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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滑胎药
何妙妙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测,只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事情的结果是这样。
“正如你所想的,”王才人苦笑道,“故事里的王逸芳,便是我。”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何妙妙急急问道。
“后来……”王才人看着窗外,缓缓道来,“皇后小产,那是天大的事情,且不说她是皇后,就算王家也不会轻易放手此事。我送去的百花糕,拿去给了太医查验。”
“莫非……”
“嗯,里面有滑胎药。”
何妙妙惊道,“王姐,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这东西的!”
王才人点点头,“我自然问心无愧,可事情千真万确,证据也是确凿无疑,我实在无力辩驳什么。”
“那……那你……”
“可想而知,王家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我。这件事情发生在前些年,后宫本就人数不多,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宫里的一些老人知道。何福也就是听说了这个事情,过来找到我,说要帮我。”
“爹爹?自我记事开始他就一直在冷宫里,他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去帮你?”
“我当时也很奇怪。可是横竖也是死,我也就同意了何福的要求。”
“爹爹跟你提了什么要求?”
王才人看着她,温柔地笑着,“自然是在他随时离开之后,好好照拂你。”
何妙妙听了,双眸已是湿润。她擦了擦眼,又问道,“后来呢,他是怎么救你的?”
王才人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跟皇后说了些什么,也许是把柄,或是其他的什么。总之那以后,皇后没有哭着闹着要取她的性命,而是换了一种报复的手段。”
何妙妙听得心中一跳。
“她送我来了冷宫,我自无话可说。但是我唯一的孩子……”
何妙妙哑然道,“该不会是……锦王爷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皇后经久不孕,王逸芳生下的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变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个算盘,比把王逸芳母子逼死要好得太多了。锦王爷是大皇子,又是皇后娘娘亲自抚养的,自然是集荣华富贵为一身。难怪王才人甘心在此,没什么比自己的孩子荣华富贵更好的承诺了。
往事道完,王才人笑道,“我也就知道这些事了。至于皇后娘娘和何福究竟有些什么秘密,听何福说,他是知道了皇后娘娘和她父亲的书信,书信里怨言深重,恐陷皇后于不利。”
何妙妙想了想,心中只觉得那些书信并没有什么要挟力,何福和皇后一定有着更深的秘密。她思考片刻,想到了皇后她那绝伦的面容,忽又问道,“王姐,您说的那个叫夙清的宫女,如今不是在皇后身边吗?”
“夙清是皇上的人,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当日之事也有许多疑点,我且说与你听。”
解释一,是夙清下的堕胎药。夙清又是皇上的人,若是这样,皇上的心机便深不可测,他为了限制王家势力,皇后不孕便是最好的手段。
解释二,皇后假孕,而后故意在糕点中放入药。她多次强调只招萧芜来给她把脉,而后觊觎王逸芳的孩子,设计诬陷于她,然后将孩子归为己有。
这两个解释都能说得通,但是哪一个都是王才人不敢往深去追究的。
何妙妙听了,心中更是寒凉彻骨。她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烛火深思。原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皇上也罢,皇后也罢,这般活着,又是为了哪般。
皇后正有些气急,坐在软榻上,手中端着的青瓷茶盏紧紧地攥在手上,茶水漏了大半却不自知。夙清就这样默默地立在旁边,半晌才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莫要再气了。”
这句话不说则已如姬算什么,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敢在我面前,一说出来,皇后秀眉紧扭,狠狠地将手中茶盏摔了出去。
“混账东西!”她气到,“她花如姬算什么,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敢在我面前撒野!”
夙清叹道,“您不是也有锦王爷了吗,那可是大皇子,他也是认您为生母的。”
皇后想来,心中虽为气恼,但想到锦王爷是她一手带大的,自己若是真的注定无子,太子之位也是非锦王莫属了。
她这才舒展了双眉,看了看屋外的天色,说道,“你把这碎了的茶盏收拾一下,今天本宫想早些歇息。”
夙清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蹲下来一一拾起,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皇后听着她关了房门,吹熄了灯烛,和衣在床上躺着半柱香的时间,就听窗外传来三声有节奏的轻叩。
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只见一封信笺递了进来,上面用火漆加了印。她急急接过,将雕花的窗户合上,然后偷偷藏在枕下。本想第二日天明了再拿出瞧瞧,但是心中又按捺不住,连忙又起来点了烛火,用手护住,悄悄拆开。
信笺上是父亲王德的笔迹,字迹比较潦草,想必是匆忙之中写成的,只见白纸上第一行赫然是四个大字:“当心夙清!”
