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刚刚结婚的时候，昊辰还是习惯性的去接鹭雁下班的，但是鹭雁在浩瀚集团，越来越兢兢业业，也一天比一天下班时间晚。再后来，她的私人生活已经与工作完全混为一谈，无所谓上下班时间点了。

昊辰跟她折腾不起，渐渐的不再来接她，她常常打车回家，或者搭别人的便车。他不再过问鹭雁的事，也只忙于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梦想。各自保持着自己的生活习惯，昊辰深深感慨到他们的貌合神离。

临近年末，浩瀚集团又结束了一年的年会，年会邀请了很多外来嘉宾、同行人士，昊天向所有人介绍了鹭雁，鹭雁又一次出尽风头，很是得意。

年会结束，天气很冷，昊天还有些事，叫赵时光先把鹭雁送回家，然后再来接他。在现在社会，有车、会开车真是一件方便的事情，就算天气糟糕、堵车，至少坐在车里不受罪。昊辰家的人，人人都会开车，只有鹭雁不会。

其实昊辰的车经常闲着，如果鹭雁自己会会开车，她就不用麻烦任何人，可以自己来去自如。

鹭雁看着窗外，随口感叹：“我真应该考个驾照，过几年，说不定驾照就和身份证一样，人手一个了。”

“你连家都没时间关心，还考驾照？”时光这句反应让鹭雁很意外，他们上车后好久都没有交谈，刚一开口，两个人就都不愉快。

“怎么连你也替昊辰说话？我哪有不关心他？”

“我说的不是你们家，是咱们家！他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咱妈生病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想告诉你的，你就是下不来，结果我在沙发上等你等的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听说你已经回家了，给你打电话也关机，一直耗到今天，你又忙年会，我都懒得告诉你了。”

鹭雁掐指算算，结婚之后，她好像一次家也没再回过，电话也就打过一两次，似乎已经几个月不知道父母的消息的，深感惭愧：“对不起……是我不好，妈她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问你要不要带昊辰去咱家过年，这是你们婚后第一次过年，是去他家还是回咱家？”

关于回谁家过年的问题，鹭雁还没有来得及跟昊辰商量过，但她理所应当的认为昊辰会听她的。况且昊辰总不可能愿意和邱比特在一个屋檐下过年，她想当然的向时光承诺了会回自己老家过年。

鹭雁回到家中，看到的家乱七八糟，床头柜上堆满了吃完的零食包装袋，有的已经掉在了地上，还有几瓶饮料，屋里一股奇怪的味道。而昊辰，趴在在床上抱着电脑，敲打着键盘。他正在编辑的一个网站页面，上面写着“灯火阑珊处－古典小说－红楼梦”。

鹭雁念了一遍“灯火阑珊处－古典小说－红楼梦”，问：“这是什么意思？”

昊辰随口答道：“这个页面的标题而已。”

以前，昊辰都是在各个网站上发表自己的文字或图画。近年来，网络文学越来越流行，几乎颠覆了传统文学的地位，昊辰也想要去分一杯羹，于是他购买了一个域名，做起了自己的网站，他为这件事已经忙了两个月了，但是鹭雁一点也不知道。

鹭雁一直认为昊辰做的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事，任凭他去玩，她也没必要过问太多。她的公司已经放假，而且她已经答应了赵时光回老家，也没想太多，开门见山的和昊辰商量：“结婚至今，我们都没去看过我父母，这次，就回我家过年吧！”

“我每年都要跟爷爷一起吃年夜饭的，爷爷看不到我会不习惯。再说了，这几天高速上都拥堵，等年后再去你家吧。”昊辰说着话，眼睛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一下。

“年前年后高速上都是一样的堵，没什么区别，去爷爷那里，岂不是要跟邱比特天天在一起？”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有什么关系？爷爷最心疼我了，如果连邱比特都陪在他身旁，我又怎么可以不在呢？”

“可是我以前每年也是和我父母一起过的啊，这是我们婚后第一次过年，去我家也算回门，年后再去看爷爷也是一样的啊！”

“中国人不都是年前回自己家，年后才去娘家串门吗？”

“可是我们在郑州，可以经常见到爷爷，却很少见到我的父母啊！”

“爷爷都多大年纪了？还能过多少个年都不一定，多陪陪他有什么不对？”昊辰坐了起来，冷笑一声：“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想起你父母，现在我想去爷爷那了，你就正好想去看你父母了？”

鹭雁有些生气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家子女不是平时工作，过年回家？”

“那要不然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一定得陪爷爷吃每一顿年夜饭的。”昊辰关闭了当前页面，站起来到浴室洗澡去了，也没叫鹭雁一起。

这几个月，昊辰积攒了太多对鹭雁的不满，陪爷爷自然是实情，但即使不是为了爷爷，他也不会顺从鹭雁的意愿。他现在只想和她对着干，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鹭雁坐在床边，伤心了一会，想当初，昊辰曾经什么都听她别的，说一不二。这才结婚不到一年，就成了这个样子，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他却总在家无所事事，他不但不理解她的辛苦，居然还和她故意作对。

