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英雄的赞歌

当艾丽斯穿过战争涂抹的地方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这原本只是普通的悲鸣却使弗尼可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艾丽斯并没有因为这声吼叫而停顿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艾丽斯不带一丝犹豫快速的穿过石洞。

在穿过石洞后艾丽斯才放慢了速度，周围的人马见艾丽斯如此极速的跑来纷纷围了过来。当魍部落的人马聚集的时候，艾丽斯慢步走向首领的住处。人马聚集过来之前，艾丽斯稍微向下半蹲了几秒并向背上的三人暗示了一个眼神同时弗尼可等三人快速的跳下马背，当人马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艾丽斯的时候他们则悄悄地走在最后面，乔治的巨手紧握住石化状态的科尔藏在身后。

首领的帐篷前此刻只有两个人马守护。

“父亲！”艾丽斯大声呼叫道。

从高耸的帐篷里缓缓走出魍部落的首领——索隆，一个年迈的雄性人马。

艾丽斯并没有像其他人马那样鞠躬，而是直截了当的对父亲说。

“父亲，战争可以提前结束了。”

艾丽斯耳旁传来众多人马的议论声。

索隆微微抬起握着权杖的右臂，议论声顿时止住。

索隆左右踱着步。

“父亲！”艾丽斯皱着眉大声喊道。

“科尔哪去了？我需要他的帮助！”索隆在脚下的人马群中找寻着科尔的身影。

“他在这儿！”人马群的后面传来乔治高喊的声音。

随着一声巨响，像石头一样坚固的科尔从人马群的后头重重的摔落在索隆的脚下。

索隆和人马群都被吓了一跳。

索隆眯着眼看着地上的科尔，此时的科尔仍旧鼓着双眼一脸的惊诧状。

“科尔他怎么了？！”索隆质问着艾丽斯。

“他只不过中了魔法，现在全身麻痹了。”人马群后面传来弗尼可的声音。

“人类的声音。”索隆警惕着人马群里可疑的地方。

弗尼可、艾丽和乔治慢慢的从人马群里走向艾丽斯身旁，同时人马们纷纷骚动起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人马群里发出躁动声。

艾丽斯朝着身后的人马群发出响亮的嘶吼声，立刻，躁动声消失了。

“艾丽斯，我已经命你带他们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在这？”索隆质问道。

“父亲，请原谅，如果没有人类的帮助我们将会有更多无谓的牺牲和流血。”艾丽斯义正言辞道。

索隆瞟了眼弗尼可等三人，然后目光即刻转向科尔。

“我族的叛徒，不，他本来就是流放的人马，是整个人马族的耻辱！”艾丽斯高声喊道。

“不！”索隆怒吼道。

一时间，所有的人马都变得鸦雀无声。

“帕哈尼的死是科尔造成的，我们和魁部落之间的战争都是科尔的阴谋！”艾丽斯气愤的指着地上石头般凝固的科尔。

艾丽斯身后的人马群再次发出议论声，不过这回有部分支持艾丽斯。

“科尔只是黑魔法师的爪牙...”弗尼可准备向索隆解释，但是被索隆无情的打断了。

“人类的话都是谎言！”

“父亲......”接下来艾丽斯向索隆解释了一切。

“弗尼可。”乔治轻声叫了声弗尼可。

地上，石化的科尔此时像是刚睡醒一样，他揉了揉双眼，看到自己狼狈的躺在人马群的最前方耳旁不断传来议论和谩骂，部落首领索隆正站在眼前，另一旁艾丽斯恶狠狠的盯着他。

“尊敬的索隆大人...”科尔赶忙向索隆所处的高地爬去，一旁艾丽斯紧握着弓箭瞄着科尔的头。

“索隆大人，请救救我...”科尔的眼中流露出悲情的泪水，原本已经骨折的部位开始疼痛起来。

索隆向身后退了几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科尔注意到艾丽斯身旁站着的正是那天被抓起来的几个人，他转了转眼珠，装出气愤的摸样，对身后的人马群说。

“是他们，是这几个可恶的人类害死了可怜的帕哈尼大人，破坏了您和卫斯理大人的好事，也是他们故意挑起两个部落的战争的，大家快杀死他们替我们的帕哈尼大人报仇！”

人马群的骚动越来越大并发出不同的声音，一波支持艾丽斯，一波支持科尔，还有一波则摇摆不定。

弗尼可等人此时也有些担忧。

只有艾丽斯镇定的站在一旁，手里的弓箭直指着科尔的头没有丝毫的松懈。

看到如此混乱的局面，科尔的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微笑，同时他咬着牙艰难的站了起来并高高的跃起朝索隆扑了过去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弗尼可等人看到科尔突然的举动也开始慌张起来。

