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柳香叶落

君可知我心思君？云曾破万丈红尘。

顺着思行河一路上，二人一路无话。

其实，就这样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挺好的。

自己心里的那份爱恋，普通平凡，让自己甜蜜快乐就够了。

“郁言。”秋歌停下来站在河边喊道。

郁言停了下来，很少有她不喊自己臭狐狸的时候，于是他转过身用清冷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累了啊！真的是从今天开始就不能使用法术了吗？那你带我咻的一下飞到玟凌宫好不好？”秋歌嘟着嘴巴一屁股坐到一块光滑的石头上。

“这是什么？”郁言没有回答她，目光却落在了从秋歌腰间掉落在地的月光花。

“这是战神离绍给我的月光花，谁知道这朵破花有什么用。”秋歌捡起花儿握住，无语的用食指点了点那还未绽放的花苞。

“夷潍岛上月华树，太阳园内月光花……”郁言从秋歌手里拿过花，轻轻说道，“这倒是个好东西，他离绍可真够大方的。”

郁言冷哼一声：“臭丫头你可别对他动了心，不然有的你哭的。”

“怎么会呢？我喜欢的可是臭狐狸你啊！”秋歌笑嘻嘻的夺过自己的月光花好好护在怀里，既然郁言都说这是个宝贝了，那可要好好拿着，“臭狐狸虽然嘴巴很讨厌，但是很善良啊！”

秋歌知道郁言为何如此讨厌离绍，离绍曾经与浮云仙子在一起，而浮云仙子又是郁言喜欢的人，自己是郁言也会讨厌离绍的嘛！不过就算自己不是郁言，心里也不怎么喜欢离绍。

“善良？”郁言眸光第一次疑惑起来，他实在没想到秋歌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六界之中谁不是说自己心狠手辣？

“哈哈，这个我以后再说！”秋歌神秘的笑了一笑。

秋歌低下头，在心里轻轻道：郁言，你善良不善良与我无关，但是被世人言之残忍暴躁的你，能温柔待我，你就值得我爱恋啊！

秋歌发觉，在不断的成长之中，自己越来越能明白爱恋这个词的含义，也更加清楚于自己对郁言的喜欢。自己为何喜欢他？以前是糊涂的，说不上来，可现在慢慢的，这份感情在心中越来明了，也越来越强烈了。

一见钟情什么的，秋歌没体会过。不过她也曾试想过，如果郁言与自己未认识，在自己如花年纪与他第一次相见，那自己也是会因他那冷傲的气质而一见钟情的吧！

缘分什么的，其实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心，自己骂着他臭狐狸，对他每次损自己都感到懊恼，但是内心的喜欢是不会因此磨灭的。遇见了，那就是一生。

“臭狐狸！”秋歌再次唤他，脸上洋溢着明艳动人的笑容，也是最真实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

“你今天话有点少……真的！”秋歌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向来如此罢了。”

“喂，你和我在一起不一直话挺多的嘛！哦，对了，还有，你说你把我当妹妹，可你太老了吧！”秋歌笑嘻嘻的说道。

“我老？”郁言挑眉，“臭丫头，做妖王郁言的妹妹，你可是不愿意？”

“心狠手辣残忍无比杀人不眨眼，只手遮天不把天帝放眼中。”秋歌眨眨眼睛，“你郁言的恶名倒是响当当的，不过臭狐狸，我才不要做你妹妹呢！”

郁言瞥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前行，秋歌在后面又叫嚷道：“我绝对不要当你妹妹，我是个有哥哥的人，我的哥哥只是叶落一个人！”

“啰嗦嚣张的臭丫头，我也不想你当我妹妹。”郁言抛下这么一句话。

秋歌撇撇嘴，自己哪里啰嗦哪里嚣张了嘛？

郁言则心一沉，为什么这臭丫头老是要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她说喜欢自己，难道就不想有个借口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不待就不待！自己想什么呢？自己要这个臭丫头干什么？嘴巴臭还一身的麻烦事！

“你要你的哥哥，现在就是去见你哥哥的！”秋歌在后面嘀咕个不停，郁言不耐烦的说道。

“哇，对哦，哥一般都在后山练剑，太好了，我一出现肯定给我哥一个惊喜！哈哈！”秋歌想着叶落多日不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郁言落了一句“慢的和乌龟一样”便自己运了轻功踏着水波一路而上。

“喂，欺负我修为不如你啊！”秋歌大叫，扔掉手中刚刚扯的一根狗尾巴草，迅速跟了上去。

一白一粉两道身影在河面上穿梭，不时传来那粉衣少女的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前面那银发少年模样人充满鄙夷的清冷话语。