仔细想了半晌，鹭雁还是决定跟昊辰一起去陪昊天。在现在，昊天对她的看法是最最重要的，如果真的是让昊辰一个人回去，昊天心里会怎么想呢？为了将来想要拥有的一切，她只能妥协。

越是接近年末的时候，租客们的房子都越来越空了，饭店菜市场也都关门了。大多人都已回家过年，团团和费扬也都早已放假，却一个个都抱着电脑，宅在租来的卧室里，继续由费扬充当厨师，每天做饭吃饭睡觉。

团团是考虑过回家的，可是上次回家和母亲那一顿吵架，她已经放下狠话说再也不进那个家门，如今太后又不曾召见，她若是主动回去，多没面子！可是她还从来没有在家以外的过年过，不回家又能去哪里呢？

不过好在，陈保定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劝她回家，当真回去了，她就当自己是被陈保定请回去的好了。

令人不解的是费扬，他每天都在卧室里学习，经常在那里诵读英文，团团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

她实在是聒噪的受不了了，穿上拖鞋推开了费扬的屋门：“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你怎么不回去？”

“废话！你说我为什么不回去？”

“母女哪有隔夜仇？太后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屁！”

“还有你继父，你心里明明知道，他早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了。”

“别跟我‘继父继父’的，就那个太监，他哪有资格取代我爸的位置？”

提起父亲，团团忽然想起，团伟只有一人一口，这么多年是怎么过年的呢？他租的房子，在团团看来，就像是小时候乡下亲戚家的羊圈，又小又脏，哪里像是人住的？

可是团伟似乎住的安逸的很，团团上次劝他搬家，他还不同意，说是那房子便宜，距离上班的地方也近，他住的很习惯，还说哪也比不上他的小窝。

他既然不愿意搬家，团团也不能勉强，她想，如果只是给他屋里添置些新东西，算是新年礼物，他应该不会拒绝吧？虽然是旧房子，稍微收拾改造一点，也新年就有新气象了。

费扬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他们一起买了新的布柜、厨具、餐具、床上四件套，又买了些壁纸和窗帘，到团伟的住处，打扫布置了一整天，屋内屋外焕然一新。

“你个饭桶！怎么没想起来买盆子呢？”团团整理团伟的旧东西时，看到了塑胶盆子，旧的都不能用了，可是她又没买新的，于是拿来骂费扬。

费扬眯着眼睛，贱贱的笑着：“无论买多少东西，你最后都会发现有漏掉的。”

团团吼道：“放屁，你记性不好，还敢强词夺理？”

团伟拉住了团团的胳膊：“这已经够了，我就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讲究？你们要再这样大费周折，我心里会下不去的！”

费扬挂上了窗帘，笑道：“叔叔，你就不要说什么心里下不去了，不然她心里会下不去是真的。”

团团附和道：“对呀，你没看，我妈他们屋里装饰的比这里不知道好多少倍，你就这点家常用的东西，算什么！”

“那是她自己努力的成果，我不该和她比的。我们老早就有约定过，无论未来彼此富裕或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再也跟对方没有一丁点关系，谁也不会去纠缠谁。”团伟摇摇头，轻轻的笑了笑。

那句本该属于结婚的宣誓，在团伟和祁姗姗失败的婚姻里，却变成了决绝的誓言。团团眨巴眨巴眼睛，她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团伟又说：“你赶快回家去吧，你妈一定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年夜饭。”

团团是真的不愿意回家，她这么多年都是和母亲一起过的，这次和父亲一起过，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团伟这里地方真的太小了，别说睡觉挤不下，就是做饭，做的多了都没地方坐着吃。

费扬建议可以接团伟到他们的租房处去过年，可是团伟哪里也不愿意去，还是一直劝说团团不要和母亲赌气，早点回家去。

团团在这里逗留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被团伟催走了。

“为什么我爸一直要我回家？我妈从来不说他一句好话，他为什么还要我和我妈在一起？”团团和往常一样，坐在电车的后方，由费扬带着，返回家中。

“那你就回去吧！我总觉得，你和你妈之间一定是有误会，她恨你爸，你爸却还关心她，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爸还爱着她，还有一种就是你爸对她心存愧疚。”

“也可能是我爸人好，比较宽容啊！哪像太后和太监，那么心胸狭窄。”

费扬看团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敢贸然反对，笑道：“当然，您的推测也完全有可能是正确的，不过事实的真相是不能只靠推测的。您可以趁过年回家期间，旁敲侧击，观察一下他们的反应，也许会明白许多事。”

“我有什么好观察的？我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除了感悟出来他俩的亲热，感悟到他们早已忘记了我爸，感悟到我在那里有多么的多余，什么也没观察出来！”

费扬笑着摇了摇头。

团团又问：“那要是我回去了，你呢？你怎么办？你要回家吗？”

“回吧！”

“你回哪啊？我好像从来没见你跟家里打过电话。”

“他们很忙的，我们的距离也比较远。况且，我们之间……感情也不深……”费扬回头，冲团团笑了一下，带着些许无奈。

“既然是这样，那还费什么劲，你去我家过年好了！我带你回我家去！”团团踢着两条小腿，心里盘算着，若是费扬去了，她的处境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即使在祁姗姗和陈保定比较亲近的时候，她也不会是唯一多余的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