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耄耋老人
凌晨四点半，我提着给林祯买好的早餐回了家。
彼时林祯还没有起床，但是被我开门的声音吵醒，这才发现我一夜未归。她揉了揉眼睛接过了我提着的袋子，拿到了厨房去。
我将折叠床收了起来，将客厅简单收拾一下，听到有客人要来，林祯回房间换好了衣服，她穿着T恤慵懒的样子自然不能让别人看。
半小时后，刘云杉到了。
“我说哥，我这给你忙前忙后的，连口水都没喝上，你这和嫂子悠然吃着早餐，啧啧啧......”
“坐下一起吃吧！”林祯微笑着招呼道。
“不了，方才在家里垫了一口。”刘云杉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和弟妹研究了一下，给嫂子准备的礼物。”
“这......”林祯迟疑的看向了我。我点了点头，她才笑着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你和我来房间。”我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粥，带着刘云杉来到了卧室中，林祯很聪明，没有过问什么，开始收拾桌子。
“怎么样了？”我拉开了窗帘，看向了楼下，楼下多了一排摊贩，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一共四十个人，二十个在楼下，摆摊的大部分就是，其余的摆摊的是外围成员，凑数的，也有十多个，十五个个在楼顶，五个在交通岗，彼此用对讲机联络。”
“找个机灵点的兄弟，告诉他，不管对方来了多少人，最多上楼两个人，其余的人在楼下等着。”我点了点头，对刘云杉说道。
“好。”他点了点头，从腰后抽出了一把枪，递给了我，我顿时一阵愕然。
“我不会用。”虽然想到了他可能会有枪，但他真的掏出了枪来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很简单，我简单的教教你，你可以不开保险，用来吓唬人，我还有一把，我负责保护你们。”我伸手接了过来，瞬间觉得自己热血沸腾起来，哪个男人不喜欢枪？尤其是这种大口径的手枪。我摸了摸银色的外壳，生疏地退出了弹夹。
“这可是限量收藏版，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一共就两把，这把送你了。”
“别，这东西对我来说，可是真正的烫手的山芋。”我摇了摇头，将枪插在了腰后。
“我先下楼吩咐一下，然后守在楼下，你先趁这个机会补个觉。”说着，刘云杉走了出去，他刚离开，林祯便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雁回，楼下多了好多摆摊的人，以前从来没有的！”
“那是他的手下，我还怕你父亲的人回来害你，特意安排的。”我见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里，解释道。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扬起了小拳头，“恶狠狠”地捶了我几下。
“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紧张，结果现在适得其反了......”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希望来者是客，这些底牌都派不上用场。”
“你看起来累坏了，要不你先睡会，有什么情况我喊你？”林祯从我怀里轻轻挣开，问我道。
“也好。”我点了点头，掀开了床罩钻进了被窝中，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把枪拔了出来，藏在了枕头下。
林祯坐到了我的身旁，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一下又一下，慢慢将我送入了梦乡。以往我和她耍赖想和她一起睡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哄我睡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林祯面色复杂地对我招了招手，转身而去，我疯狂地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醒来，我还记得噩梦的内容，赶紧寻找林祯的身影，只见林祯正坐在离我不远处的椅子上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我走上前去，将她狠狠拥入怀里。
“怎么了？”林祯放下书，问我道。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嗫嚅了一下，喃喃说道。
“嘻嘻，小傻瓜，我不是在这么？”她微微笑了一下，也将我搂住，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她，就这样和她保持了这个姿势，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过了不知多久，我的手机响起，我只好放开林祯，林祯去客厅拿我的手机，我揉了揉脸精神了一下，接过了手机，是刘云杉，我旋即接通。
“大哥，人来了。”事先他便和我说过，为了震慑一下来者，他和他的手下一律管我叫大哥。
“多少人？”我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11：14
“十二个人。”刘云杉平静地答道：“除了一个老头外，其余十一个都是好手，不过应该没有家伙，大哥，怎么处理？”
“让两个人上来，其余的人在下面等着。”我揣摩了一下那个老头的身份，他会不会就是林祯的父亲？那我该和他说什么？——林老爷子，我是你女儿自己选的女婿，您看看合适不，不合适也退不了货，将就用吧......似乎不对劲？
我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两分钟后，刘云杉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我仔细观察了这两个人一下，那老头看起来有八十多岁，须发皆白，穿着一身雪白的唐装，整理的一丝不苟，但似乎因为长途奔波而略显疲惫，另一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目测有一米九高，肌肉十分发达，像铁塔一样站在老者身后，和他一比，我和刘云杉就显得很弱不禁风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观察那老者的神色，当他看到林祯之后，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与此同时林祯刚好也望向了他，时间呆滞了一秒钟之后，林祯猛地扑了上去，抱住了那老者，老者被撞得一个趔趄，但他马上站稳了身形，紧紧抱住了林祯，两个人大哭了起来。
“小姐......”
