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谁死谁生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
我梦到，我被我爱的女人挖了心......
直到，我的惊醒。
醒来，我本以为我会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或者是书桌凌乱的桌面，我真的以为那些、那些都是我的梦......
但是，我睁开眼所看见的第一眼，却是璀璨的星空。
“你终于醒了......”我只觉得胸口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疼痛，刚要挣扎着做起来，一双手将我按住，就在我的身旁，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一个让我能够马上流出泪水的声音。
我吃力地想要转过头去，但是那双按着我的手一点也没有放松，下一秒，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林祯。
“小祯......”我感觉我应该是已经流出泪水了，重逢，在这个时候能够和她重逢，这真是我想都没想到的。
“别哭啊......”林祯很勉强地笑了笑，但是下一秒眼泪也划过了脸庞。
“你怎么......”我这才发现我说话已经很困难了，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别说话了......”林祯努力不让自己哭的太严重，同时用左手轻轻掩在了我的嘴上：“别说话了，别说话了，乖......”
“我要死了......”我此时根本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能控制移动的只有眼皮和声带，我甚至连舌头都动不得，我不知道现在我是怎样的情况，但是我觉得一定不是很乐观：“我要死了那，还是，我已经死了？”
“乖，别乱说，你不会死的！”林祯笑得很勉强：“你不会死的，乖，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
“小祯......”她头侧的秀发轻轻垂了下来，划在了我的脸上，一瞬间我心里的一切情感完全决堤，我放声哭了出来，没有任何做作的哭了出来。
“乖，你不会有事的！”林祯苦笑着擦着我的脸，很认真地说道：“我请了终南山神医，他马上就要赶过来了，你别怕，神医马上就会赶到了！”
“小祯......”我哭着看着她的脸庞，此时我的神智也并不是很清晰，我只想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害怕下一秒我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小祯，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乖，雁回，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林祯抿了抿嘴，她也在偷偷地流泪，但是她比我要坚强的很多，她轻轻抱起我的头放在了她的腿上，让我枕着她的腿，同时握住了我的手，当她握住了我的手之后我才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存在，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在此之前，我根本感觉不到我的那只手。
“小祯，我爱你......”我已经停止了哭泣，林祯将我抱在了怀里，我靠着她温暖的小腹轻声说道，我想我目前的清醒一定是最后一次回光返照，我想趁着这短短的时间将我想对她说的话都说完，这样，我也许能死的瞑目。
“我知道......”林祯此时也已经控制不住留下来的泪水了，她哽咽着轻声说道：“我也爱你，我只爱你......”
“对不起......我不止只有女人......对不起......”我有些吃力地说道：“如果有来生，我想娶你......”
“雁回......”林祯流着泪笑了出来：“雁回，你知道吗，当年，你将我留在鬼宅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吗.....”我苦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之前我问她我当年对她说过什么话，但是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现在知道了，可是这个承诺却只能留到下辈子了......
人生无奈，多类如此啊！
“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了，雁回，我不想再等你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和你一起走，好不好？”林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并拢了一下头发，很认真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小祯......”此时我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却是捏碎了我的心脏的慕容音，我想起了我晕过去之后听到的话，那个说话的就是林祯，如果我真的死了，林祯会和慕容音拼命吗？
“我在......”林祯笑着点了点头，但是这笑容却十分的凄然。
“答应我，不要找慕容音的麻烦......”我吃力地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答应我，好么？”
“你不怪她么？”林祯十分不解地问道。
“我不怪她......”我摇了摇头说道：“她杀了我是为了报仇，但是我看得出，她心里还是有我的，这我就......满足了！”
“不......”林祯抿着嘴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如果你出了事，那么我们三个就一起走！”
“小祯！”我有些着急地想喊一声，但是一瞬间剧痛让我瘫回了她的腿上，疼得我说不出话来。
“雁回......”林祯将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胸前，就在我被挖开的伤口上面，流着泪说道：“你不要再说话了，你的肺受了伤，现在也完全暴露着呢，你说话只会让你更痛苦的！”
“不，不要，我不要......”我想摇摇头，但是我根本做不成这样的动作：“我没有多久了，让我把话都说完吧，好不好？”
“雁回......”林祯终于挺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璀璨的星空，我觉得，我真的已经要死了。
也许，能够死在这样一片星空之下，真的是一种浪漫呢......
“嗯，好，还活着！”林祯伏在我的身上放声大哭，我则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突然被突兀的一声打破。
“神医！”林祯仿佛突然听到了救命的声音一般，马上停止了哭泣，泣极而笑地喊了一声。
我这才努力的睁开了眼，刚才林祯说她请了终南山神医，我还以为是她安慰我，原来是真的？
“哎，来的晚了一点，不过还活着，那就没问题！”我只能仰视着天空，所以根本看不到所谓的神医是什么样子，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人。
“神医，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林祯一把把我推开，几乎是挣扎着推开了我，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正在跪下乞求着......
“救他，不难！”终于，一个白发苍苍、扎着发髻的老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个老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下巴上留着很长的山羊胡子，倒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
“求求您，求求您救他！”林祯跪在他的身旁流着泪乞求道。
“我救活他倒是可以，不过......”老人话锋一转：“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我.....”林祯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抿着嘴回答了他：“只要神医您能救他，您要什么都可以！”
“啧啧......”老人咂了咂嘴：“果然情深啊！不过，如果我说，让我救他，我就要把你炼丹，你愿意么？”
“我愿意！”林祯没有任何考虑地答道。
“你可要想好了，我将你炼丹，你失去的可不只是一身功力，你将会失去你千年修炼而成的灵魂！”
“我愿意！”林祯点头答道：“如果能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我愿意！”
“啧啧......”老人有些难以置信地咂了咂嘴，继而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小伙子，她已经表态了，她愿意用她的性命来换你的命，你呢？”
“我不愿意！”我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四个字！
“咦？”老人的脸上有些复杂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呐？你难道不想活下去么？”
“我当然想活下去！”我瞪着他说道：“但是，我不能用牺牲她为代价活下去！”
“她只是一块玉！”老人冷哼了一声说道：“纵使她已经有了灵魂，但是她还只是一块玉，你们毕竟殊途，牺牲了也就牺牲了，你终究还是要和人类的女子走到一起的！”
“不！”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答道：“她不只是一块玉，她也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伴侣，就算她只是一块玉，我也不会牺牲她！”
“啧啧！”老人咂了咂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说道：“真是意外，我救人无数，杀人无数，还真的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在死亡面前守住自己的本心，关心自己所爱的，啧啧，真是难得啊！”
“神医，求求您救他.....”林祯哭着说道。
“我也想救他，可是，现在毕竟已经产生了分歧嘛！”老人将我放回在地上，转过身对着林祯说道：“你愿意牺牲自己救他，可是他宁愿死也不让你牺牲，这可怎么办呢？我该听谁的？”
“听我的！神医，求求您，求求您救他！”林祯跪在地上流着泪说道。
“好......”老人点头表示同意。
“你敢！”我此时不知为何居然爆发出了力量，几乎是嘶喊着叫到：“你敢动她！林祯！我不同意！我不要你死！如果没有了你，我活不下去的！就算你牺牲自己救我，我也会为你殉情的！！终究我也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