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六章 不好为难

“有你这样的老爹吗！”慕兮气急，自然是不愿花媚来的。忍不住对慕天雄瞪眼。

慕天雄这下觉得好笑了:“有你这么个女儿，老夫要如何做？”

“安静待着便行了。”洛辰一把护住慕兮，只泠泠说了一句，慕天雄霎时便不说话了，果真是安静的走到一旁，只不过那声嘟囔还是被慕兮听到了。

“老夫不跟你吵。”

慕兮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老爹英明神武一辈子，居然被洛辰这样一句话说的连反驳的不敢了，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有洛辰撑腰，老爹绝对不会欺负她了。

就这样打着如意算盘，慕兮一把搂住洛辰的手臂，故意当做没看见洛辰脸上绚烂的霞光，乐呵呵的把慕天雄抛在身后，缓缓跟在戚暖与花媚身后。

不知老爹待会要说些什么？慕兮心里有些犯嘀咕，老爹这人平常虽然看着不太靠谱，可一正经起来就是有要紧事。如今还是在妖界里，想来是关于如何离开妖界了。

几人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安静的地儿。

那是一个不大的湖，可湖面剔透如镜面，也的的确确是安静至极。出了山洞居然有这样的所在，慕兮也是被惊讶到了。

四下芳草如碧玉，森木高耸如云端，将日头毒辣给消去三分。湖面安静卧在地面，似乎天上圆月倒映。这里风不大，鸟声也不多。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在刻意安静。免得破坏这里的清宁。

这里很是舒服，慕兮很是喜欢。只在湖旁瞧上一会儿，偶尔见到一两只人面鱼，欢喜了一会儿后便赖在洛辰身边。洛辰自是见惯如斯景色，便只瞧着慕兮欢天喜地的瞧着。嘴角也噙出浅浅二发自真心的笑靥。灿烂如日辉，绝代如月华。

两人不知不觉间在这里绘了一副绝妙好画，只把几人看着发愣。片刻后，慕天雄回过神来轻咳几声。将众人漂浮的目光唤回。

戚暖同慕兮携手站着，洛辰站在她左手边，两人双手紧握十指紧扣，直把花媚看得是心里大为难受。

慕天雄扫了扫几人，咳了咳道:“有些话，老夫是必须要说的。”

他顿了顿，却不急着说下去。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挣扎的，他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说，说了他们会不会理解。若是说了之后接受了还好，若是有一人不肯接受，那这便算是决裂了。也是彻底的失败了，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完全是奇迹，而且如今深陷妖界，若是不协同力量怕是要出去就很难了。

想到这里，慕天雄也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便抬眸正色道:“老夫是猎妖天师，你们都知道。而老夫知道的是，你们三个都是妖怪。”

说着这话的时候，慕天雄的目光从花媚身上扫到戚暖身上，只见两人脸色大变，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且已经预备好打斗的样子。而最后目光落到洛辰身上，见他仍旧是泰然，想来也是。洛辰本就比较稳妥些，况且他也一早知道他九尾狐的身份便他知晓了。

洛辰知晓一切的事，可其他人并不知晓。

“老爹你……”慕兮上前一步，想要让慕天雄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可不想看到他们几个人翻脸起来，可瞧见慕天雄眸底平静如老松，根本没有一丝要收妖的神色，压下心里疑惑扭头劝慰几人，却见白洛辰一副闲然样子，不由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了。

慕天雄自然知道慕兮担心的，慕兮担心的也是他担心的，但如今花媚与戚暖只是警戒了，并未动手，所以慕天雄便安下心来，继续道:“关于老夫是慕天雄一事，老夫觉得你们都是知晓的。洛辰对于多年前的事必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而花媚与洛辰自幼相识怕也是知道的。至于戚暖，蛇族的情报收集能力可是妖中一绝，老夫也相信你是知晓的。”

“多年前的事我的确知晓。”戚暖闻言道，“只是不知道您说提起这些就不怕伤了洛辰的心么？”

戚暖凝望着慕天雄，明明知晓他就是当年那个差点覆灭了妖界的人，可如今一番相处下来，根本就不能相信。他虽然脾气怪了些，坏了些。可丝毫不是当年妖界所说的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啊。

慕天雄怅然一眼，只将深如幽潭的眼睛看向洛辰，经过岁月风霜，曾经一脸正气扬言要猎尽天下所有妖怪的少年早已为人父，且有一个要埋葬在心里一辈子的亡妻。洛辰的眸子除却颜色，的确很像她的眸子，也正因如此，只消洛辰对着他冷冷或是怨恨的瞧了一眼。他都觉得是她在怪他，是她在怨他。便也心添愧疚。

但如今，洛辰眼底没有怨恨，虽然眸光淡淡如天上流云，可慕天雄已经知晓洛辰没有如何恨他了。身上算是得到救赎，念及此处，他释然一笑，掠过一脸纳闷的慕兮，看着洛辰对着戚暖答道:“老夫已经将事情缘由全部告知洛辰，且老夫没有打算为先前的事道歉，毕竟她从来没有怪过老夫，她绝对没有。”

洛辰听罢，不由握紧慕兮的手，恍惚间看到娘亲躺在树妖之下，捻着一朵红色牡丹花，笑得倾国倾城颜色。

娘亲以前除了教他识字念书，奇门遁甲，刀枪剑戟之外。便一直同他说起她的丈夫，也就是洛辰的爹，慕天雄。

娘亲如何说他的，他不想记得。但他永远明白，娘亲每每说到慕天雄的时候，都是很开心的。似乎身体的日益不好了，她也是笑着。

娘亲一定很爱他，很爱那个不知哪来这么好福气的他。

既然是娘亲所爱，他又怎么好为难娘亲？洛辰展颜而笑，滟若烟霞淌春江，只如玉色入月芒。

“娘亲既然一时看错了人，爱错了人，我也不会太过为难。”洛辰淡淡道，可慕兮知道洛辰说着这话时有多么的不容易，因为她与洛辰紧紧相扣的手，感觉到洛辰指间的冰凉与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