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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宣德王
何妙妙这才听清,牙齿打颤,“哦,悬的糖……”
青荷懒得纠正,借着河面倒影,只看到那人模模糊糊的身影。宣德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一母同胞,同时生下,相貌上都是龙凤天资,实在是令人向往。
何妙妙已经是冷得不行,顺手脱下了外衣。青荷吓得捂住了眼睛,用脚踢她骂道,“流氓!男女有别!你在做什么!”
何妙妙突然想戏弄一下,便装模作样地走过去一把抱住青荷,悄声说道,“别挣扎,小心被那桥上的王爷听到。”
青荷又气又羞,但也听话地没有呼喊,何妙妙这才笑眯眯地放开她。
谁知青荷却纹丝不动,像是受到了雷击,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的……”
何妙妙奇道,“我的什么?”
青荷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胸脯,刚才何妙妙抱住了她,以至于能够亲身感受到……
“哦,你是说我的……啊。”何妙妙笑眯眯道,“对啊。”
青荷断断续续才说出一句话来,“你……”
“嘘。”何妙妙笑道,“别跟别人说哦。”
青荷这才破涕为笑,捶了她一拳,何妙妙笑着躲开,静静地看着湖面的倒影。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宣德王将外衣脱下递给侍女阿圆,口中说道,“明日你跟我一同去宫里,帮我查一个人。”
阿圆笑道,“这普天之下还有王爷想要查的人?”
宣德王看她一眼,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你只需说,‘不是人间富贵花’,看她反应便可。”
阿圆奇道,“是一首诗吗?”
宣德王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你早些去歇息吧,今日太晚了,明日还要去早朝。”
阿圆颔首不语,服侍他躺下,吹熄了灯烛,小心翼翼地合门走了出去。
青荷早起收拾了院子,见着常德准备出门,忙喊住他道,“你早上去陈公公那边的时候顺便帮何福签上吧。”
常德觑她一眼,“怎么这么关心他,你们昨晚干嘛去了?”
青荷听他说的奇怪,狠狠掐了他一下,说道,“你去是不去!”
“去!”常德忙不迭地点头走了。
他前脚刚走,就见一个素衣女子走了进来,眉眼轻柔,笑起来很是面善。几缕碎发落在鬓角,在细碎的晨光下轻舞着。
“青荷姑娘吗?”她笑问。
青荷有些错愕,不记得在宫中认识这样的人物。
“在下是宣德王府上的侍女,唤我阿圆便可。”
青荷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紧紧张张地问道,“阿圆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倒也没什么,我来就是想问问姑娘一个问题。近日宣德王殿下想出一句诗,遍寻下一句,我来问问罢了。”
“姑娘请说。”
“不知青荷姑娘是否知道‘不是人间富贵花’这句?”
青荷听了,即刻僵住。
何妙妙昨晚的酒话还在耳边,那不是她的胡话吗?怎么被宣德王听了去?
阿圆笑道,“姑娘可知?”
“奴婢不知。”
阿圆瞧她几眼,这才笑道,“那就打扰姑娘了。麻烦姑娘领我去这殿中的他处,问一问昨夜不在殿内的宫女。”
“是。”
整个过程中青荷都是僵硬着脸,木楞地在前面走着,唯恐被发现了什么。
转转悠悠了小半个时辰,阿圆一无所获。她倒不是怀疑自己看人神色的眼睛,反而怀疑王爷想要寻找的那个人,不在这个明处。
她站在这错综复杂的后宫之中,想了想,缓缓向冷宫走去。
一夜无梦。
何妙妙睡到了日上三竿,吓得立刻坐起,飞跑到了门口,正见常德准备敲门。
“何公公,你怎么睡了这么久!”
“陈公公那边……我还没去……”何妙妙慌不择路,急急忙忙道。
“我已经帮你签过了,就说你被花妃娘娘叫去,暂时没有时间。”常德笑道,“怎么样,够意思吧。”
何妙妙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做的好,下次多赏你几口酒喝。”
常德鬼兮兮地凑到她面前,悄声问道,“你昨晚和青荷去干嘛了?”
“怎么?就是去上堂桥看月亮了啊。”
常德一脸不信,“只是看月亮?那为何青荷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湿了?”
