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外迁
都收拾停当了,两位老人向克劳福特告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远去了,此时天明破晓,见太白。
克劳福特也没有迟疑,一头扎进了这茫茫的大漠,踏着沙走了一会,双腿就酸软无比,回头一看,小村庄已经消失了。
那地方像是本来就是黄沙。未曾有什么村庄出现过,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一片海市蜃楼。或者说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用手摸了下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还有那朵依旧鲜艳的殇央花,克劳福特确定,那个小村庄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他就是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这里的人救了他的命,让他得以存活继续完成他的使命。
他突然记起了,告别前老头对他说的那句话:“年轻人,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注定。”
老人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只是转瞬间,早已经物是人非。
狂风大作了许久,天渐渐安稳了下来,克劳福特向耶稣祈祷,希望老人和他的家眷以及整个村庄的男女老少,都能够平安无事,
祈祷他们能找到一个新的,可以安居乐业的地方,而他也要鼓起勇气踏上征程。
前方的路,不知道会有什么。只希望自己能平安到达苏醒绿城,完成自己的使命。
沙漠中的第一天。
此时正是炎炎夏日,在小村里感觉气候是那样宜人,没有丝毫酷热的感觉,清爽宜人,可到了这大漠中,便是另一番光景了。走了整个上午,克劳福特觉得身上的皮都要晒爆了。自己低头看了下肩膀,已经晒得通红,想必很快就会蜕皮。
等出了沙漠,估计自己会黑的像个铁人一样。
这不是最让他难过的,最难过的莫过于随之而来的口渴,只消半日,从老人那里带出来的水已经喝了三分之一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尽头,看来要省着点用了。
万一还没走出沙漠,水就没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克劳福特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唾沫,那一阵风沙过去,仿佛嘴里都灌满了沙尘,反复漱口好几次,可还觉得嘴里沙沙的,让人不舒服。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比刑罚还要让人来的痛苦。
好在临行前老人送了他一个指南针,这样也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在这茫茫的荒漠之中,没有什么参照物,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无边际的黄沙,人很容易迷失方向,也很容易绝望。那些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之所以没有走出来,就是因为这种绝望和恐惧吧。克劳福特如此猜想。
试想一下,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满眼都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同时伴着太阳的炙烤和流沙的侵袭,这是相当考验人的意志力的时候,如果是一直薄弱的人,多半会崩溃。
克劳福特也有些胆怯,不过想想自己身上的重担,便咬咬牙,义无反顾的继续往前走。
第一天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空气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夜晚的住宿问题,现在迫在眉睫了,看当前的情形,找不到个合适的栖身之处呢,如果就这样和衣躺在这沙堆中,估计自己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因为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这些沙子将你活埋了。想起从前看的那些探险类的书籍,探险队眼潜入沙漠当中,克服种种艰难险阻,当时克劳福特觉得没什么,可是这会儿回想起来,觉得很佩服他们。
月亮渐渐升了起来,在沙漠里看月亮,倒是别有一番风景,月亮很大很圆,克劳福特算了算日子,应该快到十五了,怪不得月亮这么圆呢。
可是眼下月亮虽好看,更重要的是睡觉的问题。
如果晚上睡不好,那么第二天肯定不能好好赶路,精神不好,大太阳一晒,恐怕就会昏死过去,另外还有个问题,如果睡觉的地方找的不好,那么多半第二天自己就去见祖宗了。
想到这里,克劳福特加快了脚步,希望再走一段,能找到一棵大树,或者一块大石头,让他有个依靠吧。这会儿温度低的有些寒意了已经。他使劲裹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
