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之争(6)
次日起床,脑中还在回想着的是昨晚自己在走廊中,与那个尖耳女人聊天的时间。
我提起家中盛满干燥渔具的水桶,打算去这里远近闻名的,那个有鱼生存的温泉湖去钓鱼。
走出家门前我不放心的看了母亲一眼。
看到她像往常一样,还是在睡觉,每天都起的很晚。
像平常一样。
然后我才放心走出门。
那么在去到那片湖泊旁边不易被人发现的垂钓点的时候,也是需要途经森家庭院的附近的。
她们最近马上就要迎来那个仪式的进行了,那个时候的我思考之后,还是决定不要去打扰她们。
按照我那时的推测…有可能真的是必输无疑,也不知道在那之后他们姐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来到那条温泉湖边,蹲坐在顶部铺着沥青公路的混凝土堤坝上。
撇出那个粗制滥造钓鱼竿上粘着黄色饵料的鱼钩。
身后的公路上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开始穿来渐渐的引擎声。
钓鱼通常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找个地方耐心等就能完事,但是今天毕竟是心中装着几块沉不到底的石头来钓鱼的。
面前的湖水散发着比太阳照耀的地方更为浓郁的热气,身后高速路上车辆的声音在越来越大。
心中烦闷的感情继续到了顶点。
什么车引擎声开的那么大还这么慢?
鱼杆被两根交相叠起的碎石压住,我手扶着头顶上的草帽,冲出树荫往公路上的能看到路面情况的地方跑去…
没想到,最后看到的,是一辆长长的,从后方敞开的车厢看可以看到是运送着某种不知名武装车浪的大型卡车。
……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股绝望就慢慢升起,将我笼罩住。
转身回到撇下鱼钩的地方,浮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在水面上打传了。
小心翼翼的收紧鱼线。
一尾三角型的不大不小的小鱼,被我拎到浸泡在水中的渔网中,焦急的打着转。
好的,今天钓上它个几条十条的,晚上就可以喝鱼汤了。
咕噜咕噜咕噜…
切好了简单的热带香料,不管三七二十一扔进锅中。
汤水开始散发出好闻的奶油香味。
锅盖盖上。
我返回客厅,坐到母亲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
电视中播放着的是这里电视台接收着的外国的广告,来自国内电视台的频道,任何可播报新闻的电视台都相继中断。
我听他们说,前几天有一个记者是在摄像头直播战场的时候,中弹身亡的。
提着盛满活蹦乱跳小鱼的水桶回到家中的那一段路上,更是发现了在路边或者是其他地方悄无声息中,搭起帐篷的一些人。
“妈妈…”
“嗯?”
“今天看见街上,有哪些从北边逃过来的人了。”
身上还穿着褪色的围裙,在母亲无力的拥抱下皱成一团。
“又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
我带着一股刚刚泛起的睡意,离开母亲的膝盖。
“一会汤就做好了,你多吃点。”
“嗯,妈妈会多吃的。”
于是那晚,我明明很平静的睡着了。
但是却被打破夜晚微妙寂静的几声嘈杂惊醒。
吵醒我的声音有可能并不算很响,但是那样的音色,对我来说,就像是草原上的兔子听到远处掠食者的声响那般,我格外在意我刚听到的声音。
那种像是闷夏中传来的,高密度魔力被释放时所传来的共鸣声。
等等,什么情况?!
在这个地方每隔上十几年就会进行一次的,用于维护当地两大魔术家族本源传承的神秘仪式中,两方所养的孩子所厮杀的场地,是位于城镇中心的一个被修建成椭圆形的一处教堂。
那种伴随着沙烁碎裂相互撞散的细小声音,就像是从那里传来的…
趴在窗户边的我,像是愣了一会。
然后飞速的在床上穿上我的短裤,带子都没系好,穿着上衣就一路从楼上跳下来,冲着大街上飞奔而去。
母亲有没有在那个时候被我吵醒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看看,森小曼森小婉口中一直提到的仪式,那种不知道在何时会停止的厮杀,是不是在真正的进行。
在我跑出那条连通着圆形教堂大道的小巷的时候,眼中所触及到的缺失那种警备车辆停满整个街口的景象。
刺眼红光与冷光的交替,吸引我因为劳累而溃散眼瞳的注意力。
被发现我的大人拦下时,我憋在心中的话就在我因为被击打而吐气的一瞬间,喷涌了出来。
“里面在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哎呀,这里不是你来…”
“砰!”