何妙妙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正准备糊弄过去,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阿嚏——”
打完就流出了一串鼻水。她忙找了帕子擦了擦,对常德说,“我们失足落河里了,你看,我都害了风寒,你去给我找些药来。”
常德似乎也找不出破绽,这才别别扭扭地准备离开,走的时候还怀疑地看了看何妙妙。这动作落在何妙妙眼里,只让她笑得肚子痛。若是常德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肯定眼珠子都要吓得掉下来吧。
何妙妙转身准备回屋去继续躺下养病,就听背后院子门被推开。她以为常德又回来了,装作没有听到,缓缓蹲下身子,将一块小石头藏在手心里。
“嘿!”她迅疾转身朝门口掷了出去,谁知看清了来人已经来不及。
那站在门口的素衣女子,面色和善,眉目宛然,微笑着将那石子接住,在空中抛了起来。
“小太监,在干什么呢?”
何妙妙迟疑地退后了一步,“你找谁……”
“在下宣德王侍女阿圆,想找这院里的娘娘。”
何妙妙听了宣德王的名字有些慌张,忙低下头进去喊了王才人。王才人正在扎鞋垫,听了声音走了出来,正见着阿圆在菜园中细看。
“逸芳,好久不见了。”阿圆从一丛丝瓜花里抬起头,朝着王才人笑道。
王才人也不曾想来者是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何妙妙扶她在园中坐下,进屋去泡茶。
“这地方也没有想象中的贫寒。我以为你会熬不过前年冬天。”阿圆叹道。
王才人这才反应过来,缓缓笑道,“哪里,都是何福平日打理的好。”
“姐姐当年出事,我也深表惋惜。只是当时宣德王不在京城,我无缘见到姐姐。”阿圆追忆道,“以前和姐姐玩的最亲,姐姐随皇后进了宫,我却是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王才人摇摇头,“都过去了,我在这里虽然清贫,但好歹远离了那宫里的是是非非,也算是福气了。”
“姐姐能这样想便是最好了。”
“怎么想到今日来看我?”
“皇上若是在宫里,对姐姐的事情就闭口不谈,满心希望锦王爷不知自己生母的事情。”阿圆道,“如今宣德王代理朝政,允了我一块牌子随意进出宫内,我这才悄悄来看你。”
王才人叹道,“阿圆,真是有心了。”
何妙妙端了茶盏从屋里走了出来。两盏素色白瓷杯,茶壶是宫里淘汰下来的天青釉扁嘴壶,虽是有些普通,但好歹也是圆润水清,也不输宫里的那些釉下彩。
“这里只有些粗茶,恐是要怠慢阿圆姑娘了。”王才人笑道。
“不碍事。”阿圆抬头看了看何妙妙,正见她细细斟着茶水,侧颜秀美,十指修长,她不由问道,“这位是……”
“这是这里的小太监,唤作何福。”王才人连忙使了一个眼色,希望何妙妙赶紧回屋,免得被看出了破绽。
谁知何妙妙脑中全是昨晚宣德王一事,也没注意王才人的表情。
阿圆这才笑道,“其实我来这里,除了和姐姐叙叙旧,还有一事。”
“何事?”
“不知姐姐这里可有宫女,我想唤来问问。”
王才人奇道,“出什么事了吗?”
“倒也不是。只是想问一句诗而已。”
“什么诗居然要到冷宫来问。”王才人笑道,“宣德王不是也文韬武略吗?”
“此话差矣。”阿圆摆手道,“我只问一句,娘娘可知,‘不是人间富贵花’?”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何妙妙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碎了的白瓷茶盏像是雪花一样,让她想起了昨晚那些胡话。
“对不起,对不起!”何妙妙一边跪下,一边磕头道,“对不起!”
王才人看着心疼,忙扶她起来,说道,“阿圆姑娘不是外人,犯了错不必如此。去进屋拿一个新的来就好了。”
何妙妙缓缓起身,低垂着头生怕阿圆看到。她转身回了屋,拿了一盏茶又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何福有些笨手笨脚,让阿圆受惊了。”
阿圆不动声色,看着何妙妙又斟了一盏,拿了扫帚将碎瓷扫去,若有所思。
“姐姐,当年救你那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小太监?”
王才人额角落下一滴汗来,若说是,何妙妙年龄不符这是次要,主要是她不知道当年皇后的旧事,怎么也扮不成何福了。若说不是,那么何福一事就会暴露,万一害了何妙妙杀了脑袋,自己又有何脸面去见何福。
阿圆见她半晌没有说话,轻轻叹道,“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姐姐身边能有一个人照拂,不要在这冷宫里孤身一人郁郁而终,这就是最好的。”
王才人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你看我整日都有事情做,菜园子也能自给自足,阿圆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见姐姐过得好,我就放心了。”阿圆起身道,“告辞了。”
说完她走出了院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碎瓷,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