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陆家
陆凡向着陆子文猛的踏出一步，眼中的怒火已经演变成了阴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自从踏入陆家的种种事情，早已经让陆凡怒不可遏，此时再面对陆子文的刁难时，终于忍无可忍，虽然境界上被对方落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战力，哪怕是虎落平阳，但他依旧是虎。
看到陆凡阴沉地临近后，陆子文眼角露出了浓浓的讥讽之意，体内的灵力早已运转起来，在他的眼中，武士二级的陆凡弱不可堪。
而冲到陆子文身前的陆凡右手闪电般探出，对着陆子文的面门就是一拳，没有丝毫的犹豫，武士二级巅峰的力量狂虐而至。
砰……
就在陆凡的拳头距离陆子文的面门不到五寸远时，站在灵石上的陆子文终于有了动作，垂下的右手刚好抵在陆凡的拳头前，让那刚劲的一拳再无法寸进，被牢牢的握住。
而与此同时，在陆子文身上，一股比陆凡恐怖了数倍的气息轰然爆发，在二者之间形成了强劲的劲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
“武士四级。”
在身后众人传出惊呼时，陆凡已然看清了陆子文的修为，武士四级初期，比他高了两个等级，被握住的拳头几乎变形，如被虎钳夹住，甚至都收不回来。
“你还是这么弱啊。”陆子文冷笑的看向陆凡，说话时闲置的左手突然抬起，只留下一道残影，虽然陆凡能感受到他的攻击，却无法捕捉到那手掌的轨迹，只觉得一阵劲风直奔胸口而来。
这一掌，陆子文用出了全力，他有信心，这一掌陆凡接不下，甚至已经想象到了数息之后陆凡倒在地上的样子。
然而，就在陆子文沾沾自喜时，他突然看到陆凡的目光中并没有所谓的惊慌，反而更加的阴冷，在他的一掌即将落在陆凡的胸口时，陆凡的左手同样探了出来，并不是防御，而是攻击。
再明知道不敌对方的时候，陆凡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打法，根本不去防御和躲避，探出的左手伸出双指，直奔陆子文的双眼刺去，阴毒至极。
“卑鄙。”
双眼微眯，在看到陆凡那刺向双眼的双指时，陆子文大惊失色，他没想到陆凡竟然如此的阴狠，拼着重伤也要攻向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想要收回左手已然不及，情急之下，陆子文松开陆凡的右拳，而后顺势抬起，堪挡住陆凡的双指。
“砰……”
“啊……”
然而，就在他右手挡住双眼的那一刹那，一震钻心的痛楚突然从下体传来，不知何时，陆凡的右脚已经狠狠的踢在陆子文的胯下，响亮的撞击声清澈刺耳。
“你……”
“什么，他竟然……”
那些等在不远处观看的侍卫无不面色大变，任他们如何也未曾料到，原本还占据优势的陆子文竟然瞬间落败，此刻正痛苦的倒在地上，五官狰狞，甚至双眼已经流出了眼泪。
陆凡嘴角微扬，摇了摇发麻的右手，冷冷的看了眼四周的侍卫。
“嘶……”
当感受到陆凡的目光时，那些侍卫全都退了一步，更有甚者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裆部，耳边陆子文的惨叫声还在缭绕，仿佛感同身受，看向陆凡的目光怪异中带着惊恐。
“跟我比，你还嫩了许多。”陆凡冷笑的看着陆子文，躬身捡起地上的灵石，微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中带着刺骨的冰寒。
“给我，玛德，给我杀了他……”
倒在地上的陆子文不断哀嚎，脸上青筋暴起，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看着正要离开的陆凡勃然大怒，歇斯底里的冲着那些侍卫尖叫，对陆凡已经恨之入骨，同时心中也有着深深的惊恐，他怕陆凡的这一脚真的毁了他的命根子。
“杀了他，后果我来承受，快……”
在陆子文那杀人般的目光下，那些侍卫十分不情愿的靠拢过来，将陆凡死死的围在中间，虽然还震惊在陆凡的那一脚，但是这么多人有防备的一起上，根本不会给陆凡得逞的机会。
见此，陆凡眉头微皱，眼中终于露出了凝重之色，将灵石揣在怀中，已经准备好了鱼死网破。
“都给我住手。”
就在众人刚刚迈进准备出手时，一声嚗喝突然从后院传来，众人齐齐望去，全都浑身一震，而后恭敬的退向两侧。在他们恭敬的目光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带着一行人缓缓走来，身上弥漫着淡淡的威严。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如虾米般弓着的陆子文，又看了眼陆凡，大手一挥后，那些侍卫全都狼狈地离开。
“小凡，咳咳……小凡回来啦？”
中年男子说话时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立马涨红，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手帕捂在嘴上，身体也因剧烈的咳嗽而微微颤抖着。
“大伯，您的身体没事吧？”陆凡看着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说话时已经走到中年男子的身前，而能被陆凡称之为大伯的人，自然是陆家的现任家主，陆成华。
“咳咳……没事，走、走吧，去祠堂看看你爷爷吧……”
