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感染
周五下午顾凌提前了一些来到体育馆，出乎意料的是往常没有什么人的体育馆里，今天竟然有些人满为患，不由得让顾凌泛起隐隐的担忧。
本来顾凌是准备直接进到放钢琴的屋子里，但转念一想怕沈霏到体育馆以后找不到自己，就索性站在体育馆大门口里面一点的地方，这样即可以看到外面，又能够不被别人轻易的注意到。
沈霏进来的时候刚刚好五点，她进来并没有看到顾凌，这也是顾凌预料到的，看到女生还向着四周看了一下，似乎也没找到目标。
顾凌其实早就看到女生从门外进来了，只不过是想要看看女生接下来的反应，所以才没有立即凑上前去。
沈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站在大厅的正中间低头摆弄着什么，还没等反应过来，顾凌兜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果然看到女生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上，顾凌也懒得去接电话，直接走出去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
沈霏明显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竟然还没有看到人，转了个身才发现顾凌站在自己的另一侧。
“你好吓我，你早就来了么。”沈霏心有余悸的关掉了手机上的通话显示，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才抬起头看向顾凌。
看来周哲的这个小把戏总是屡试不爽啊，怪不得他这么喜欢用，以后我也可以多尝试一下，顾凌的嘴角挂着得逞后的微笑。
“你笑什么啊，我们来这儿可不是让你笑的啊。”沈霏有些气氛的看着顾凌，这个家伙吓唬完了竟然还笑话自己。
“嗯，你今天穿的很漂亮。”顾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跟我过来吧。”
沈霏今天穿了一件亚麻布料的衣服，下身是一件深色的牛仔裙，衬得整个人都显得很有气质，而且，貌似比以往看起来还要高一些。
沈霏因为顾凌的这句话有些脸红，温度蹭蹭的往上撺，不过顾凌也没注意沈霏的表情，直接就往体育馆里面走了。
“哎，你慢点，等等我。”沈霏好不容易才跟上顾凌的脚步，男生的步伐让沈霏几乎用小跑的方式在追赶。
进到体育馆里面，就少了很多刚刚听到的嘈杂声，一下子的安静仿佛都能听见心脏的跳动，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
顾凌开了小屋的门，那架钢琴明显要比刚刚见到的时候明亮许多，一下子就有了生命力，在召唤着使用它的人。
“怎么不进来，我们到了，就是这儿。”顾凌进到屋子里发现沈霏并没有立即跟上来。
“哦哦。”沈霏有些后知后觉的走进屋子里，狭小的空间让空气顿时升温，尤其是沈霏习惯性的关上了门以后。
顾凌坐在了琴登上，看了看沈霏：“好像没有多余的凳子了呢，要么，你坐我旁边？”
“啊？”沈霏正看着顾凌掀开琴盖，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不用了吧。”
顾凌看着女生有些潮红的脸颊，低头笑了一下。
“那我们就开始咯，一会儿你可别说我欺负你不让你坐着啊。”顾凌注意到女生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其实刚刚自己也只是试探一下女生的反应，好像效果还不错。
“等等，你都……不用谱子的么？”沈霏很惊讶的看着顾凌并没有在钢琴上放上所谓的琴谱，看来这个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听听看就知道了，我先弹一遍，你熟悉一下我的节奏，然后我们再合。”顾凌说着就熟练的将手轻放上琴键。
《折子戏》本来的有些京剧的唱调，顾凌指尖下的音符弹奏出来的旋律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曼妙的仿佛能看到一出出精彩的戏剧一样，完全被笼罩在音乐中的沈霏，甚至不知道顾凌什么时候就演奏完了。
“喂，想什么呢？”顾凌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到女生微微出神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霏像是刚刚从意境中走出来，“是你弹的太好听了，我们要开始配合了么？”
