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之争(4)
“妈妈,中药吃完了么?”
晚上我回到家,拖着疲倦的身体,那个平常都用来煎药的砂壶静静的躺在家里的燃气灶上几乎没有一点余温。
客厅中的窗户打开着,穿堂风中带着隔壁小夜市中散发出来的陈腐味道。
母亲的长发垂于膝上,老藤座椅边的护理箱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苦香味。
又是在森家打工一个月的工期,这已经是距离发工资还有三天左右十天的时候了。
“嗯嗯,吃完了哦。”
我拖着还穿着小小黑色制服裤疲倦的身体,在走上狭窄阁楼的时候略微咳嗽了两声。
“身体不舒服么,斯特朗?”
然后在我转身打算进入房间的时候,母亲温柔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冲乱了我对她病情的猜测。
“没事,就是喉咙有点干,一会喝点水就好,妈妈。”
我回到水房那里,开始刷牙。
伴随着我心情的极度失望和留在五脏六腑里的劳累,一阵阵的呕吐感从我的胃中涌上来。
我知道母亲的病情有可能恶化了。
当然我也忘了告诉你们的一件事情是,母亲家世的特殊。
她的病其实并不存在,长时间以来靠着尝试各种各样的药物养身,甚至有一段时间长时间服用止疼片。
之后不服用,是因为来自于她身体里的的某个地方,已经被清除了。
母亲在生出我之前,就已经被下了一种恶毒的诅咒术式,身体机能会逐年慢慢流失,直到她
在我三番五次为了那点可怜的纸钞去工作的那个地方所生活的人,不出意外,其实有大部分是母亲的亲人。
那些所谓的亲人,对于他们家族中每个人的血统表象都会有极为严格的要求。
母亲当年就是因为魔力性质与她原本的亲人大相径庭而被抛弃。
但是她的命还好,接着就被另一家人收养,不过后来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母亲给我讲过的关于太阳和月亮的故事,故事里是有一对一起为了月亮善意的初衷而努力的月魔姐妹的。
组成魔术的来源,魔力之流的根源,其实是由一个个信仰组成的本源。
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给我讲的那个故事中,那个太阳和月亮,非常像是在形容我们当地的两个教会。
我的父亲,据说是在与月神教相互竞争的另一个魔术教会中担任着要职。
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罢了。
母亲曾经也在有一天突然哭着跟我说她只是个被抛弃的工具,那时是她病情突然加重的那几天。
月神原本是作为冰冷阴暗的代表出现的,但是在后来的事情中又被人当做是救世神信仰。
母亲的魔力,曾经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所被灌输的记忆中出现过不止一次。
那是近乎于神态,光明的颜色。
但是受到诅咒的她生下的孩子却是一个只能靠侥幸以结界作为本源,在后天过程中慢慢提升自己实力的垃圾。
其实母亲那个故事还没讲完。
剩下的一些部分是森小婉和森小曼在某一天讲给我的。
她们口中的那个故事所谓的结局是这样子的:
集中到藏匿月魔尸体身边的信徒,到了后来,分成了两个派别。
一个派别是在后来从别处而来,信仰从一开始就拥有温暖力量的太阳,提议将月魔永久封印,不让他们醒来,否则带着与阳光抗争意识思想的月魔会让这争斗永不停息,而带着原始理智的太阳,终究有一天会醒悟过来,让这个世界脱离荒唐,回到原本的初始世界。
另一派别,则提议将月魔中的这些力量利用起来,换句话而言,就是为了解开封印。
两方派别最终争执不休,打了起来。
战争持续不息,延续了世世代代。
然而最终他们的后代有一天还是厌倦了彼此憎恨,提出了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延续他们的战争维持他们的信仰。
在这个提议最终被所有人提议之后,一批人自告奋勇,负责承担所有人对于这个战争的信仰力量。
这两批人作为两方的代表者,信仰光明的一边,要负责挑选公认的,公平,合适的人选来与终于月魔的信徒世代所生出的两名双胞胎在某一天交战。
一旦双胞胎的孩子战胜了另一边所挑选的守护者,那些孩子按照信仰契约就可以无条件的取出改造后的神庙中那些枯萎月魔身体中的信仰之源,成为新的月之神使复活。
我的母亲,还有小曼小婉的母亲,原是由同一个女人生出来的。
我的母亲在出生的同时,另外一个胎儿在出生后几秒钟内暴毙。
后来她成长到一定岁数之后,被原本的家人随意抛弃掉,然后被出人意料的被另一个魔术家族收养。
然后被选中为执行那个仪式的孩子。
母亲的本源本来是月神的信徒心中,对于月魔姐妹光明一面的认知,但是她却被抛弃,然后像是某种工具一样被人使用。
最后,母亲被迫与自己的两个妹妹,在那个仪式的专用场所,厮杀了起来。
三个被灌输了僵硬理念的孩子,相互的厮杀在母亲的一次不知道算不算失手的错误中停止。
她不小心杀死了自己的一位妹妹,这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婉与小曼第二个母亲的原因。
我的母亲,就在那个时候被双胞胎中另外一个降下了诅咒术式。
那场仪式终于还是结束了。
那帮所谓太阳的后羿的算盘打的很好,用信仰故事中月魔真正的样貌去对抗寒魔外表的假象,代表真体的母亲当然是稳扎稳打的赢了,不过却受了诅咒,最后和不算是我父亲的父亲生下了我这种没有传承任何血脉还天生条件不足的垃圾。
这也是我之后被小曼和小婉接连叫到那幢宅邸中,然后
“斯特朗,那你觉得我和小曼是为了什么才在这里天天训练,还将你三番五次叫到我们家中呢?”