正当科尔冲向索隆预备刺杀时，一瞬间，画面就在此刻突然间停止住。

就在同一时刻，从某处发出嗖的一声，紧接着在科尔的颈部贯穿了一支利箭。

下一秒，科尔应声倒地。

惊魂未定的索隆怒视着科尔。

一旁的艾丽斯也惊呆了，顺着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浑身插满利箭的雄性人马坚定的正站在人马群的最后面，伤口还在慢慢的滴着血。

“雷恩！”弗尼可惊讶道。

众人马的目光一齐朝雷恩瞟去。

原本病怏怏的雷恩此刻像是充满激情的年轻的战士，手里紧握着沾满血迹的弓箭，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激情。

再过一秒，雷恩慢慢的倒下了，人马们迅速朝雷恩簇拥过去，艾丽斯也有所动容但是避免防止科尔假死仍然呆在原地。

忽然间，黑夜里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雷恩的鲜血随着雨水一点点的渗进到了泥土里。

雨整整下了一个小时才缓慢的止住，这场突如其来的细雨仿佛在为英勇无畏的人马们进行着洗礼，同时也在为死去的英雄们送行。

随着科尔的阴谋被揭露，战争不断的魍部落和魁部落终于迎来了和睦的时刻。

两个部落的首领经过商议后选择用最古老的方式送别战死沙场的英雄们。

在两个部落终止战争的当天傍晚，两个部落的成员们将所有死去的人马的尸体集中摆放在幽静森林一处名为祈魂滩的地方（在人马族的语言中祈魂滩意为祈福死者，他们的魔灵重新塑造）。人马的尸体集中在一块向地心凹陷的类似水潭的地方，滩和潭谐音所以又叫祈魂潭。两个部落的成员则全部围在祈魂滩的上面形成一个封闭的圆圈。

在进行送别仪式前，两个部落的首领本是要各自朗诵一段送别词的但是由于战争所带来的痛苦实在太沉重了所以这一过程就取消了。弗尼可等三人并非人马族成员因此只能在距祈魂滩十五米的地方观看并由一匹强壮的雄性人马保护。在激烈的吼叫声中两个部落的继承者艾丽斯和卫斯理缓缓走到祈魂滩的最高点并互相面对着面，两人这是自战争爆发以来到终止的第二次相见，艾丽斯和卫斯理的眼眸中都饱含着对各族牺牲的成员的痛惜和对科尔的愤恨。

“所有战死的英雄们，你们的血不会白白的流淌！”卫斯理仰天长啸道。

正对面的艾丽斯喉咙忽然变得嘶哑起来，她哽咽的望着尸体堆中的帕哈尼。

“还有帕哈尼！”当卫斯理说到帕哈尼的时候，艾丽斯所在部落的所有成员全都陷入了沉默，“你的死不会是白白的牺牲！”

卫斯理后面的话刚说完，两个部落的成员集体仰天长啸起来，震撼的吼叫声仿佛正要撕破黑色的夜空。

到了最重要的一个时刻，卫斯理和艾丽斯同时点燃手中的羽毛箭（羽毛箭的顶端绑着一种特殊的植物，点燃后不会全部燃烧只是局部闪烁着火苗），两人的目光随同手里的弓箭一齐对着祈魂滩里的同胞们的尸体。

嗖~嗖~

一蓝一红，两支利箭快如闪电般冲向英雄们的尸体。

当两只利箭射中人马的尸体后，死去的英雄们的尸体瞬间被两团不同颜色的火焰重重包裹住，火光在黑夜下异常闪亮。面对着眼前晃荡的火焰，艾丽斯仿佛看到了帕哈尼正站在火海中向自己和族人们告别。

火焰燃烧了一段时间后，随着一阵噼啪声，两道白色的火蛇突然喷射而出。这两条火蛇相互缠绕着腾跃在空中，当它们在空中缠绕形成一个完整的封闭的光环后又迅速的掉落下来，交织的火蛇在碰触到人马的尸体后瞬间绽放开来，巨大的火光映红了黑夜。

