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马族的仪式

终于结束了长时间的战争，两个部落也可以重归于好了，然而最令人期待的是作为两个部落的下一任首领艾丽斯和卫斯理即将联姻，这也意味着两个部落将成为联盟部落，这个喜庆是人马族有史以来最值得庆贺的。

首领继位仪式将在接近午时才举行，幽静森林不同于普通的森林这里（看不出有）没有明显的时间差别然而生活在这里的人马族他们则善于利用这里的一种特殊的植物来大致区分不同的时段。

这种特殊的植物是一种被人马称为伞络藤花的似花非花的藤条类植物，多生长在温暖舒适的地方。而分布在幽静森林的伞络藤花大部分生长在布诺泉水附近，因有布诺泉水的滋润也因此较其它地方生长的伞络藤花要更显灵气。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布诺泉水便是人马们用来清洁身体的泉水。

伞络藤花形似一株普通的青藤，幼年时的伞络藤花看上去就像是一棵小草，当它们逐渐成熟时青藤外便会呈螺旋状长出枯黄色的菱形叶片，你可不要以为这些叶片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这其实就是它还没有成熟时的样子。而成熟起来的伞络藤花直立起来也只有到普通的十岁小孩的膝盖那里，这时原本枯黄的叶片会呈现出鲜嫩的青色。不过这只是伞络藤花常见的模样，正因为它们生长在布诺泉旁也因此比其它植物更接近阳光的沐泽，虽然可吸收的阳光较为少量（与普通的森林相比，本身幽静森林可见的阳光就很稀少）但是已经远远胜过那些常年生长在阴暗潮湿的植物了，正是这种特殊的环境伞络藤花的叶片才会根据日光照射的不同方位而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清晨时是幽幽的绿色，到了午时（指接近十二点的时刻）则是黄色斑点的绿色，接近黄昏则是粉粉的红色。不仅如此，伞络藤花还会根据四季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和状态，正是伞络藤花这一特殊的变化人马们才能大致分辨出一天和一年的不同时刻。另外，其他的魔兽会根据其他特殊的植物分辨时刻。

举行首领继位仪式前，按照以往的习惯每一位继任者必须到布诺泉那儿沐浴。艾丽斯特别邀请了艾丽陪同。当艾丽斯和卫斯理到达布诺泉边时，卫斯理在艾丽斯的额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奋力一跃跳到了布诺泉的另一边（布诺泉恰好分两股分别从一较高的地方流下，一股朝东另一股朝西）。布诺泉水从高处落下后正好流进了下方的一个凹陷下去的小水潭里。随同艾丽斯的还有其他的雌性人马，当艾丽斯卸掉腰间的配饰走进水潭时，艾丽惊讶的感觉到布诺泉水里突然冒出淡淡的白雾，难道说泉水开始升温了？

“一旦有生物进入到这里，水潭里的泉水就会瞬间升温，不过它的温度只是普通的温热。”艾丽身旁的一匹雌性人马向艾丽解释了这一现象。

不仅是升温，艾丽还注意到泉水的颜色发生了变化，由本来的透明慢慢的变得淡蓝，不过泉水还是清澈见底。

落下的泉水轻轻的洗刷着艾丽斯身上的血迹和伤口，艾丽斯仰着头张着双臂享受着泉水带来的温度，瞬间，战争带来的所有烦恼和痛苦都随泉水流逝了。

魍部落里，所有的成员在霍德（科尔死后，霍德成为了魍部落首领的助理）的指挥和监督下忙碌着部落联盟和联姻的准备工作。

弗尼可和乔治并非人马族成员，因此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当然即使他们想帮忙也未必会得到允许毕竟人马和人类不是很友好的关系。

“尊敬的客人，抱歉打扰你们。”

正当弗尼可和乔治闲聊着有关校篮球比赛的事情时一匹强壮的雄性人马踏着铿锵的步子走了过去，两人起初都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人马，不久这匹雄性人马朝两人微微鞠了个躬。

“请问哪一位是屠手杀死莎罗树的魔法师？”

弗尼可和乔治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嗯，是我。”沉默片刻后，弗尼可说，一旁的乔治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这匹人马。

