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海鲛人繁华风流

依旧是传送法阵，白烟锦已经习惯了暂时的晕眩，睁眼时，身处深海，一圈白色的薄膜圈住了她和顾清辞，入目一片连绵的宫殿，世人眼中珍贵的琥珀宝石随意地缀满了大门，满地珊瑚成群，繁华的珠光宝气叫人惊叹。

白烟锦倒是对钱财宝物不太感兴趣，之前迷乱的心神已经平复，她问：“这里就是东海宫？”

“嗯。”顾清辞应了一声，径直走向缀满宝石令人目眩的大门，随意地叩了叩。

门内满地宝物闪闪发光，前来接待的老人却伛偻着身躯，双眼有些微浑浊，声音带着沙哑：“霜珩神君来东海宫有何指教？”

“神君？”白烟锦不明地抬眼看向顾清辞。霜珩也许是他的封号，这个她理解，但即便她失忆，在天界的记忆近乎于无，也知道神君这两字的分量。

顾清辞眸光顿了顿，没说话。

老人注意到了发声的白烟锦，顿时一惊：“这……司洺神君的……”顾清辞的眸光突然转向了他，淡淡的现出一丝冷意。于是老人明智的止住了话。

“老人家？”老人声音本就嘶哑模糊，又突然止住，白烟锦只隐约听到了一些词，却分辨不出句意。

“没什么……年纪大了啊，很多事情都模糊了。”老人微微苦笑，搪塞过去，“请二位入正殿。”说完便做了个手势，转身带路。

跟在老人背后，白烟锦也不管满地财宝，还执着于弄个水落石出：“顾清辞，老人家说你是神君？”

等了半晌没有回应，白烟锦回头一看，顾清辞仍停在原地没有动弹，双眸微闭，唇瓣快速地开合着，像是和谁交谈。

“顾清辞——”

白烟锦喊了一声。

而顾清辞慢慢睁开眼，滞了滞，迈步走了过来。

白烟锦看他微蹙的眉心，想了想，问：“你在和谁说话？”

“天界的一些事情。”顾清辞简短地回答。

眨了眨眼，白烟锦没再说话，拽着顾清辞小跑着追上了老人。

顾清辞任由她动作，微蹙着眉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顾清辞突然问道：“你刚才，唤我什么？”

白烟锦顺口答道：“顾清辞啊。”话出口，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

白烟锦默了。

顾清辞皱眉：“这样太生疏了。换个……”

前方的老人在正殿前停步，做出手势请他们入内。

顾清辞眸色有些莫测，突然止住。

白烟锦被这样暧昧模糊的话震住了。为了掩饰尴尬放开顾清辞的衣袖抢先迈入了正殿。顾清辞也随着她进入。

正殿里金碧辉煌，但一路走过来见识了满地珠光宝气的白烟锦已经麻木了，顾清辞更是对这些无动于衷。正殿前方端坐了一道金色的身影，头戴冠帽，满身华贵之气，容貌已至中年，一副成熟模样，此时和善地望着他们。

顾清辞道了一声：“见过东海宫主。”算是给了个面子。

有顾清辞开头，白烟锦便跟着重复了一遍。

“二位来我东海宫有何贵干？”东海宫主微眯着眼，显然有些满足。

顾清辞道：“在下想见宫主爱女梨织一面。”

“你们……”东海宫主面色变幻几度，终究应了下来，“罢了，带他们去吧。”

“是。”应声的却是那之前带他们来的老人，“请随我来。”

一路在长廊，院亭里穿梭，白烟锦起初还勉强忍受，后来实在看不下去四处珠光闪闪，干脆屏蔽了自己的视觉，由顾清辞牵着走。

“到了。”顾清辞提醒。

老人上前叩了叩门：“公主？”

白烟锦打量着面前这一扇简朴的镂空木门，着实松了口气。

老人又问了几声，没有回应，有些担忧地直接推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里头很大，摆设一应俱全，不太简朴却也着实算不上奢华。

“公主应该又出宫去寻找神物了。”老人习以为常般解释道。

顾清辞环视四下，道：“你暂且退下去罢。”

“是。”老人应是信任顾清辞，放心地退下了。

顾清辞在房内走动，像在找着什么，白烟锦就跟着他四处寻找。

“这。”顾清辞顿步。快速地念了声法诀，伸手洒下一片莹辉。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凭空显现一张床榻，上头还有一位男子，安静地闭着眼，容颜较之顾清辞也是伯仲之间，只是与顾清辞有截然不同的风格。皮肤白皙光滑，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完美地无可挑剔，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掩在上挑的眼角。不用想睁眼时一副怎么妖孽光景，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

“他是……？”日夜和顾清辞呆在一起，白烟锦对美色的抵抗力还是强大了不少，至少不再像第一次见顾清辞般震惊了。

顾清辞微微挑眉，眼底莫名地有丝满足的笑意，答道：“东海鲛人族公主，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