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对无言

“不需要这么惊讶，你应该知道，当你狠心去美国时，”他目视前方，欲言又止，漆黑的眸子宛如一个黑洞，仿佛能把所有东西都吸进去，可是却暗含着化不开的悲伤，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变了。”

顾清颜紧紧盯着慕寒沉英俊的测验，有些出神，脸色有些发白。

“等会儿见到叔叔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倔强了，乖乖听叔叔的话，叔叔也是为了你好，叔叔也不容易。”慕寒沉的声音缓缓变的温和，语重心长的说道。

慕寒沉，听你这口气怎么有点儿像是在告别？

慕寒沉，要是你知道我们第一个孩子就是死在我父亲的手上你会怎样？

慕寒沉，你真的变了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在心中想着，可是答案却是未知的。

这是她心爱的男人呐！这是她心心念念五年的男人呐！

“顾清颜，以后我们在长辈面前就当好朋友吧。”

“慕寒沉。”她突然唤了一声。

他愣了愣，这样轻快熟悉的音调只能在梦中听见，这样熟悉清甜的音色也只能在梦中听见，他说实话，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遇见顾清颜，还能遇见他梦中的女孩，他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却从未有过如今般的真实，他的心头被巨大的喜悦弥漫着，却也在同时隐忍着，只能发现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心情。

顾清颜又继续道：“你真的希望我们从此陌路吗？我们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吗？”

退而求其次，她已经不再奢求做什么知己，做什么挚友了，只希望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他，只希望他们还是朋友就好。

慕寒沉心头微微怔了怔，手指紧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他知道他从未对她说过他爱她，他知道他早就不止想把她当作朋友，更是想成为恋人，成为一生相守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路上，相对竟无言。

车停了下来，慕寒沉侧头对坐在后面的顾清颜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停车。”

顾清颜点头，下车看着他把车开走，抬眸望去，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房子虽然基本上设施已经翻修，但是却依旧是当初的模样。

眼前这栋雪白的别墅就是慕家，周围花坛锦簇，杨柳依依，美如仙境，她自嘲地笑了笑，顾清颜啊顾清颜，你当初到底是有什么胆量去喜欢慕寒沉的？顾清颜啊顾清颜，你不是说什么父女永不相见的吗，你这是来做什么？此时的她清楚的知道，父亲此时此刻就在慕家，就在这栋雪白的别墅中，顾清颜，你是不是太懦弱了？

慕寒沉走了过来，从她身边经过，“走吧，”说罢便自己先走一步。

她抿了抿唇，也紧跟了上去。

慕寒沉拿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在客厅里聊天的两个中年男人纷纷顿住，齐齐望向门口。

慕寒沉探出头来，望向里边，浅笑着说道：“嗨，爸，叔叔，我回来了。”

顾江微笑地点头，看向慕寒沉身后，不禁愣住。

顾清颜从慕寒沉身后走了出来，努力的扯出了一丝笑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伯父，爸爸。”

“清颜回来了！”慕云甚是高兴，招招手，“清颜，你慕叔叔我可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在外面过的还好吗？”

“我很好。”

他叹了口气，瞪了一眼慕寒沉，说道：“哎，你也别怪阿沉生气，他这小子你是知道的，你突然去国外留学读书，你可是不知道他有多难过呐，甚至还有一次因为你宿醉酒吧呢！”

而慕寒沉则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止呢，差点就胃穿孔死医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