“索隆大人希望您能立刻过去一趟。”雄性人马恭敬的说，看样子他只是来传话的。

原来是艾丽斯的父亲要请弗尼可过去聊一会，弗尼可和乔治这才松了口气，虽说之前索隆并不怎么用正眼看过自己（弗尼可）但是毕竟他是部落的首领而自己和伙伴们都还在这里，且不说索隆会怎么对待自己我们（指弗尼可等三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遵守的。

弗尼可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眼前的人马朝索隆的住所走去，留下乔治一人百般无聊。

绕过忙绿的人马，在带领者的带领下弗尼可来到了魍部落首领索隆的住处——一幢有着三个半自己高的外形酷似帐篷的木屋前。

在人马的帮助下弗尼可终于爬上了眼前的台阶（本身木屋就很高大了，另外还有一个差不多三米的石阶，弗尼可只好站在带领人马的后背上才够得着石阶的边缘）。

当弗尼可靠近木屋时，驻守在木屋外的另两个粗壮的人马侍卫微微朝弗尼可鞠了个躬。其中一个人马用手里类似鱼叉的东西轻轻的挑起木屋前用树叶做成的门帘，弗尼可屏着气慢慢走进木屋，当弗尼可刚进去时身后的门帘便立刻放了下来，一时间弗尼可感觉自己就处在不见五指的黑夜。

忽的，弗尼可感觉眼前闪过一星亮光，有些暗淡。

呼~四团暗黄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木屋的四个角落，暗淡的亮光闪烁着弗尼可困惑的脸庞。

“你很镇定，与其他的魔法师不太一样。”暗黄的空气里飘荡着索隆嘶哑的声音。

弗尼可皱了皱眉，目光四处寻找着，但是还是没有看到索隆的身影。

“我就在你身边，”弗尼可感觉到身后飘来索隆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你内心有一点点的恐惧，不过你很快就不再这样了。”

弗尼可瞟了眼身旁，此时索隆的半个身影正屹立在自己的右半边脸庞。

“知道为什么我会单独叫你来吗？”索隆的声音忽然绕到了弗尼可的左边。

“我不是很清楚。”弗尼可摇了摇头，但是目光一直注视着索隆暗淡伤神的脸庞。

“现在你或许会迷茫，不过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说完这句后，索隆的身影移动到了一根伫立着的权杖旁。

索隆和权杖两两对立的模样令弗尼可忽然想到了卡梅尔夫人，他们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可是弗尼可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到他们的共同点在哪儿。

“其实我早已对科尔产生过怀疑。”索隆的声音此时忽然转变了，恢复了之前严肃的语气。

“那您......”

“我为什么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是吗？”索隆抢先说了弗尼可要问的事。

弗尼可点了点头。

“作为同一个种族的成员，我不希望看到他（科尔）越走越远，但是我更希望看到的是艾丽斯能够替我分担。”

“恰巧的是卫斯理和艾丽斯相亲相爱，我怎么会忍心将他们拆开呢，可是，我更希望这是他们的一个考验，哪怕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索隆忽然暂停下来，他那苍老的面孔与眼前的权杖相对而视，数秒后索隆接着说道，“我也宁愿这样。”

“抱歉，首领大人，或许我和我的同伴真的不应该介入进来，我们......”弗尼可抱歉道，但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这并不是你们的意愿，”索隆和弗尼可四目对视了数秒，“不过，艾丽斯能得到您的帮助这对于整个人马族来说是件荣幸的事。”

弗尼可再次皱了皱眉。

“马上就要到我们两个部落早该期待的时刻了，尊敬的客人，请您和您的朋友再多停留会，我想我的新助理，不，是艾丽斯的助理（指霍德）会好好的款待你们的。”说完，索隆转过身默默的面对着眼前的权杖。