陆成华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转身带着他其他人向后院走去，转身时淡淡的看了陆子文一眼，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说什么，不断咳嗽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单薄。
看到陆成华的状况，陆凡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脸色阴沉的跟在陆成华身后，向着后院祠堂走去，毕竟他此次来的主要目的是祭拜爷爷陆长风。
随着不断地深入，陆凡终于看到了摆在两侧的白布和白花，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远远便看到那祠堂中已经站满了人，隐隐还能听到哭声，而陆家的一些主要人物都在祠堂中，此时看到陆凡后都望了过来。
“去吧，给你爷爷上柱香，他生前最疼爱的晚辈就是你了。”
进入祠堂后，陆凡先是打量了两侧的人，都是陆家的嫡系，只是当他看到那些正在嚎啕大哭的人时，缓和的目光再次阴沉如水，因为那些人他并不认识，也就是说，这些看上去哭的十分伤心的人，并不是陆家人，而是从外面花钱雇的。
陆成华仿佛也看到了陆凡的脸色，涨红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咳嗽的更加剧烈，引来了一些人的关心，但他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说什么。
陆凡深吸了一口，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一路走来并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因为他觉得他们都不配。
在下人的手中接过麻衣和白布穿在身上，虽然是修士，但也免不了凡俗之礼，长辈离世，做晚辈的必须要披麻戴孝，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也是对先人的尊敬。
待一切整理好后，陆凡长长一叹，跪倒在陆长风的画像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头上已经青红一片。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是在陆凡的眼角上却罕见的出现了水雾，陆长风生前对他的关照在这一刻历历在目，整个陆家对他最好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不知跪了多久，当觉得双腿已经麻木时，在陆成华的提醒下，陆凡这才缓缓站起，双眼赤红的走到陆长风的画像前，取出三根梵香，在蜡烛上点燃。
然而，就在陆凡准备将梵香插在香炉上时，身后那里突然传来了几声嬉笑闹骂声，在这样的一片氛围里，那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准备上香的陆凡。
顺着祠堂望去，远处正有几名青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一男一女，正是之前陆凡在街道上遇到的陆小凤和李源，此时旁若无人的嬉闹着，向着祠堂走来。
在黑白交加的祠堂外，陆小凤那一身红裙显得格外醒目，而在她红裙上，并没有白布和麻衣，甚至连一朵白花都没有，还算精致的小脸上画着浓浓的胭脂，如同要出嫁一般。
“爹，李源哥哥听说今天是爷爷的忌日，也要过来祭拜一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陆小凤带着李源大摇大摆地走进祠堂，说话时还冲着身旁的李源甜美地笑了笑，而后继续对那名中年男子道：“爹，我就说李源哥哥很有孝心吧，你看！”
“晚辈李源，见过各位陆家伯伯，陆老爷子也算是我们我的长辈，家父特意让我前来祭拜一番。”李源对着陆成华等人抱了抱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只是在他身上同样没有一丝的麻衣和白布。
“好好好，阿源也算是有孝心，进来吧。”
还不待陆成华开口，另一名与他长相十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已然笑着开口，而他就是陆家的老二，陆成锦，也就是陆小凤和陆子文的父亲，陆凡的二伯。
“等会。”
陆成华看着眼前的二人，终于短时间没有咳嗽，趁着这个时机，继续开口道：“先把麻衣穿上，今天是你爷爷的忌日，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麻衣、白布？”
陆小凤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看其他人的穿戴，眼中立马露出了厌恶，嫌弃的推开送衣服的下人，娇喝道：“我才不穿呢，丑死了。”
“放肆……咳咳……”
陆小凤的话让陆成华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其他人也都皱起了眉头，就连那几名雇来假哭的外人也看向了陆小凤，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闪烁着不易察觉的讥讽，而后停止了哭声，静待陆家接下来的发展，如同在看好戏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