早就听说沙漠早晚温差很大,可没想到这么立竿见影,才一会儿的工夫,低温就下降了那么多,半夜该多冷了。
幸运的是,老人在走之前给克劳福特在包里又塞了一件厚些的外套。
一是白天太阳太毒的时候,可以在头上披一下,免得被晒伤了。到了夜晚,可以用来御寒。老人心思极其缜密周到,克劳福特想起来觉得暖暖的。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是否安好,克劳福特抬头看着天空在心口画了个十字,希望上天能保佑善良的人一生平安。
到了实在精疲力尽的时候,克劳福特终于看到希望了,因为他看到前方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隆起的沙丘,足有一米多高,靠在那沙丘背后睡一觉,应该还不错。这样的地方多少能遮蔽风沙,也能替他遮掩一下身子,免得这样的沙漠中的被些不知名的恐怖野兽分食掉。
看到希望了,克劳福特又重新打起精神,往前走,可是脚步却跟不上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平地上几分钟的路程,克劳福特觉得自己走了好久。没办法,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中折腾了这么就,他的体力基本已经被耗干了,
到了沙丘跟前,什么也顾不上,一屁股蹲在了背风那一面。有沙丘挡着,晚上想必会安然无恙。他打开背包拿出一点吃的,喝了点水,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到半夜突然惊醒,他记起了那朵殇央花,不知道它变成什么样子了,老人说花在人在,花亡人亡,看看殇央花,应该就知道他们是否安好了吧。
将背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看到了打火机,克劳福特捡起它,随手装到衣服口袋里。这玩意儿,应该用处不小,夜里这么冷,该考虑生一堆火。
殇央花被老人用一个方盒子装了起来,看得出来对这花儿是很尊重的,生怕它被压坏了,克劳福特小心的打开盒子,发现殇央花开的还是如从前那般鲜活,并不像是脱离了根茎的花朵那样干枯,反倒是花瓣更变得肥厚了呢!
这样就好,这就足以证明,小村庄的人都平安无恙。
放下心来,克劳福特将衣服披在身上,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是被炙热的阳光给叫醒的。沙漠离得阳光不同于一般的光线,热起来的时候,真是能把人的皮都晒掉一层。然而到了晚上没有光线的时候又冷的人恨不得穿上棉衣,克劳福特就是在这么极端的环境下努力求生,真是太困难了。
克劳福特感觉应该还是早上,可是太阳就已经很毒了,卯足了劲儿使劲烤着大地。克劳福特想这太阳是不是和这黄沙有仇,有点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意味。只是不知道最后是沙子被太阳晒得着火,还是太阳直接去向沙子认输。
他低头看了看,两条腿已经被黄沙覆盖了,心里窃喜,幸亏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否则被这样的流沙掩埋掉的话,今天的太阳他就看不到了。
虽然太阳狠毒,晒在身上,皮和肉都疼,但是它至少能向自己宣告,自己还活着,新的一天又到来了。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克劳福特将沙子清理一下,起身,吃点东西,喝点水,继续赶路。
昨晚上睡得很好,身体都休息过来了,因此感觉走起路来有劲儿多了,并且经过昨天一天,克劳福特觉得已经适应这气候了,今天已经不需要那样不停的小口啜饮着水,一旦停下来嘴唇就好像要干裂开,嘴里也会黏黏的很不舒服,让人无法忍受。到底是在底层挣扎奋斗过的,适应能力强一些。
第二个白天,过得依旧很顺利,克劳福特有些沾沾自喜,虽然速度有些慢,但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能走出这荒漠,也没有老人说的那么恐怖啊,多半是他们被谣言给吓怕了吧。
克劳福特想起一个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小马过河。
从前有一只小马,有一天帮妈妈运送一袋粮食到魔防,沿途要要过一条河,但是不知道河流深浅,于是就在河流前面停滞不前,思考了半天,决心要趟过去的时候,河边松树上的小松鼠蹦跳着下来,到了它的身边,焦急的说道:“小马,小马,不要过河,这河水很深,水流还很湍急,我有两个同伴都淹死在这里,很恐怖的。”
小马一听,害怕了,退缩了,这么深的河流,自己怎么能过去呢?它打算掉头回去。
正在这时候,牛伯伯又来了,看到小马,就问道:“小马,你怎么往回走啊,不是要过河吗?”
小马礼貌的回答道:“牛伯伯,刚才小松鼠说,这条河流很深,还淹死了它的两个同伴,我想我还是不过了,太冒险了。”
“胡说八道。”牛伯伯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条河我经常过,很浅的,刚刚末过我的脚腕,怎么会有危险呢?”
小马犯了难,为什么同一条河流,会有这样天壤之别的两种说法呢?自己到底该相信谁呢?它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小马径直朝前走,安全的到了河对岸,河水刚好到它的小腿。既不深,也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