弗尼可慢慢的退出了木屋，当弗尼可转过头再次注视索隆的背影时，木屋里暗淡的火焰逐渐消失了。

再次回到乔治身边，弗尼可的心头变得有些沉重。

“嘿，伙计，他都对你说了什么？”乔治轻声问。

“没什么，一些警惕的话而已。”弗尼可犹豫了会，说。

“我就知道我们不怎么招人待见。”乔治翘着嘴嘟哝了几句。

盯着自己的鞋，弗尼可反复思考着离开时索隆的那句像是魔咒却又说不通的话：往事依稀流年，水火难渡岩玄。

首领继位仪式和联盟仪式开始了，为了缩短仪式的过程，两个部落首领的继位仪式在一块同时进行。首先，两个部落的成员同时点燃手中的火把（幽静森林的早晨也如同黑夜），接着各部落的成年人马各自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大拇指前端轻轻的划一刀并用力挤出鲜血来，然后艾丽斯和卫斯理慢步来到人马群中，在他们经过人马群的时候各部落的成员用手指在他们的身上和马背上轻轻擦抹一下并一定要留下一道血迹。

弗尼可、乔治和艾丽作为特邀嘉宾则站在他们休息时的树屋前观看这场继位仪式。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疼吗？”乔治皱着眉自语道。

“这是人马族古老的仪式，每一道血迹代表着成员对新任首领的信任和希望。”卡诺夫解释说。

弗尼可点了点头。

接下来，艾丽斯和卫斯理半蹲在索隆和魁部落首领巴克跟前，同时每只手的三只手指伸直与大拇指呈L型（人马族每个成员一般都是八根手指），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的抵在额头，身子呈半弓型向地面弯曲三十度。

索隆和巴克慢慢走到艾丽斯和卫斯理跟前，然后同时将手杖靠在两人的头上，接着两位首领同声说道。

“我族的命运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不要让族人失望，任何一场战斗都是流血的辉煌！”

在首领发言时，所有的成员集体半蹲着头也是低着看着地面，弗尼可等三人出于尊重也低了低头不过没有下跪。

索隆和巴克的话说完后，艾丽斯和卫斯理同时接过首领权杖然后同时站立起来，所有的成员也站立起来并高声欢呼道：“卡瓦西里——！卡隆索亚——！”（卡瓦西里和卡隆索亚为人马族语，意为为新领袖万岁和祝新首领成功）

接着，艾丽斯和卫斯理高举着手杖奔跑在两个部落以表示联盟已经达成，在他们的身后还跟随着两个部落的成员。两组火红色的火把就像两条火龙穿越在粉紫色的树林里，点亮了夜空同时也点亮了这两个部落新的希望。

首领继位仪式和联盟仪式结束后便是联姻仪式了，在联姻仪式开始前两个部落的所有成员相聚在一起纷纷拿出各色美味的食物为艾丽斯和卫斯理的结合而庆贺。作为特邀嘉宾的弗尼可等三人自然也是受到特别的款待。

大部分的人马族成员分成三组围在三个篝火周围，另一部分的成员则拿起特制的乐器敲打着，在一首古老韵味的乐声中人马们开始载歌载舞起来。

人马族的热情也感染了弗尼可等三人，然而面对眼前人马族特制的食物三人还是难以下咽。

一开始端上来的一大盘用植物的根做的拌菜，虽然比较青涩但总算多少还能吃点，到后来端上来的这个叫红莲马蹄果的东西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听名字还比较文雅，可是当三人看到它的真面目时就怎么也联想不到和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了。

红莲马蹄果必须在它幼年时立刻砍摘下来，一旦它成熟了里面的果肉就会变质这是它自我保护的一个过程。幼年的红莲马蹄果外形上看的确很像马蹄的模样并且全身红彤彤的，摘下来的红莲马蹄果还不能立刻食用需放在特制的瓷罐内用布诺泉水浸泡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拿出，此时的红莲马蹄果变得有些粉嫩了并且拿在手上有些重量。吃红莲马蹄果的时候要用锋利的小刀或匕首在它外面包裹的果皮上轻轻划上几道，然后将整个手臂伸进整个果子里并使劲掏出里面的果肉，红莲马蹄果的果肉摸上去滑溜溜的，但是样子不怎么诱人有点像掉进脏水里的果冻并且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臭的味道。

弗尼可等三人看到红莲马蹄果的时候都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咽了回去。看到一旁的卫斯理和艾丽斯很享受红莲马蹄果的样子，乔治一脸的困窘。不仅仅是乔治，弗尼可和艾丽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到了晚上，最令人期待的联姻仪式开始了。