思行河延伸直山顶密林的交界之处，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水映着两旁月华树的影子，碧绿清亮。

湖位于玟凌宫后面，湖中遍布奇石，在水面露出一个个被湖水洗的发亮的石身。叶落手持佩剑垫脚站立于这些石头上面，手中耍出各路漂亮的剑法。

额头已冒出点点汗珠，却毫不停歇手中动作。剑术繁杂凌厉，碾转于各个石头上，脚底生风。所有行云流水凌厉非凡的动作都未用过一丝法术，却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秋歌曾说过，她和叶落不会是一路人，而如今的叶落也如此觉得。他自从来到玟凌宫，从未请求文珹教过他法术，却总是在文珹那里寻来各种凡间武术秘籍以及一些兵法之道的书来读。

他的志向，一直是成为大将军，也有，为吴家报仇雪恨。文珹不告诉秋歌关于吴家被害的事情而告诉了他，其实就是因为文珹也知道，他们兄妹二人，将会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也许等到了生命尽头的时候就，二人怕是再无交集。

一个生来卑微，志在人间，心在人世的恩怨，而另一个，本就有着不凡的来历，志在仙路，心在那些上千年的爱恨情仇红尘往事。

仙路凡路，注定了他们将不再有交集。不过，在这世上，有一个心里挂念着的至亲之人，也不错。

“哥！”清脆的声音传来，叶落转身，对上那蹦蹦跳跳而来的少女。

“不是在玄武台和师弟师妹们一起练功吗？怎能又到后山来了？”叶落轻功来到湖边。

“因为半天看不见哥哥心里念的厉害呐！”柳香抬头看着这个少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如秋歌。

“秋歌，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些……”叶落突然皱眉说道。

“哪里……变了啊，我一直都是我啊！”柳香心一沉，脸上还未收起的笑容变得僵硬，“只是上次师父逼我出嫁时，说我不是修仙的料，近日来我也想通了一些，我不想修仙了，我要跟着哥哥你走！”

叶落一听，愣了半晌，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你是说你要随我去凡间？”

眼前少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容亲切柔和。柳香肯定的点了点头，醉在他坚毅的眉眼之间。

为什么，秋歌，你在长大，在改变，也变的过多了些！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还是当初的那个你，可是你在许多方面变了如此之多？师父一直疼惜你，看重你的修仙天赋，你却说师父说你不是修仙的料，你为何要撒谎？

叶落的理智让他对眼前这个异常亲密于自己的妹妹越加疑惑。

“看，你练功累了吧，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呢！”柳香从自己花痴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提起手中的篮子在叶落眼前晃了晃，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清香的诱人糕点。

叶落淡淡的笑了笑，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无意说道：“秋歌，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东西了？”

柳香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连忙答道：“为了让哥哥你吃到我做的糕点，专门去找村子里的王大娘学的啊！”

该死！柳香在心里骂道。自己一心想着把自己的手艺分享给叶落，却忘了那个秋歌根本不会做饭！

自己演她，可演的真辛苦！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以自己柳香的身份站在叶落面前呢？可是，叶落这样淡漠的人，会理睬不是秋歌的自己吗？柳香害怕那一天，害怕叶落不理会自己的那天到来。

郁言一下子就来到了湖泊下方，将秋歌远远的甩在身后。

郁言抬头，便瞧见了那里的叶落和“秋歌”。

可真像啊！郁言嗤笑，不过再模仿，这女人的眸子也不会有秋歌那般清澈，笑容有秋歌那般可爱却又透着明艳……哪怕，有着相同的皮囊。这女人模样秋歌的动作神情举止模仿的倒是不错，只是她比起秋歌，终究相差太多。

那“秋歌”坐在叶落旁边的石头上，目光直直的看着叶落，那眸子藏着的，分明是爱意。

郁言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那日在天书阁不小心吻到秋歌时她那瞬间脸红尴尬跑开的样子，再看着眼前的假秋歌，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恼火，想起了替秋歌寻莫离剑的那日。

他只身来到玟凌宫，莫离剑毕竟曾是他的东西，寻找起来易如反掌，刚落地他便感应到了莫离剑的方位，飞速前去。

来到放着莫离剑的也就是秋歌当初的房间，正负手要走进去，却遇到了一股巨大的反弹力，他修为强大未被影响，要是平常的人恐怕早就被弹出去了。

结界！这世上拦的住自己的结界还没几个呢，郁言一挥手，那结界的轮廓便显现了出来，如同巨大的玻璃罩子，上面泛着瘆人的幽幽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