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忍痛割爱
领头的人就是玉奇府上的将军武隽，他从下习武，如今已有二十年，所以一招一式皆轻盈有序，刚中带柔，后面跟着的也都很整齐。
“好！”英奇公率先说，然后众人都应和着叫好。
一时完毕，武隽等人跪在地上听候指示。
“赏。”英奇公话音刚落，就有女官和内侍们捧上早已准备好的赏赐。
“谢皇上。”武隽拱手铿锵有力地说。
武隽等人退下后，单靖风带领的乐师上来了，他手里拿了一支长箫。
随着乐声响起，一群舞男从后面跑上来，随着音乐跳起了当下宫中民间都很流行的蓑衣舞。
英奇公注视着在舞者后面隐隐约约的单靖风，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玉奇在侧沉默不语，眼中波澜不惊，心中却波涛汹涌。
一盏茶时间，舞蹈结束了，众人皆拍手叫好。
“赏。”英奇公一如既往的说。
“谢皇上。”
节目都表演完了，晚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是亥时初。
“没有不散的筵席，夜色已晚，都该休息了，今天我们就回去吧。”英奇公站起来，众人也都站起来。
英奇公走到玉奇面前，“今晚给姐姐添了不少麻烦。”
“您说什么呢，陛下驾临是臣之幸。”玉奇低头说。
英奇公没再说什么，又看了一眼单靖风，“回宫。”
内侍们忙上来抬起英奇公的轿辇，“皇上起驾。”
玉奇等都跪下齐声，“恭送皇上。”
英奇回宫一路无话，郭朝晖也板着脸。苏越晴看着这些事，冷冷地笑了一下。
“皇上，今晚是否通知正宫准备？”内官问歪在偏殿的英奇。
“不必了，今天朕不过去了，就在这歇息。”
“陛下，是不是在想玉奇殿下的侧室呢。”贺瑞问。
“说什么呢，没有。”
“陛下不必否认，您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再一个，就算是为子嗣，也该考虑纳侧室的事情了。”
“唉，那可是长姐的侧室。”
“玉奇殿下是您的姐姐，也是您的臣子，她的一切也是您赐予的，没有理由为一个侧室反抗皇上。”
“你说的简单，朕看得出来姐姐对那个人有感情，况且朕不想因为这种事破坏我们姐妹关系。”
“有孩子了自然就有感情，而且您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也对玉奇殿下深情吧。您若不想破坏姐妹感情何不再给玉奇殿下找更好的人呢，臣记得您在大婚的时候还说过这件事呢。”
“恩，朕说过，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好的人选，不过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吧，不会被人诟病吗？”
“没听说过谁会对皇上纳侧室说三道四，唐明皇和杨贵妃本是公公与媳妇的关系，最终也成了一段佳话，就算不说这些，您的母亲和祖母也都有三个以上的侧室。”
英奇陷入了沉思，本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却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动心，她自己也不明白。
贺瑞见状，“您刚才说没有好的人选，臣倒想到一个，霍驸马有个外甥臣觉得还不错，今年十九岁，仪表堂堂。”
“嗯……你是说霍驸马妹妹的次子吗，倒是还不错，只不过他父亲出身低微，不能做亲王的正室。”
“那就做侧室吧，霍家也是大族，何况玉奇殿下的父亲也……”
“嗯，只是，朕怎么好开口呢。”
“这样的事就交给臣吧。”
“不，虽然很难，但是朕还是亲口说吧，毕竟是朕对不住姐姐。”英奇叹口气。
“是。时辰不早了，陛下请休息，臣退下了。”
贺瑞退下后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了寿康殿。
“这样的话，玉奇一定很不情愿吧。”苏玖说。
“恐怕是的。”
“要是能逼玉奇反了就好了。”
“仅仅如此玉奇殿下还不会反，但是她不甘心的话就会有漏洞。”
“呵呵，如此甚好。”
玉奇府，人都散去，宴席也已收拾干净。单靖风跪在玉奇寝殿中央低着头。
玉奇缓缓从矮榻上站起来走到单靖风面前，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
“靖风，我怕是保不住你了。”
“这不是殿下的错。”
“本宫不甘心……”玉奇咬牙说出这几个字，紧紧皱着眉闭着眼不让眼泪流出，“怀廷可才出生一个多月！”
“殿下，臣能问殿下一件事吗？”单靖风抬头看着玉奇，玉奇看到他眼中尽是悲伤。
玉奇蹲下，“说吧。”
“殿下会不会夺权？”单靖风盯着玉奇。
玉奇沉默着，半天才开口，“不知道，我也在挣扎，我曾在母亲的病榻前发誓不会以任何原因杀害兄弟姐妹，就连母亲也觉得我会谋反。靖风，我也想过就过一个普通亲王的生活，可是为何我感觉不痛快，你也看到了，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殿下，臣明白。那么，请让臣去。”
