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神族倾灭

青丝万千素衣裳，难解惆怅依旧茫。

“据说鹓雛因爱上郁言，让凤凰一族败给妖界，害死了凤凰公主，误杀了鸿鹄。带着两条命，鹓雛被王处死。再后来，魔君月无言也性情大变，终是在修炼之时走火入魔，后毁六界，又挑战妖王郁言。”

“郁言与月无言两人本就不相上下，一个入了魔，一个本就心傲，两人那场比试打了三天三夜，即人间三年。那三年之中，人世间面临百年洪荒之灾，百姓流离失所不说，万物生灵几乎所剩无几。六界受到重创，神界为了守护人间而倾灭，朱雀失去神力，我在阻止那两人时直接羽化，只剩下如今这一丝残念。青鸾夫妇也不知为何决裂，传闻凰亲手杀死了凤，实际情况我也不清楚。那场大战结束过后，神界彻底消失，我也余下了这一丝残念于这卷轴之中。你身上有着鹓雛的神力，才得以让我这缕残念挣脱了卷轴的封印。”

“整个神界为了郁言和那个魔君的比试而倾灭……郁言这么厉害？”秋歌问道，“那个魔君后来又去到哪里了？”

鸑鷟叹了口气，说道：“月无言被我和郁言重创，那场战争结束后，他带着众魔隐退，自称要闭关修炼一千年，如今那月无言，已经出关了！”

“那……会不会和一千年前发生同样的事情呢？我想那个魔君，对郁言那臭狐狸是怀着恨的吧！”秋歌装作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自己漆黑的发丝，她如今的头发也留的很长，已经要及膝了。

鸑鷟“嗯”了一声，秋歌心下一沉，问道：“难道就不能避免战争再次发生吗？神界已经没有了，就凭如今的各路仙人，难道能阻挡吗？”

“自然是不能，但是你能。”

“我能？！”秋歌惊喜，的确是惊喜，如果她能避免月无言去伤害郁言，郁言会不会感谢自己？哪怕郁言不会对自己有多余的感情，但是能为他做的事越多，自己也就越开心。

鸑鷟有些惊讶于秋歌的反应，按照他对这个小丫头的认识，应该是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吧！

秋歌也看见了鸑鷟疑惑的神情，一甩头发大大咧咧说道：“能够救整个天下，是多么威武的事情啊，成为一个守护天下苍生的神仙，可是我从小的愿望。额，虽然我有些讨厌鹓雛，但也是一直拿她做榜样的。我……也想成为当初那个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人间的善良的鹓雛。”

“是吗？”鸑鷟微微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鹓雛的神力到了这么个丫头身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你为什么会讨厌鹓雛呢？”

“这……没什么啦！”秋歌摸了摸鼻子，为什么讨厌鹓雛？要不是自己和鹓雛有联系，自己会认识师父和郁言？但是，认识了他们又如何，要不是自己和鹓雛有着联系，师父和郁言是不会对自己好的吧！他们对自己的好，也只是因为把自己当做鹓雛了……

鸑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初我们五大凤凰，奉命保护凤凰一族所守护的圣杖。那上古圣杖，也谓魔杖。一圣，一魔，本是两个极端。上古圣杖的守护者为圣守，最开始是我，后来我离开后，便是鹓雛。那时月无言欲毁六界，有一半的原因便是为了得到圣杖。除了做过圣守的我，鹓雛，以及青鸾夫妇以外，根本无人可知如何召唤出圣杖。而召唤圣杖的方法，就在这卷轴之中——聚齐我们五大凤凰的灵，便可唤出圣杖。如今我也不知道月无言从哪里得住了召唤圣杖的方法，竟然一出关便开始收集五灵。”

“若是他得到了圣杖会发生什么呢？”秋歌疑惑问道。

“和一千年一样，甚至更为严重。不过月无言收集五灵，大概也只是想利用我们的灵来寻找线索，毕竟当初鹓雛是还位于圣守的时候被处死的，所以唤出圣杖的关键要素还是鹓雛的神力，这点我认为月无言并不知道。”鸑鷟看着秋歌，目光坚定，鸑鷟也知道，如今的天下，也只能靠着这个怀着鹓雛神力的丫头了，“丫头，你如今要做的，便是阻止月无言得到五灵，若是实在阻止不了，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千万不要让月无言利用你身体深处的鹓雛神力！”

“说了半天，五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秋歌撇嘴问道，“还有，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被鹓雛控制，月无言就无法得到圣杖了？那我何必阻止他呢，只要调整好心境不就行了？”

“这，万事无法预料，阻止他才是最好的办法。五灵呢，是承载我们五个的灵力的物体。如同你在卷轴上所见的，我的紫流光子母剑，青鸾的念情玉箫，朱雀的邪舞天绫，鸿鹄的无醉琴，以及，鹓雛的酋箜扇。”