皇后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将信笺藏到胸前,又想起四下无人,夙清也不会在这房中,这才又平复心跳,缓缓拿出,接着往下看去。
“为父已经查明,夙清乃圣上身边的人。先帝为圣上和宣德王各留了一位暗位,武功卓绝,才智过人,夙清正是其中之一。”
皇后大惧,只觉得周身黑暗莫辩,浑然都是阴谋汹涌而来。但是她也知道,自从自己生在王家的那一刻起,就肩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
“在你所在的坤宁宫中,有王家的一位死士,为了防止露出破绽,暂且不能告知你此人身份,你只需记得,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相告,将信笺放在你的凤冠暗格中,那人自会去拿。”
看到此处,皇后只觉得心中一宽。原来父亲早就为她安排好了,这么说来,自己在这宫中更可以挺直了腰杆。若不做什么大恶之事,夙清也是可以不必提防的。
她再低头看去,父亲在信笺最后叮嘱了一句:“紫嫣,万事小心。”
王紫嫣,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孩子,在烛光下看着这行字,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来。这一日被花妃惹得气恼之情一扫而光,她把信笺烧掉,纸灰吹尽,剪了灯烛缓缓睡去。
这一日上朝的时候,宣德王只觉得朝中气氛古怪,不知道大臣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丞相赵浦上前一步,说道,“启奏宣德王,中秋在即,圣上征战在外,礼应举办祭祀,祈祷大胤朝国运昌盛,百姓富足,圣上安康。”
坐在龙椅上的宣德王,带着珠帘,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听得他声音清冷,虽是不大但字句入耳,“皇兄一直说,要勤俭持国政,我们心系圣上安慰便可,不必如此铺张。若是众位爱卿想共庆中秋佳节,倒不如回到各自府邸,与家人妻儿团聚,这才是圣上希望看到的景象。”
这一番话说出来,震得众人皆是噤声。朝中大将军王德率先,“宣德王明鉴,微臣愿意第一表态,中秋佳节会在府中与家人共同祈福圣上安康,国泰民安。”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赞口不绝。
宣德王却轻轻抬起手,制止道,“好了。还有什么事要奏吗?李辅,今年秋收情况如何?”
李顺绩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宣德王,今年黄水以南普遍丰收,清淮两岸更是创收新高。只是西淮地区因为秋旱,恐怕需要济粮了。”
“西淮粮仓的存货够过今年冬天吗?”
“够是够了,只怕来年开春的种子……”
宣德王沉吟一瞬,便说道,“种子从清淮地区拨,要选耐旱的好种。来年开春的时候,就把本王之前跟你提过的育种计划展开吧。”
“王爷英明。”
“无事就退朝了吧。”
宣德王起身,寄起尚方宝剑,众臣皆跪拜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走出议政殿,宣德王将珠帘冠丢给喜顺,不耐道,“这个天非要顶着这东西,热的半死。”
喜顺笑呵呵地接过,一面拿了蒲扇在旁边扇着,“王爷,您受累了,等皇上回来肯定准了你的假,随便让你出去玩儿一年半载。”
正见取了珠帘冠的宣德王,眉目清秀如画,姣好的面容颇有些清俊,只是他不常笑,总是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接近。
喜顺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问道,“王爷,是回府上吗?”
“过几日不是中秋吗,你去约了王德将军,说是本王要与他去上堂桥赏月。”宣德王说道,“切记,不要让别人知晓了。”
喜顺笑道,“知道知道。”
宣德王觑他一眼,正准备往宫外走去,“那本王就回府上了。”
“好嘞,王爷您慢走!”喜顺笑呵呵地挥了挥手,见着他走远了,才转身去找王德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