李思佳没有。
李思佳的朋友很少，所有人都知道她，但是却没什么人了解她。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很少有人能够猜透。她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人，对待同学有时候也挺热情，不管是男的女的都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校长终于讲完了，李思佳在座位上稍稍舒了口气，扭了扭裙角，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冷静，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冷静。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上台讲话。”
“来了来了。”陈蛟炎听见旁边的同学这么说，倒是感觉有点羞涩得低下头，不敢看李思佳走上台那种端庄样。
掌声之中，李思佳缓步走上了讲台：“同学们……嗡嗡嗡”
话筒好像出了点问题，李思佳稍稍皱了皱眉，把话筒稍稍拍了拍：“喂？”
好像又没事了，李思佳露出了笑容：“各位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声音真好听。
陈蛟炎终于听到了李思佳的声音，觉如天籁，他勉强抬起头，注视着讲台上的李思佳带着笑容，闪动那双炯炯的大眼睛，饱含热情讲着那些原本听起来会觉得枯燥的话。
有种奇妙的感觉在陈蛟炎的心中绽放开，像是一股空虚的暖流，却在内心贫瘠的少年的内心中，给予了充足的养分。
这或许是这个少年最难忘的开学典礼。
李思佳以“谢谢”结尾，全场爆以参差的掌声，而李思佳就像一只天鹅一样从舞台轻飘飘地走下，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整个舞台就像失了魂，连带着抽取了余下大部分观众们的热情。
他们更多的开始考虑结束后的晚饭，以及晚饭后的晚自修。
三年新的更艰苦的学业生活的开始，不断重复的同时也在不停扩展着思维，伴随着身体和精神上的成长，有些事将会在某个节点悄然发生。
叮铃铃。
锅铲的门又被打开了，张伟春光满面得出现在店长面前。
“你终于回来了？在好像失踪了差不多三个月之后，你终于回来了这间只能我说破店的破店。”店长抬头看那个容光焕发的张伟，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
“是的。”张伟点点头，“我现在对于那些阵没什么头绪，倒是工作找到了，所以和你说一声。”
这神情就像在炫耀的孩子。
“我知道，当保安嘛，用好话来说是一种处于底层但是却无比重要的职业？”店长有些不满得说。
“不是保安，是保镖，一字之差，差别很大的。”张伟马上跟进反驳，现在这个正经的保镖工作可以说是他唯一能够在店长面前硬气的资本了。
“对对对，廉价劳动力。”店长应付道，“晚上就要上班了对不？那你还有闲工夫来我这里么？”
“店长，我现在终于有工作了，以后的月供，我也是要出的。”张伟一本正经得说道。
“等你拿到钱再说吧。”店长挥了挥手，“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你六点上班？”
“对。”
店长点点头，“那，等到吃完了饭，再走吧，为了祝贺你有史以来第一份正经的合同工作。”
“你这里还能吃饭。”张伟有点吃惊得问，“难道……”
“锅炉什么的都买过，菜单里面其实也有好多菜可以点，只是没有顾客来，所以就从没有起灶，如果你想要吃的话，你要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不过现在一点食材都没有，现在才下午三点，你去不远的菜场买一点菜回来吧。一定要新鲜的啊，好吧，是废话，这个时段就算曾经新鲜也已经不新鲜了，还得靠我的妙手来起死回生。”
“什么？买菜？”
“是的。”店长抽出五十块大洋，“够了吗？”
张伟一把拿过来转身就向外跑：“快点生火哈！”
“又要到露一手的时刻了。”
店长在张伟离开“锅铲”的时候，又露出了木然的神色。
“生火……他难道还不知道一点就着么”
很快，这家名为“锅铲”的店在隔了不知道多久，再一次有了烟火的气息。
张伟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从外面的快餐店里面打包过来的饭。手里握着一次性筷子，有点局促不安，只能靠敲击桌面来缓解心情，仔细听着里厨翻炒的声音。
“菜来啦”不多久，店长从里厨端着盘子出来，一路飘香，结果端到张伟面前落桌，之一盘肉丝炒白菜。
“好香啊，店长。”
张伟扒着饭道。
“因为你妈妈的饭是毒药。”店长还系着崭新的围裙，将剩下的食材放进冰箱。
“店长怎么知道。”
“知道当然是因为吃过，对于你妈妈这种侮辱食材的人我只能希望在我人生的余下日子里再也不好吃她做的任何东西了。”
“店长大人也吃过我老妈做的东西？还真是毒药，天啊，太难吃了。”
“还好你不吃。”店长道，“想当年……其实都是你爸爸做饭的。如果不是某一天好像是结婚后的某一天他突然大男子主义泛滥了宣布挂锅你妈妈估计一辈子都没办法碰到厨房的门，我想他是何种勇气在家里厨师罢工的时候吃你妈做的饭，而你妈一个饭都不会蒸的人又是如何能够在这个地球上存活下去的。我对这点目前也非常存疑。”
“店长你就别说了，我早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吃我妈做的菜的。”
“这样最好，那你就吃我做的吧，能吃的机会可不多，你以后要好好珍惜每一次。”店长低下头，看着自己做的菜，这只不过是盘肉丝炒白菜而已，但只有吃的人才能知道，这盘白菜的意义。
“吃完了店长。”张伟笑着举起碗，“一点都不剩。”
“你如果有勇气剩下的话估计今天你是走不出这家店门了，这句话我还没在你吃之前说呢，不过显然你对这顿饭的理解非常深刻，既然如此……”店长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怀表，“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你觉得你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行走十公里么。”
“不急不急，休息休息，让我消化消化，店长能给我什么饮料么。”
“可以啊，要付钱的。”
张伟的脸马上黑了：“能记在账上么，现在我没钱了。”
“可以，反正以后你赚钱了，贡品可少不了。”店长从柜子上面拿起半瓶可乐，倒在杯子里，递给张伟，“喏，这就是一种黑褐色、甜味的，能够提神、解乏、治头痛的药用混合饮料，叫什么来着……”
“这不就是可乐么？”张伟疑惑得问。
“对，这是可乐，五块钱一杯。”
“嗯？？！”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