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还差一点

等到她再度醒来的时候，那粒泛着蓝光的莲子已经不见了，她只觉得自己好似经受了一番洗礼，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流淌着，

飘零觉得……她有些明白白羽所说的“取回力量”是什么意思了……

神莲深紫色的莲瓣上，突然有一半染成了蓝色，那泛着蓝光的莲子消失后留下的空洞，还盈盈透出蓝光，在那蓝光深处，又好似召唤者她一般的，让飘零忍不住走了过去，在那蓝光处渐渐被那蓝光包裹着下陷，一如曾经在紫光中的经历。

只是这回，她梦中的情景似乎清晰了一些。

然后时间似乎对飘零已经失去了作用，飘零摸清了这取回力量究竟是怎样的途径，于是每次等消化完一颗莲子的力量之后，便打坐调息，等适应之后，然后仿佛神莲真的有智慧一般，都适时的会有一颗莲子从莲蓬中蹦出，悬在飘零眼前。

飘零便一颗接着一颗的吸收，炼化，然后调息打坐。从蓝色到青色，再到绿色、黄色和橙色……每一颗莲子，一种颜色，而且似乎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特性和力量。就好像原本她身上的会蔓延出冰晶一般，每吸收一种颜色的莲子，便多出一种力量，而且神莲的花瓣上就多出一种颜色，她眉心上的莲纹，也多出一种颜色。

这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似乎只要等她将这所有的莲子都吸收之后，她便能够觉醒，从此化为白羽他们所敬奉的神尊一般。

而每一次陷入莲花内部吸收那莲子余留的光芒时，她似乎又会做着同一个梦。

一个飘渺的，好像大部分都在沉睡的梦。

梦中，只有紧紧包裹着她的温暖，和某一日似乎苏醒般的意识，和听到的音乐的梵音。

接着是一座白色的宫殿，宽阔而整洁明亮的模样，颇有几分像神境内她住的那个房间的装饰。

可是每当她想要更深的进入那座宫殿时，她又会突然听见一些狠戾的声音，将她惊醒。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好似是什么人愤怒的嘶喊和责问，又好像是什么野兽的哭嚎，充满着负面的情绪，带着怨恨和不满，让她浑身不舒服。

每每到此，她便醒来。

在神莲中又很快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安抚，然后静下心来，继续吸收下一颗莲子。

直到这所有的莲子都被他吸收完毕，连那个没有了莲子，只剩下泛着红光的洞口里的红光都被她吸收完了。

那泛着红光的地方，不用说就是孕育红的那颗莲子留下的，说来也奇怪，本来她的力量是和红相生相克的，她无法忍受红的那股火焰，而且红的火焰会对她造成很严重的伤害，而且也很难治好。所以她应该是不太可能将那红光也吸收的，可是不知为何，在她吸收完了其他的莲子之后，那盈盈的红光向她跳跃起来，而她吸收红光的时候居然也再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

或许，这前面的几种力量和红色莲子蕴含的力量又可以中和的地方，所以她吸收莲子的顺序，才会是从紫到蓝然后再依次下来，最后才吸收红光。

既然这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力量，而这些力量都能够被神莲所孕育产出，那么就表示这些力量其实都拥有着同一个本源，这些力量按照某种顺序是可以融合成一个整体的。

飘零仿佛隐隐中明白了什么，只是没等她再多想一会儿。

在飘零吸收完最后一缕红光，并且从睡梦中醒过来，升回道莲蓬软垫上的时候，神莲渐渐有了动静。

飘零闭着眼，炼化着红光里蕴含的力量，感觉自己的力量达到了一个顶峰，已经触碰到了什么边界，似乎要突破了，可是却又隐隐的差了那么些许，让她无法再往前迈上一步。

有些隐隐窥见的境界，终究还是难以再上一层。

这让飘零有些莫名的无奈，或许……她的力量还差一点，距离完全的觉醒和所谓的成神，还差那么一点。

飘零有些无奈的睁眼，她能感觉到神莲在飘动着，不知要带她去什么地方，而且神莲内部的空间突然缩小了一些，只容纳一人大小，她在里面坐着，却也不觉得憋闷。而且这神莲有七重花瓣，每一重花瓣都有不同的颜色，微微闪着光芒，显得那花瓣甚是通透而美丽。

飘零静静的打坐调息，仍由神莲飘荡着，一会儿向上又一会儿开始下沉。她并不觉得枯燥，相反，这里让她觉得莫名的宁和。

她并不像来时坐在那朵莲花中那么不安和无奈，在这神莲内，她觉得安全而且信赖。

虽然神莲不会说话，却好像真的拥有智慧一般，能抚慰她，和她无比的亲和。

等到神莲又开始上浮，然后完全停下来时，那莲瓣渐渐的一层层绽开，优雅动人的莲香缓缓的漂浮着，神莲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看上去特别的绚烂多姿。

飘零微微站起身，看到了一片湖水，正是白羽带她来时的那片湖水，那白羽还在岸边维持着那个姿势跪着，十分恭敬的等候着。

似是听到了莲花分水之声，又似乎是嗅到了莲香，白羽微微抬眸，见神莲七色之色盈盈，飘零立于莲花之上，眉尖莲纹亦是闪着七色微光，顿时叩拜道：“属下恭敬神尊出关！”

