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族的饥饿

“为什么？”她冷冷问道向自己攻击的媚娇娥，为什么她一直都讨厌自己？

“杀掉你，才是我的生存意义！”媚娇娥冷冷挥刀，宇文芷蕾不费力地躲过，唉，她真的不想作这种无谓的战争。

她跟媚娇娥都没有错，只是命运在捉弄别人而已。她深深为媚娇娥感到不值，为什么她就要承担这一切呢？

“你我根本是不同的人，即使有着同一张面，这样也没可能是同一个人。为何要把自己推着仇恨的深渊内呢？放过我，同时放过你自己吧。这样你也会得到解脱，这张面可能会为你带来痛苦，但那不是我的错。”宇文芷蕾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话一一诉出。这不是宇文芷蕾的错，为何要让她来承担？

媚娇娥没有说话，面有点动容，她赶紧接着说：“你一切也是因为喜欢王殿，我明白你的心意，爱不是拥有。你比我更加幸运，能在他身边保护他。”

媚娇娥停下攻击，银制的面具挂了两串眼泪，她按着刀，沉声道：“他的幸福全都在你手上，可能我今天帮助了你，间接帮了他吧。”

宇文芷蕾没有回答，只见她手起刀落，亚历克斯便应声倒下。宇文芷蕾吃了惊，一跃而上，看着气息微弱的亚历克斯。血不断从他的脉搏涌出，白色的衬衣被鲜血染成深红色。她的手不断颤抖，她没有打算杀掉亚历克斯。血就像生命一样，在她面前快速流逝。她再度想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亚历克斯向她挤出一个微笑，轻声道：“宇文芷蕾，对不起，我……”仍未说完，已经断气。

宇文芷蕾的泪不断流下，她再也忍不住。虽然他是敌人，可是毕竟有多年感情的！

“永远不要同情敌人，否则终有一天你会被你的心软所杀。”媚娇娥冷冷地收起刀，杀掉亚历克斯根本不当成一回事。

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为何心还是这样痛？眼泪滴在亚历克斯的面上，为什么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这场是她跟阿诺德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把别人都牵涉进来？为什么？

“你有你的使命，把你属于你的都抢回来吧。”媚娇娥一把揪起她，粗暴地把她抛出牢房，然后抓起一旁的影姬，将面具套在她的面上。

“艾德里安，你没事吗？”艾德里安欲站起来，脚步不稳坐在地上。

“没事，只是太久没吸血。”艾德里安放弃挣扎，奄奄一息坐在地上。

“笨蛋！你这家伙不懂吸血喔？”宇文芷蕾气得发疯，明明他身旁有影姬，一口咬下去还满顺口的嘛！

艾德里安笑但不语，他有种感觉，不能吸掉影姬的血。

媚娇娥拔出短刃，在手背割了一刀，递给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的眼顿时变成血红色，带询问的望了一眼，便府前大口大口吸血。媚娇娥冷冷看了宇文芷蕾一眼，道：“我照顾人质，你的男友进食完毕会上去，你先攻上去。”

男友？宇文芷蕾也不好反驳她，罗尔瓦揽着宇文芷蕾的腰，柔声道：“我陪你上去。”这样就代表他的立场了吗？可是眼前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哥哥……没有血缘也有感情的嘛！她蹲下身子，把亚历克斯体内的魔力都吸走。

别了，亚历克斯。最后我也下不了手，毕竟他对我有恩。

“阿诺德！”宇文芷蕾再度对上阿诺德的一双金眼睛，冰晶色的眼内充满仇恨。就是这个男人一直骗她！杀父之仇，该怎样报？还有艾德里安！她仍未来得及伤心，便要开始另一场战争。上天对她，也未免太残酷了吧？也许艾德里安忘掉她，是一种解脱吧？

她一脚踹开阿诺德的房门，一阵强烈的气压冲向她，她一扬手，那阵气压便瓦解。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中央，一头黑发正背对着她。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吞噬既她的理智，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一步一步走近虎口。

“宇文芷蕾。”他转过身来，一双银白色的眼睛激发她的恨意！她最后一丝理智都沦陷了，她不再说话，一双眼睛化成血红色，默然按着刀。

“呵呵，连你的师父也想斩吗？你又打得过我吗？”阿诺德一阵狂笑，他不相信，宇文芷蕾又怎可能打倒他？他可是唯一的吸血鬼王！

宇文芷蕾二话不说，用力一挥刀，一道道蓝光冲向阿诺德。阿诺德吃惊也来不及，立即欠身闪过。她已经失掉理智，一箭步冲向前，一个黑影却挡在她跟前，她不可置信地擦拭眼睛，竟是一张久违了的面──亚尔林。

