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窝兔子

看着眼前一溜排开的兔子，华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转过头想问问婳祎，才看到她依旧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像是对面前的兔子没有丝毫的兴趣。

“各位，你们现在也已经出来了，自己回去吧！”华染想了想，自认为这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老邻居，你不能不管我们啊！”其中一只比较年长的兔子开口，“既然你和小锦回来了，那就要为我们望月山众妖做主啊！”

“老邻居？”华染惊讶的指着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根本就没有去过望月山，还有小锦是谁啊？”他们所说的小锦不会就是婳祎吧！

“她就是小锦啊！”老兔子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婳祎，让华染的猜测成了真，“她是一只锦鸡，从小就和你一起生活在望月山，虽然你变小了，可是容貌和气息都不会错的，你就是华染。”

“虽然我确实叫华染，可是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老邻居，还有她是婳祎，也不是你说的锦鸡，而是神鸟凤凰。”华染虽然懵了，却还是摇头摆手的解释了起来。

“可是你们明明就长得一模一样啊！”老兔子也有些吃不准了，原来的小锦很可爱，每天都在望月山上窜下跳，可是这个婳祎实在是太冷了。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婳祎姐姐前面还说过，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所以肯定是你们认错人了。”华染一听，更加的确定是老兔子认错了。

他转头想和婳祎说一声，就见到她面无表情的抓住那只老兔子的耳朵，然后将它给拎了起来，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它看上了。

华染不禁放轻了呼吸，生怕婳祎一个不高兴将这群兔子全部变成烤兔子。

所幸婳祎并没有那么做，她在老兔子即将晕过去的时候放开了手，开口说道：“你就是那只住在竹屋不远的兔子？何时变得这么老了？”

所有的兔子包括华染都愣住了，本来他们已经接受了婳祎不是小锦，结果却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幕，略微有些诡异。

“你真的是小锦？”老兔子差点就哭了，自从望月山被一只凶兽占领了之后，他们就无家可归了，现在无疑是看到了希望。

“不是！”婳祎摇头，小锦早就已经消失了，“我是凤族公主婳祎。”

“唉！”老兔子失望的低下了头，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软趴趴的兔子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婳祎的心里颤了颤，有些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似乎有一张熟悉的脸，可还不等她看清，那画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默了许久，婳祎才又开口问道：“我记得望月山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那只凶兽是如何进去的？”她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只兔子，但是另一个身影却怎么也看不清。

“不知，只记得那一日望月山的封印突然就破碎了，许多妖物涌了进去，然后便是那只凶兽，让望月山成了一个魔窟。”老兔子痛心疾首的说。

“原来如此。”婳祎点头，却没有其它的神色。老兔子心里忐忑不安，它还是觉得她就是小锦，那样的话他们的望月山就有救了。

“婳祎姐姐，你真的在望月山住过吗？”华染心里很复杂，婳祎年纪比他大了许多，有许多的事情也是他不知道的，甚至连她经历过的事情他都问不出来。

婳祎沉默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让华染的心里更加的苦涩，在他的理解中，不解释便是默认。

“你能给我讲讲那个小锦的故事吗？”华染只能将自己的目光看向老兔子，这只兔子了解婳祎都比他多。

“小锦从小就生活在望月山了，和她的师傅一起，她师傅是一个很英俊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用那种很浓密的胡子，小锦的师傅喜欢喝酒，她就会去挣钱给她师傅买酒。”随着老兔子的话，华染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一时之间，他分不清那个是现实还是想象。

“对了，她师傅也叫华染。”最后老兔子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华染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一方面又庆幸自己长得和那个华染很像，这样才得到了婳祎的关注，一方面又懊恼自己成了别人的替身，说起来也是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一旁同样听完了老兔子话的婳祎却觉得困在自己心里许多谜团全都解开了，原来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叫做华染，他原本是她的师傅，虽然没有想起他的相貌，可是心里还是很满足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华染磨蹭到婳祎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问了那个问题，后悔自己想要去唤醒婳祎记忆的天真想法。