“什么？酋箜扇！”秋歌愕然，拿出酋箜扇捧在手中，“这是鹓雛的酋箜扇？”

鸑鷟也惊讶的看着酋箜扇，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历经千年，世间气体浑浊，已扰乱了这酋箜扇身上的神的气息。看来其他的也不好找啊，没有神的气息，只能靠着它来感应其他的了。话说，这酋箜扇你怎么得到的？”

秋歌摸索着这羽扇的扇面说道：“这本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赠给我的，当时我也奇怪，第一次见面他就送了我这扇子。我一直不会飞，御剑都不行，但是有了这扇子后，我修为大大提高，竟能御这酋箜扇而行。”

“不会飞啊……”鸑鷟思索，开口说道，“看来你的确被鹓雛影响到了一些，鹓雛身为羽族，当初被斩掉双翅，你拥有她的神力，也被她的神识所影响到了一些。”

“说了半天，你还没说，怎么才能赶走我身体这个女人呢！”秋歌瞪大眼睛气鼓鼓的着他，听故事听入了迷，竟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你身体里面的大概是鹓雛残留的心魔，又或许没有心魔，但是我听见她总是要你接受她的力量。我想，若她是魔，便会要你的身体来助自己重生。若她并无恶意，只是一缕神识而已，那便是想借你身体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哎哎哎，我管她的，怎么赶走她？”

“若是你提高自身修为，她自然就无法突破你的身体了，这段时间你貌似有些心神不宁，所以才让她化出了人形。”鸑鷟笑着说道。

秋歌沉默，天上一行金乌飞过，厚厚云彩白如地上积雪。

“我想，若是我有了仙体，她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出来了？”

“不知，无论你是凡人身体还是仙人身体，你要是有了心魔，她自然会利用你。无论是神是仙，其实，修的都不过是心境。”鸑鷟说完，身影一闪消失了。

秋歌沉默，半晌，边撑着地面起身边自语道：“若是成仙，被人敬仰被很多人称赞被很多人在乎，是极好的。可现在，好像有什么变了，我该做什么？”

我的天下，不过郁言。

来到山顶，无数阁楼庭院，用材古典，建筑也不同凡间，立在这烟雾飘渺的山顶，倒真像是来到了天界。

如同江南那里一般的青石板路，迎面走来一个素衣女孩，躬身笑说：“姑娘这边请。”

“你之前有见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和一个青衣小女孩吗？”秋歌问道。

“倒是见过的。”女孩想了想说道，“他们由其他侍女引到各自的住处了，姑娘可先随我去您的住处瞧一瞧，熟悉一下路，便可自己去找那二位。”

秋歌点了点头，便随着侍女走了。秋歌的住处是一小小木屋，两旁有竹林，携着一个小小庭院，院中无草木，摆着一张石桌，倒也打扫的干净。

引路的侍女离开后，秋歌看清了路线便一边走一边高一声低一声的唤着素月和稷羽。

不久便找到了二人，大家的住处也都是差不多的小院子，秋歌提议让素月和自己住一起，也好照顾她，素月回绝道：“只要周围没有人，我什么都可以用神力解决，况且我也不用吃饭。”

“哦……那就算了吧！”秋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说道，就算小丫头你吃饭，我做的你也不一定吃的下去啊！

“对了，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是青鸾的女儿。”

“为什么？”秋歌不解。

“我身负煞气六界都知道的……”素月低头，脸上表情陷于阴影之中看不见。

秋歌“哦”了一声，不再问，转头看向稷羽，他在一旁石桌上撑着脑袋沉思，他很少有不张口损自己的时候，秋歌一拍他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婉儿呗！”稷羽笑嘻嘻说道。

“别闹，说正经的。”秋歌嫌弃的推了下他脑袋。

稷羽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担心我的剑啊，也不知道那小石妖是不是真的会来。要是真的丢了剑，别说仙界去不了，怕是连皇宫我也无法回去。”

“唉，别担心，他一定回来的，相信我的推测。”秋歌信誓旦旦。

素月打断他俩，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说道：“既然我们是最先来的，那我们去路口守着不就行了。”

“好主意！”稷羽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

“真是个急性子。”素月忘着稷羽背影说道。

秋歌笑着拉起素月的小手，这次素月垂眸看了一眼那双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只手，没有拒绝。

“他着急，是因为那剑对他很重要啊！”秋歌如实说，“素月你就没有很重要很在意的东西吗？”

“重要的东西……”素月沉思了一小会儿，摸了摸胸前那用红绳子穿着的水晶说道，“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它了。”

秋歌虽然疑惑，却也不说什么，两人一起走向路口去寻找稷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