实质上她还没有达到神尊的水平，那一个境界她还没有突破。

在记起了许多远古的事情之后，飘零已经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她现在的状态，虽然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脱离凡俗之躯，但若是说已经完全恢复到神尊的地步，那还差上些许距离。

所以飘零没有应声，白羽似乎有些疑惑，却不敢抬头。

“还差一点。”飘零开口声音浅淡。

这一声，似乎隐约有些遗憾。在神莲感受到的温暖，引起了她对另一个世界内那个母亲的莫名思念，她似乎是很想要去再看一看她的那个母亲，可是心里却又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平淡的主持着一切的情绪，让她觉得又根本没有太大的必要执着任何的感情。

飘零见白羽还恭敬的跪着，估计是没有她的吩咐不敢起身。看来，飘零得自己上岸。

刚这么一想，脚下的神莲突然缩成飘零脚掌般大小，在水面上平稳而快速的滑了过去。

虽说是滑，可更像是飘过去的，因为湖水的水面上并没有留下丝毫的涟漪和水痕，飘零便已经到了岸边。

这神莲仿佛和她心意相通，她稍微一动念，神莲便能感应一般。

她举步上岸，神莲便化作一道七彩的光芒没入她的眉心，眉心上的莲纹上七色的光芒闪了闪又渐渐的平静下来。

“起来吧。”飘零对白羽说道。

“是。”白羽恭敬起身。

“我还没有到那个境界。”飘零见白羽误会，只好开口，“还差一点。”

白羽闻言微愣，然后抬眸，看向飘零的眉心。

飘零眉心上的莲纹确实是七色的，只是那红色的花瓣似乎未完全伸展开来，隐隐有些不足。

“是属下疏忽。”白羽行了一礼，“千年前神境失窃，红莲子失踪了。”

“嗯……”飘零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还欠缺的一点力量在哪里。

“当时神境便派出两名青年子弟出境寻找，您是紫莲子孕育而生，青莲不负众望带您回归，另一弟子青剑应是寻找那枚红莲子了，只是现今尚未有联系。”白羽似乎怕飘零不解，便解释道。

“这些我知晓，我遇到过青剑。”飘零开口回道。

白羽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青剑遇到了飘零，却不认飘零为主，跟随飘零一起回来。

白羽或许也是不知晓，红莲子和紫莲子的异变吧，所以他大抵也认为，只会有一颗莲子孕育出神魂，而另一枚莲子只是暂时分别收藏者神尊的一种力量，然后等待着被神尊的神魂重生后重新吸收，找回力量，重返神座的。

“他有未完之事。”飘零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只好如此说道。

白羽闻言，有些明悟的点了点头。或许他是以为青莲还没有寻到红莲子的下落，于是是留在人间继续寻找吧。看到白羽误会，飘零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却还是没有说。

若是告诉白羽一切，两枚神莲子都孕育出了灵魂，那么一个是仅存红莲子力量的红，一个是已经吸收了其余所有莲子力量的飘零，不用说，神境都会选择站在飘零这边，青剑便无异于叛主。那么青剑和红，或许将面临神境的捉拿或处死。

红……一直很执着要活着，就算有一日红要死，也应该是死在她手里，而不是死在神境的追杀中。这已经成为两人长久对峙以来的某种约定和信念了，更何况凭飘零现在的力量，不说是红，即便是白羽，她也不惧。

“尊上是否要歇息？”白羽恭敬问道。

“说的话更随意些会更顺耳。”飘零领先向前走去。

白羽闻言，半晌才低应了一声。

白羽唤来了一只大鸟，羽毛洁白，尾羽很长，十分的美丽。然后便和飘零上了鸟背，由大鸟载着他们前行。

她之前在半梦半醒见似乎见过白羽召唤了一只鸟带着她飞，只是那个时候不太清醒，所有看不得怎么清楚。现在看得清楚之后，才更加觉得这鸟漂亮。

飘零微微垂眸，看着脚下的鸟，等飞过一片绿海，接近那玉石台阶时，一片刚刚升起的云团迎面而来。

“大长老，你去哪里了？”是久违的白云，声音似有不满和抱怨。

“不得无礼。”白羽的声音很冷淡的回应。

白羽起码给了白云一个回应，而那只大鸟却是根本理也没有理会白云，径自飞着，嚣张的擦过云团，几乎快将白云的云团吹散，然后缓缓的姿势优美的落在玉石台阶上。

“大长老，管管你的鸟！”白云稳了稳几乎快被吹散的云团，愤愤的回到玉石台阶上，“我还想去找你，你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可是一直都等着……”

白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是白羽操纵大鸟的缘故，所以白羽是站在飘零身前的，白羽是一副少年的模样，飘零的容貌也停留在少年的状态，所以白羽倒还是将飘零的身形挡了大半。

而且飘零当时收敛的气息，白云竟半天也没有感觉到飘零的存在。

这回白羽缓缓的让开了一步，飘零的身形露了出来，白云一下子看见飘零，并且注意到飘零眉心上那显眼的七色莲纹，顿时失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