“没什么。”婳祎摇头，看向兔子们，“你们会腾云吗？”

“不会。”众兔子愣了一下，动作一致的摇了摇自己的兔子头。

“那个……婳祎公主。”老兔子欲言又止，见到婳祎投过来的视线，心一横，问道：“你要带我们回去吗？”

“嗯！”婳祎也不多做解释，看向华染，“将手伸过来。”

华染不明所以，却还是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婳祎的面前，接下来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婳祎手指轻轻一挑，还蹲在地上的兔子就全部飘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变小，等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成了拇指大小。

“这……”华染伸手戳了一下手上的小兔子，心里止不住的惊讶。

显然婳祎根本就不在意华染的想法，她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转眼间便到了空中，脚下踩着一朵白云。

以前婳祎从来没有带飞过，她的意思是修行就得靠自己，所以华染也从来不知道原来飞起来是这样的感觉，将全天下都踩到自己脚下的感觉，就是风有点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九天之上，星皇殿中，星皇坐在高大的梅花树下，一杯又一杯的饮着杯中的酒水，可这又有什么用，像他这样的修为，酒水早就不能让他痛快的醉去了。

四季常开的梅花似乎知道树下人的心情，微风拂过，梅花纷纷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肩头，还有那清澈的烈酒之中。

这些日子，他常常自虐的想，为何自己是一个有着悠久生命的神，若只是一个凡人，这辈子了了便好了，可偏偏他是神，便要将她记到地老天荒。

他不是怕记得她，他怕的是他还记得，而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星皇，你这又是何必呢？”一道轻柔的声音在星皇的耳侧响起，他抬头看去，似有看到了那抹俏丽的身影。

“婳祎。”星皇喃喃出声，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影却渐渐的清晰起来，和她一点我不像，“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神色很冷，眸子里幽深一片，随时都游走在暴怒的边缘。来人愣了一下，随即失落了下来，“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停顿了一下，那人又继续说道：“她早就不记得你了，你为何要一直执迷不悟？”

“现在就出去，本尊不追究你的逾越之罪。”星皇站起了身，根本就不想看到面前之人一眼。

“星皇，你的执念太深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心魔控制的。”来人咬了一下嘴唇，泫然若泣。

“那又如何？那是本尊的事与旁人无关。”话音未落，那人就直接被送到了星皇殿门外，之后更是直接下了一个封印，之后便再也没人能够靠近这座宫殿。

记到天荒地老也好，她不记得他也罢，他总是甘之如饴，那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因，便要承担这样的果。

再说他们的回忆之中也并非全是苦涩。

腾云的速度比走路快了许多，他们回去望月山才用了一天时间，让华染也过足了飞行的瘾。

他们现在正站在望月山下的小镇之中，可是曾经还算繁华的小镇如今已经成了一座空城，随处可见残垣断壁，根本就找不到曾经的半点影子。

“这便是望月山？”华染四处转了转，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悲凉感，“这地方这太荒凉了一些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就在这时，从一处废墟里突然钻出了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木棍，明明瑟瑟发抖，还偏偏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

华染见被人误会了，连忙摊手表示他们的无辜，“我们是听说这里有一只凶兽所以才过来的。”

“你们是捉妖人？”那人丝毫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双手握着木棍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节都凸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婳祎，见她没有多少反应，他这才看向那个男人，“是，我们是捉妖人，专门过来捉妖的。”

“你们快走吧！”男人的脸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看不清表情，但是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惊慌，“前面也来了一些捉妖人，他们全都死了，若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吧！”

“你的祖辈可是卖酒的？”婳祎突然开口，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长得怎么样，可是她却感觉到他的气息很熟悉，就和几百年前那家人一模一样。

男人愣住了，突然想起了他们祖辈的传说，眼睛不由得越瞪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