“亚尔林？”宇文芷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回复昔日的冰晶色。可是为什么他要挡着他的攻击？

“你──这刽子手！”亚尔林一刀向宇文芷蕾劈去，宇文芷蕾一惊，呆了似的，不避亦不躲。她不敢相信，亚尔林竟然会骂她。眼见着那一刀正要劈下来，她并没有闪避，冰晶色的眼睛木然看见那把刀……那把刀是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遗下的。那把刀她绝不会认错！他跟那少妇到底是什么关系？一阵蓝光将宇文芷蕾包围，正要劈下来的刀被蓝光反弹出去。她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宝玉石一眼，若不是因为宝玉石，她早已一命呜呼了！

“难道──你是那少妇的儿子？”宇文芷蕾突然恍然大悟，亚尔林的母亲也好像是被杀的，难道真的是她下的毒手？不用难道了，亚尔林的表情已告诉了她答案，的确！

“那么，只有你才可以杀掉我。”宇文芷蕾认命地放下刀，这把刀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她也值了吧。可是一瞄到一旁的阿诺德，她的恨意再度萌生！

“不，请容许我先杀了他！”宇文芷蕾恨得咬牙切齿地瞪着阿诺德，亚尔林却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宇文芷蕾，“你想连我的父亲也杀了？”这下宇文芷蕾可无言了，阿诺德是他父亲？无言！

宇文芷蕾一想到父母死前的惨状，杀意再度盖过理智，她再度握着刀，一双眼睛变得血红，一下扑到阿诺德跟前，阿诺德略一分神，宇文芷蕾的刀已老实不客气架在他的脖子上。

“宇文芷蕾！”艾德里安的声音在后头响起，宇文芷蕾停下动作，并没有一下刺进去。

“放掉他吧，别被仇恨冲昏头。”艾德里安走上前，手盖在她的手上，宇文芷蕾一双血红色的眼内并没有任何情感，只有仇恨。她的眼睛慢慢变回冰晶色，低头看着阿诺德。眼泪一滴滴流滑下，他的面曾经是那么和蔼的……曾经是那么亲切……她放下刀，张大手心，一阵蓝光从手心中脱口而出，她感受到他身体内的力量，一股曾经在她父母体内流动的力量……她五指一扣，把力量全数没收。她夺回她应得的东西了……阿诺德的眼睛，最后的颜色──黑。

靠在艾德里安的怀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看不见他的面，心中若有所失。什么时候，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把这祕密藏在心底，还是坦率面对自己的爱？

她不知道，艾德里安尽管已经忘掉从前的一切，可是他还是爱着宇文芷蕾。

“艾德里安，”宇文芷蕾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艾德里安冰晶色的眼睛，他已经成了吸血鬼的王……宇文芷蕾不想再度捲入这种麻烦的政治之中……

“你幸福吗？”宇文芷蕾问了一个长久收在心底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笑但不语，盖上了宇文芷蕾的樱唇。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像一场梦一样。

“实在太感谢你啦！”宇文芷蕾向她微微一笑，终于把影姬平安还给她的母亲了！

“其实，我是血族的人。”不知那少妇听到这消息有何反应呢？

“你却不像其他血族一样滥杀人类。”那少妇先是愕然，然后向她仁慈一笑，好温柔的笑容，不知自己母亲笑起上来，也会是这样子的吗？宇文芷蕾向她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

再见了，影姬。

她手中拿着向阿诺德要来的忘情水，是时候选择自己的命运了──

艾德里安，还是王殿？

她心中暗地下了决定……对不起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一口气喝下那杯忘情水，看着他竟有种莫名的心痛。一切也要忘记了吗？宇文芷蕾戴上玫瑰姬的面具，艾德里安的眼神有点迷离，看着眼前之人。他认得她，她好像是叫玫瑰姬，专门帮别人解困。

“艾德里安，你知道宇文芷蕾是谁吗？”宇文芷蕾？有点熟悉，可是他不记得是谁。大概是某小说内的主角吧？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好像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不知道，是某小说内的主角吗？”艾德里安仔细想了好一会，才认命地摇摇头。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令人心动的两个字。

“打扰了。”宇文芷蕾一跃而上，心中如刀割，艾德里安忘记她……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