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暖成霜 妖佛亦双（修）

时光如梭,转眼过隙。

空何仍是每天前往梅林扫地，较以往不同的不过是多了个名为花妩的花妖，喜欢逗他看他脸红的样子。

毫无波澜的生活泛了涟漪，让他多了些期待。

花妩修为算不上高深，只能在梅林里活动。而他扫完梅林不过半个时辰，每日他收拾扫帚离开时，走至梅林边缘总会回头看她一眼。通常她都不会注意到他，只是敛了笑斜倚着树干，夕阳余晖照在她面颊上，竟映出几分落寞。

今日他离开梅林时，如往常般回头看了一眼，却被她发现了。顿时眼中一亮，花妩像个得胜的孩子有得意的笑意：“空何和尚，你舍不得我便留下陪我，喜欢我也别藏着掖着，我又不嫌弃你。恰巧我也喜欢你……”

空何面色平淡地打断她，如往昔般答道：“你多虑了。”转身离开，却被眼尖的花妩看见了红透的耳根。空何走进正殿内还听见了她的笑声。

她很开心。

空何一片静淡的眼里染了暖意。

夜半时分。

别的僧人都早早熄灯歇息了，空何却还在灯下研读佛经，神情专注，眼底落着虔诚的光。

“空何和尚！”忽然传来女子带笑的声音，微挑的尾音他极熟悉。

从佛经的意境中惊醒，他微微叹气。抬眼环顾四周，并无踪影，他只问道：“瞒过佛祖来到这里，你的法力精进了？”

“当然，我相信你的眼光，”从虚空中显露身形，花妩笑盈盈地自夸，“喜欢的姑娘肯定天资聪颖。”

“……”他收回目光。

“我好不容易才过来看你，”她立在一旁，觉得有些无趣，“你就这样把我酿在一边？”

“……”没有回应。他渐渐融入佛经中的境界，着了迷。

佛经晦涩难懂，其中的奥妙极难寻觅，而空何竟如此轻易就能融入其中，还是在她的刻意干扰下。如果不是他佛缘太深，就是悟性高得可怕。

“怪胎。”她嘀咕道。

空何没有听见，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佛经之中。

花妩闲的无聊，只好盯着他清秀的面容，越发觉得他耐看。实在无聊极了，花妩在空何房里四处走动，好奇地翻看物件。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空何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姓名的香气，清淡绵长。

把陈设简洁的房间翻了个透，花妩看了眼还在钻研佛经的空何，掩唇打了个哈欠。

她的法力只能勉强进这屋子，在这呆了这么久她有些乏了，倒头睡在空何德床榻上。

研读佛经好一阵了，空何放下佛经，想小憩一会。抬眼看见在他床榻上熟睡的花妩，他起身走进，站在床沿边凝视她睡熟的模样。

睡梦里的她不如平时带着刻意的妖娆，睡颜如孩子般纯净，眼角天生的媚意却难以抹去。

他眼中柔和，替她掖好被子，又理了理她睡乱的发丝，再静静凝了她半晌，返身坐于灯下，又执起佛经。

不一会花妩便醒了，她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望了望窗外将明的天色，离了床榻，道：“和尚，我走了。”

“嗯。”空何仍看着佛经。

“你看了一宿了，歇一会吧。”她好心提醒。

“好。”空何放下佛经，抬眼看她。

“我走了。”花妩直接隐了身形。

空何走至床榻边，只看着被褥凌乱的床榻，这里还有她的余温，她的气息。

空何转头望了望窗外，只觉自己莫不是魔怔了，竟觉得有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