拦住我的人,是个穿着警察制服,一只手上带着显眼的戒指的男人。
看上去像是领导人之类的人物,手指上的应该是一些用来当魔导器用的戒指.
对于像我这样的孩子,他拿来劝诱的话还没有讲完。
突然,一声尖利的爆鸣声,就震穿了我的耳朵。
教堂中刚刚发射出来的某种魔光,差点击中了我的侧脸。
疼。
太疼了。
经脉被冲击紊流,皮肤接触某种高温那一瞬间的触感持续着。
但是我难以否认是。
在我因为痛苦而发出嚎叫之前。
那个拦住我的男人的脸。
已经被高光灼掉了一半。
我因为痛苦而瘫倒的时候,又有另外一个人将我拖拽了几米。
然后我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爆鸣声。
枪声,用魔力交战的时候这样那样的声音。
空气显的刺鼻。
背后是冰冷生硬的触感,我靠在一辆警车上,爬离现场的时候,一块铅弹砸击到面前的地面砖上。
炽热的痛感在那时候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催动着腿部的经脉,朝着附近的隐蔽一点,能让我躲避流弹的地点跑去。
我听到教堂的这一侧路口,有墙面被某种重型载具顶开的声音。
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放眼望去。
那是一辆漆黑的装甲车,像极了以前曾经见过的,电视中坦克的样子。
碎石从它的上方流泻下来。
那些躲藏在大大小小警车后的各种警备人员好像突然都在一瞬间变的惊慌起来。
黑洞洞的炮体突然涌现出红光。
跟随在那辆装甲车后面的枪声不断。
一个似曾相识,靠近就会被灼烧经脉的射线,洞穿了一辆防爆卡车的车体。
其中的燃料连爆炸都没来得及爆炸,就被那辆装甲车中发射出来的五名射线蒸发。
那是得我已经是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冷汗。
我想到了睡觉之前,在公路上见到的那个神秘车队。
当时那辆卡车中所运送的东西,难道面前这个?
它现在发射出的这种高密度魔力流和之前打穿那个大叔头颅差点灼伤我眼睛的气流完全不一样,好像本质上没有变,却又是经过了什么东西的影响,升级了一般。
对了,刚刚那个装甲车是从教堂里冲出来的。
难道?这是一群来偷凝聚着当地人信仰力量以及两大家族传承资本,象征着魔女遗骸的象征物的人。
面前的这股力量,将经络镌刻于体表的我,可以明显感到它的魔力与森家成员代代相传的魔力性质极为相似。
今晚的行动是为了制作兵器,挑起战争,而偷取自己国家最为重要的旅游城市运作核心的组织。
不会吧..既然要做兵器…
完了。
忽视偶尔擦过身体边的碎片,以及四周建筑物中渐渐响起的嘈杂声。
母亲,还有森家,之后到底该怎么办!
我记得附近几个店铺的地址。
趁着夜深人静,这个地区的恐慌还没有闹大,准备不能再迟疑了。
我催动着全身的魔力,尽力的朝我认识的最近一个便利店冲去。
我的举动可能在那时间看起来非常幼稚,但是那个时候的我的家乡,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
在那晚的我在大街上跑动的时候,曾经迎面看到几个穿着森家专用制服的人,有着匆匆的神色,看都不看我一眼,往和我相反的前进方向,教堂那边跑动着。
想必是森家主家和各个分家紧急挑选的魔术精英,用来保护自己的信仰不被战争侵蚀,情急之中派出的。
再走几步,就看到了森家的豪车。
本来是想去趁着这里的战火还没有扩大到我想象的那种程度,就先去一些便利店中搜刮便于保存的食物的我,在看到车上还有剩余其他的人之后,在惊慌中停下脚步后,脑中只剩空白。
他们的导师在为了他们整理最后的魔术用具,戒指,一个一个的戴上。
黑暗中梭形的眼瞳散发着微微的红光。
在迈向命运转折点之前的她们,是那么的美丽。
我当时在想,如果森家这边的教会还有家族,都派出了自己的精英成员,那么另一边表面上与森家对立的教会以及家族,是不是也会派出自己的相关人才呢。
等等。
或许有这么一种解释。
两大教会,没有意识到今晚这次将要到来的盗窃行为的发生。
但是他们让自己的仪式之子提前出动,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
什么交战,什么命运。
凭什么森家的孩子,只能当两个相互舔舐伤口,被人欺骗,为了别人的私欲演戏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