“靖风，不，我不想让你走。你一旦走了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不要！”玉奇已经接近喊出来。
单靖风伸出手抓住玉奇的肩，“殿下，臣回不回来没关系，不管到哪里我的心都属于殿下。殿下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臣愿意做一个能帮助到殿下的人。”
玉奇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不……”
单靖风抱住玉奇，“您若舍不得臣就真的要受制于人了，臣并非想要更上一层，那对臣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是真的想要帮您啊。”单靖风哽咽了。
玉奇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这样的话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殿下，臣做您的男人可不想只当一个在深宫庭院中靠着您的人。殿下，皇上以后可能会因为愧疚而赐您比我更优秀的人，请您欣然接受。我们身体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心却永不会变。”单靖风坚定的说。
“如果……你和陛下有了孩子呢。”玉奇垂着头。
“那就请您日后杀了臣，因为这是我的错，但是……”
“我明白。你会想怀廷吗？”
“当然，臣是多么想郡主再大一些好能记住臣，但是臣又庆幸幸好现在郡主还小，记不得臣……”单靖风握着拳头，说不下去了。
“靖风，对不起，这都是因为我无能，如果我比陛下晚生几年，如果我的父亲背后也有一个有权势的家族，如果……”
“殿下，您没有错，若有如果，臣也无缘遇见殿下。”单靖风打断玉奇。
“靖风，如果……我是一个视感情为一切，不管不顾的人该多好，你我就都不会这么为难了。”玉奇坐在地上很累的样子。
“殿下，如果那样臣也就不确定会不会如此深爱您，请您振作起来，即使我走了我也会留下可靠的人照顾您，就像是我的分身在您身边。”
“好，我接受。”玉奇叹息着，“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怎么办。”
“如果有那一天臣愿与殿下黄泉相守。”
两个人相对坐在地上直到天亮。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召见。”韩秀萱在门外禀报。
“知道了。”玉奇和单靖风对视着。
玉奇慢慢站起来往外走，单靖风突然起身抓住她搂在怀里低下头深深吻了玉奇。
过了一会儿，单靖风才放开玉奇什么也不说跪在地上，玉奇含泪不舍地看着单靖风，随后决绝的转身开门出去了。
单靖风回到自己的房间，沉默的坐在那里，他刚才去看了郡主，郡主还没醒，不过听乳母说她身体健康，而且又长大了些，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伤感，以后不能看着郡主慢慢成长了。
“大人，该用早饭了。”郑中郎从外面进来，正把饭菜摆好。
“早饭不急，你过来。”单靖风正坐在那里。
郑中郎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过去，“您有何吩咐？”
“你喜欢殿下吗？”单靖风看着他。
“啊？您在说什么！”郑中郎很慌乱。
“中郎，我都知道，你不是经常在暗处关注着殿下吗？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殿下？”
“额……这个，小人不敢。”中郎跪下叩头。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
“是……可是小人的身份实在是……”
“不要在意这些，我在来之前不也只是个寄居在佛寺的穷小子吗？中郎，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单靖风认真地看着郑中郎。
“虽然服侍大人您时间不长，但是您处处维护小人，把我当个人看，我十分感激您。”
“既然如此，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请讲。”
单靖风咳了一声，“能不能成为殿下的侧室，代替我照顾殿下。”
听到这些，郑中郎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您……您说什么？”
单靖风站起来走到郑中郎面前也跪下，“中郎，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你可能也听说了，所以拜托你照顾殿下，我相信你，所以想托付给你。”
“啊，啊，您怎么也跪着呢。”郑中郎要扶单靖风，单靖风拦住他。
“中郎。”
郑中郎看着单靖风的表情，于是低头，“小人很愿意，就是怕配不上殿下。”
“放心，我已经跟殿下说过了。不要自卑，如果你喜欢殿下就勇敢的保护她吧。”单靖风拍了拍郑中郎的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