此时，两个部落的成员共同吟唱起英雄们的赞歌。

熊熊的火焰，你是多么红亮~

耀眼的光芒，你是多么刺眼~

你照亮了我们的道路~

你燃烧了我们的希望~（以上歌词集体吟唱）

啊~~~（魍部落艾丽斯）

啊~~~（魁部落卫斯理）

阴谋阻碍不了我们~（集体）

邪恶击垮不了我们~

拿起弓箭——！（魍部落首领）

保卫家园——！（魁部落首领）

团结起来~勇往无前——！（集体）

当两个人马族的成员吟唱完第一遍之后，艾丽打算离开一会。

“这里随处都是危险，请留在此地。”负责保护三人的人马义正言辞的对艾丽说。

“我只是想到这附近走走，不会离得太远。”艾丽请求道。

保卫的人马严肃的摆了摆头。

“这样吧，我陪她一块去。”弗尼可说。

虽然弗尼可这样说，但是还是不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时，艾丽斯缓缓走了过来。

“艾丽斯，我和艾丽打算在这附近转转，保证不会离得太远。”弗尼可向艾丽斯说明道。

艾丽斯犹豫了会。

“我非常感谢你们给予我们（指自己和卫斯理）帮助，可是幽静森林随处都存在着危险，即使是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一定熟悉每一个角落。”

“请放心，我们，”艾丽看了眼弗尼可，接着说，“我们只是在这里很近的地方，我想独自呆一会。”

看着艾丽乞求的眼神，艾丽斯有些动容了。

“在火焰还没有熄灭之前希望你们能安全的回到这里。”艾丽斯说着转过身去。

“谢谢。”

艾丽和弗尼可牵着手朝某处低矮的灌木丛走去。

穿过灌木丛，两人慢步于一处宁静的树林里，这里的树木和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每一根枝条都倒垂着像杨柳的枝丫但是没有柳树的那样柔软。

两人就一直牵着手慢步走着。

“艾丽，”弗尼可打算打破沉默，“是不是想家了？”

艾丽看着弗尼可的脸庞，半个字也没有说，不一会，艾丽的眼眶微微发红。

弗尼可将艾丽轻轻的搂在怀里，在艾丽的耳旁悄悄地说。

“想哭就哭出来吧。”

弗尼可刚说完，艾丽终于忍受不住轻声哭泣起来。

“弗尼可，”艾丽哽咽着说，“如果我们有一天也像这样看着对方离开，你会不会......”

没等艾丽说完，弗尼可的手已经轻轻的放在了艾丽的嘴唇上。

两人深情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眸。

“不会的，这天永远不会到来。”弗尼可轻声说。

“可是，如果......”弗尼可再次制止住艾丽。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你孤独的离开。”

此刻，不仅仅是艾丽，弗尼可的眼眸也变得湿润了。

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甜蜜、幸福的泪水融入了他们的心田。

正在此时，所有的枝条成双成对的缠绕在一起，同时所有的树叶齐刷刷的变成了紫红色。忽而刮来一阵清风，紫红色的树叶连成一片犹如一汪甜美的海浪起伏着两人的心语。

当两人暂时分开时，艾丽和弗尼可惊讶的看到眼前不远处矗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由无数金色光亮所组成的卡梅尔夫人的身影，这不是他们的幻觉是幻冥草带来的祝福。又一阵轻风吹过，卡梅尔夫人的身影一点点随风吹散，金色的星光飘向期望的远方。

就在送别仪式刚结束时，艾丽和弗尼可正好回到离开的地方。因为两个部落的高层成员忙于商议联盟和联姻的事情，所以由艾丽斯安排三人暂时住宿在魍部落的树屋里。人马们经常利用环境来改造成适合居住的条件，树屋只是一种普通的居住方式。

弗尼可和乔治睡在一张类似床的木台上，而艾丽则在一大片由树叶隔阂的另一个木台上休息，在树屋里睡觉三人都不是很适应。入睡前，弗尼可透过对面树叶上细小的微光看到艾丽在注视着手里的一样东西，虽然暂时猜出是什么但是弗尼可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至于叛徒科尔，他的尸体在送走英雄们之后被悬挂在魍部落首领索隆的住所前，所有的人马依次向科尔的尸体射了一箭以示对叛徒的怨恨，之后科尔的尸体被扔到了幽静森林最阴暗的婆罗尔荆棘聚集地。婆罗尔荆棘是一种带有剧毒的灵兽，它们大多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如果你不小心被它身上的刺轻轻的划了一下，细长的伤口当时你并不会察觉，不过很快婆罗尔荆棘的剧毒将会顺着你的血液迅速的渗透到你的身体里，不到一分钟你将会感到头晕麻木、四肢无力，最后因为窒息而身亡。科尔的尸体被扔在了这里自然不用多久就会因为婆罗尔荆棘的剧毒而化为一滩血水即使是骨头都会被溶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