“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好。”沈霏听到要开始练习了，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她将手轻放在钢琴上，凉凉的触感让沈霏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顾凌缓缓的弹起前奏。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沈霏刚刚开口唱了第一句，顾凌就停了下来。
“不对，感觉不对，应该再低一些，这个歌其实是很悲的，你要将调放的低一点。”顾凌看着女生有些紧张的神情，眉眼弯了一下，“不要怪我严格哦，都是为了最后的效果啊。”
音乐再起的时候，沈霏果然压低了一些音调，出来的效果和刚刚相比要好很多，沈霏的手指不自觉的在钢琴上敲打起节拍。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这句还没唱完，顾凌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凌站起来伸手敲了一下沈霏的脑袋：“你到底有没有学过声乐啊，竟然还能唱跑调了？”
“啊，不好意思。”沈霏低下头有些委屈的揉了一下刚刚被顾凌敲了一下的脑袋。
“哎呀，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啦，我知道你肯定能唱的很棒的。”顾凌重新坐回凳子上，“你听我唱一下，我知道男生和女生的表现对于这首歌来说可能不太一样，我只是做个示范，你可以听一下。”
一开始沈霏其实对于顾凌没有抱太大希望，她并不知道一个男生也可以有这样的天赋，能将音乐投入心绪的，投入感情的演绎，而且让听众如痴如醉。
实际上她早该想到的，从顾凌轻易的就否决了郭启凡的援助的时候。
沈霏没想到顾凌唱歌的声音和平常说话不太一样，有一种超乎想象的空灵，淡淡的忧愁像是笼罩了全身，搭配上顾凌手指灵活的移动，有点不真实，甚至感觉伸手都摸不到一样。
略带些悲伤的歌曲被演绎的淋漓尽致，就好像顾凌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由内心发出来的声音，让沈霏感觉下一秒顾凌就要落下泪来。
真的是有一种演绎别人的欢乐悲喜的感受，沈霏将放在钢琴上的手缩了回来。
奏完一曲，顾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转过头看到了沈霏感动了的样子，看来自己唱歌没有收到时间的影响嘛，还是很有感染力的。
“等我们真正上台的时候，我让周哲改了一下背景音乐，效果会更好一点。”顾凌解释了一下，“那我们就继续吧。”
“好。”沈霏愣愣的看着顾凌，有些收不回思绪。
大面积的练习就开始了，沈霏还是有一些紧张，有时候声音都是颤的，但是往往还能控制的住。
一定是这个房间太小了，沈霏安慰着自己，一边有些热的用手背给脸颊上降温。
“你不要太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顾凌察觉到女生的情绪波动，安慰着，“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沈霏坚持要继续练，顾凌也没表态，只是接着弹刚刚重复过的曲子。
期间，还不时的有顾凌讲解的话，什么这个地方需要情感有一定的升高，那个地方的调要再低一点什么的。空气里都被感染着有了悲伤的意味。
直到最后一遍，让顾凌满意的点了点头，听到了自己满意的效果，果然这个选择还是正确的。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吧，等哪天让社长来验收一下。”顾凌站起身，合上琴盖。
“嗯，说起来你还真是专业呢。”沈霏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
“我之前学过一点点，好久没有练过，也有些生了。”顾凌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被人夸奖。
“看来我还要加紧练习啊，你唱歌也很好听哎，早知道让你一个人上就好了。”沈霏撇了一下嘴，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两个人并肩走出屋子，向体育馆外走去。
“其实也没什么了，可能是我要求太高吧，你唱的已经很好了，相信最后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顾凌眼前似乎能够看到当天的演出效果，一定会震撼很多人的。
“嗯，我会加油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什么时候再练记得叫我哦。”沈霏挥挥手和顾凌道别，“拜拜。”
“嗯，你注意安全啊。”顾凌和沈霏说完就朝着学校门口走。
虽然没有想象中那样很棒的效果，不过这样也很满足了，希望演出之前可以有一个突破吧。
对了，还要问一下周哲的音乐弄的怎么样了，差点把这件事忘掉了，下回还是要合音乐来练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