“所以我该叫你表姐还是表妹…啊?小曼…”
在某一天我终于忙完宅邸里分配给我的活计之后。森小曼突然从债宅邸里追了出来,看那意思是要和我一起走一段路。
她故意和我并肩走着,这几天她们姐妹纷纷剪去了长发,而且训练节奏似乎变的与以往不同了起来。
我们在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保持着美好繁华的的小小商店街中行走
“你说呢斯特朗?”
“哈…”
我听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森小曼也微微低着头,眼睛盯着她足尖那一处间歇蠕动的地面,感觉是很少露出的伤感表情。
“…森小曼,关于我母亲的这件事,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从杂货店中走出来,我多提了一个塑料袋,那里面是挑便宜给家里的母亲买的新鲜食材。
“我们和你们毕竟都是一直在受命运的责难…每天在家中训练的日子,又苦又累,平常上街又有老奶奶,老爷爷,那些信徒盯着我们什么的,这样的生活还是很枯燥的。“
“……”
那时听到小曼的这些话,我原本想要大吼出来的一些东西,又慢慢的滚落回了腹中。
“喂斯特朗,你恨我们么?“
她失神漆黑的眼睛看向了我,那个时刻我同时感到好像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她的肺腑中徘徊着,化作一头野兽吼叫着。
这不只是她终于向我说白了这么久以来瞒给我的事实这么简单。
她们最近的训练方式,比我之前所见到的,更像是一种调整。
那个时候的森小曼和森小婉,很有可能最近就要去和另一个家族所选拔出来的孩子厮杀了。
两大家族历代其实都在保持着一种非常特殊的默契,想要取到月魔当年力量的孩子,连连续续已经挑战失败了上千百次。
有可能,所谓的代表所有信徒继续战争建立魔术宗族的那两派先锋,也只是想要欺骗所有人的信仰与寄托,创建属于自己的本源之神而已。
小婉和小曼有可能从刚开始就注定会输。
在我听完她陆陆续续像我倾诉的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
小曼和小婉是不甘于向现实服从的孩子。
那个激活她们反抗思想的不良因子,也许就是我。
他们一定还在想着,如果两个人合力取胜,拿到自己争取到的东西之后,他们会获得什么样的新生活,能不能自由呢,或是使用那股力量任性一番…
“你们…”
…真可怜。
“…加油啊,到时候,虽然我没有能力去帮到你们多少,但是会一直做你们的朋友的。”
…就算你们拿到了封印在月魔遗体里的东西,等着你们的又是什么。
“嗯,斯特朗,谢谢!”
小曼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在这个我每次回家必定经过的小小路口边,微笑着抓住我的手。
我还在奇怪她为什么突然用这么大的力道抓住我的手,突然一片柔软温润的触感,就在我的脸蛋上绽放,留下令我心跳加快的涟漪。
她微笑着,缩在腰后,欣赏着我的表情恶作剧般退后几步。
忽的一转身。
跑远了。
咚踏咚踏。
最近我们这里的信徒们,似乎也不太安分起来,游客也比以往要少。
听说国土的北边,有政府暗中操纵的恐怖分子,与其他国家的军队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
那时的我还很单纯,只是对着远去的女孩愣愣的看了一会,就转身走回家。
之后发生的事。
那才是真正造就今天诸神尸骸领导者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