“何叔......”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个老者应该是林家管家一类的存在，看着他们嚎啕大哭的样子，我也有点感伤，所谓沧海桑田，二十年的重逢，一个容颜未变，一个却已成耄耋老人。
“林祯！”我看林祯哭了好久，有点心疼，低声喝了一声，惊醒了二人：“过来！”
林祯眼中仍往外流着泪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老者一眼，缓缓松开了他，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拿了张纸巾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但她还在不停哭着。
“你坐吧。”我指了指我对面的沙发，和我隔了一米五远，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有个缓冲。
那老者掏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刘云杉趋步走到了我和林祯的背后，那壮汉也站到了老者的背后。
“你是谁，什么身份？”我轻轻哄了哄林祯，她此刻还在擦拭着眼睛，我看也没看那老者一眼，沉声问道。
“我姓何，叫何顺义，不过这个名字很多年没人叫了，大家都叫我何叔。”那老者用手帕仔仔细细擦了擦脸，缓缓答道：“我是林家的管家，从十几岁就在林家做事，做了快七十年了，阿祯和阿景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林祯的父亲怎么样了？”我问道。林祯此时已经不再流泪，轻轻依偎在我怀里看着那老者。
“还没请问你的身份？”老者看了看林祯和我之间的亲密，缓缓问道。
“刘雁回。”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林祯的男朋友。”
“林祯的父亲目前的状况很不好。”老者说道：“多处器官衰竭，目前已经靠机器维持生命，前年就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单，现在他活的每一天都是在创造奇迹，我知道，他一直撑着是想再见小姐一面，亲口给小姐道个歉，小姐......”
“小姐因他为一己之私被牵连进某个仪式中，是吧！”我冷笑一声，林祯身上发生的事果然和林老爷子脱不了关系！
“是......”何叔的回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林祯也早已做好了听到这个回答的准备，所以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只是死死抓住了我的衣襟。
“哼！”我冷哼一声：“虎毒犹不食子，他林士禄倒是狠毒！”
“小姐......”何叔突然站了起来，扑通一下跪在我和林祯面前，“老爷当年所做的确伤害了小姐，但事后老爷便觉得后悔，二十多年老爷一直在忏悔与煎熬中度过，他一直祈祷着小姐能平安无事的出来，他要亲口给小姐道歉，现在，他活着完全是为了这份执念！”
“然后？”我沉声问道。
“求小姐千万要和我回去见一见老爷。”何叔说着又哭了起来，老泪纵横，“老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小姐若是不愿见他，他怕是死也难瞑目啊！”
说着，何叔向我和林祯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站在何叔后面的壮汉一声暴喝：“何叔九十多岁在这跪着向你们磕头，你们就这么无动于衷么？”
“那又怎样？”刘云杉一看对面的小弟发话了，这才接话道。
“哼！你们信不信我带兄弟们把你们几个直接绑了去！”说完他一拉领子：“兄弟们，动手！”
“我不信，你又能怎么样？”刘云杉瞬间掏出了枪，指着那壮汉的额头：“你绑啊！有能耐你绑啊！”
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过，我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