仪式开始前，艾丽斯和卫斯理并排走到弗尼可等人面前，三人都注意到两人正亲密的十指相扣，同时三人也注意到艾丽斯脸上少有的温柔。

“祝贺你们。”艾丽微笑着说。

艾丽斯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很快她便咽了回去。

艾丽斯和卫斯理向弗尼可等三人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朝已经高举火把的人马群走去。

弗尼可等人由一个健壮的雄性人马陪护，他们站在距两个部落较远的一处高地上观看着艾丽斯和卫斯理的婚礼。

放眼望去，两个部落的成员全都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对着夜空高唱着祝福的歌曲，由于这不是人类的语言唱出来的弗尼可和乔治只能欣赏着他们嘴里发出的旋律，一旁艾丽随着歌曲的旋律哼唱着自己临时编的歌。

“牺牲已经停止，战争已经停息，我们将手牵手共同创建美好的未来。”

“痛苦只是暂时，泪水会被替代，一切都会好起来。”

“向前看，我们不被打倒，勇敢点，我们势不可挡。”（当艾丽哼唱到这句时，弗尼可也跟着呼和起来）

“快，快，快，奔跑吧；快，快，快，飞翔吧。”

“骑着狂热的风，乘着翱翔的鱼，我们一路勇往直前！”（乔治也逐渐被两人感染，唱了最后一句。）

热血和祝福的歌声飘荡在无尽的黑夜中，原本幽蓝色的树叶此刻换上了橙红色的外衣并随风飘荡起来，远看就像是夕阳下起伏的海浪承载着新人的祈愿。

弗尼可深情款款的看着艾丽，艾丽的脸庞闪现出一丝红晕。

正当弗尼可的嘴刚吻到艾丽的脸庞时，高地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

高地下面，两个部落的联姻仪式进入了重要部分，艾丽斯和卫斯理从不同的方向缓慢的走近，两人深情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眸。

在人马群的欢呼声中，两人热情的接吻。

“太美妙了。”艾丽轻声感叹道。

弗尼可和艾丽紧挨在一起，弗尼可的手轻轻的靠在艾丽的肩头。

忽然，从人马群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撕破了夜空。

“怎么了？”艾丽惊恐的看着。

“啊——！快瞧！”乔治满脸惊诧的指着人马群。

弗尼可看到艾丽斯和卫斯理相互紧挨着，在热情的接吻之后各自在对方在背上用指甲使劲刮着，每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背流淌下来，但是周围的人马们却因为这对新人的做法而高声呼叫看上去他们似乎非常高兴，如此古怪的仪式让人心中不免感到胆寒。

“尊敬的客人们，这是我族特有的仪式，双方要在背上留下各自部落的印记。”一旁的人马解释道。

“真是太残忍了。”乔治皱着眉说。

“不，不，当部落的成员遇到危险的时候，首领们就会感觉到。”说完这句，这个雄性人马闭上眼默默的为艾丽斯和卫斯理祝福和祈祷。

艾丽由于无法忍受这样揪心的仪式，于是她轻轻靠在弗尼可的怀里并紧闭着双眼。弗尼可和乔治也都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但是出于礼貌他们假装欣赏着别的风景。

当艾丽斯和卫斯理的婚礼结束后，弗尼可等三人回到了之前休息过的树屋里。早起时艾丽斯特意送来了美味的早餐（烤熟的灵兽的肉），但是由于实在无法忍受这原汁原味的烤肉的味道，弗尼可和乔治在勉强吃了一口后礼貌的谢绝了，艾丽接过后只是稍微闻了下然后送给了一匹弱小的人马。

在艾丽斯和卫斯理的陪护下，弗尼可等人又一次来到了魔法门的入口。

“抱歉，父亲对人类还是抱有偏见，我和卫斯理只好先送你们离开。”艾丽斯说，当她面向卫斯理的时候脸上还是露着羞涩的红晕。

“没事的。”艾丽真诚的说。

“仪式结束后，我和卫斯理将和部落的成员们一同离开这里。”

“你们要去哪？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园吗？”弗尼可问。

“去一个聚集着更多人马的地方，在那里繁衍我们的后代，保卫家园。”艾丽斯害羞的看着卫斯理。

“祝你们幸福。”艾丽说。

“再见。”卫斯理简短的说了一声。

三人先后走进身后的魔法门，就在三人踏进魔法门的时候艾丽斯和卫斯理的身影忽然间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