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插叙

至从，统一六界的计划开始以后，百子曦每次来浮尘殿，千冬月都是在沉睡，有时还会自动流血。这让百子曦，实在不得其解。问小夜，却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按照千冬月的计划，今天并没有战事。得了清闲的百子曦，又来了浮尘。居然看到了，清醒着的千冬月，不免有些大喜。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大堆，千冬月只是冷冷的一句，“修炼中。”

百子曦顿时无语。他没见过神是怎么修炼，千冬月说什么就只能是什么。末了，千冬月还吩咐了一句，“接下来的两个月，让大家好好休息。”

“不继续打下去吗？现在可是好机会啊，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下一次，就不可能这么容易啦！”百子曦实在无法理解千冬月的想法。休息一两天，百子曦觉得很合理，但是，放弃这次突袭带给六界的惊慌威慑，那等于是把吃到嘴里的鸭子，送给别人啊。

只要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是蠢货行为啊。更何况是千冬月，这么奇葩的穿越人。千冬月没有再说，直径出去散步，完全不理会，百子曦此时的崩溃。

六界暂时平静了些日子，百子曦见到千冬月，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多。经过千冬月的一次狠虐，各界首领都时刻武装着，该联合的联合，该合并的合并。

从姜元时代开始，一直散乱不堪的五界，居然团结一致了。这效果，让百子曦结结实实的，崩坏了不少。

不服气的百子曦，还是会时不时去打几仗泄气。千冬月也没有多过问责，但是百子曦的这些举动，都在千冬月的计算里。

梅雨季节过后，天空蓝得十分漂亮。千冬月坐在绿叶茂密的桃树上，晃悠晃悠着，居然睡着了。

“你脑袋里装的是石头吗？”这是久朔夜晞，今天对千冬月说的第一句话。千冬月无语的看着，久朔夜晞撕碎前来偷袭的妖怪。

“对不起。”千冬月无力的说。

这几天里，除了没完没了的偷袭，群殴，千冬月见得最多的，就是久朔夜晞平静的脸。不管沾了多少血，久朔夜晞红色的眸子里，依旧冷若寒冰毫无波动。

千冬月每天都要，被那血腥弄吐好几次，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呕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要是再那么没节制的呕吐，千冬月绝对会被自己的胃弄死。

千冬月又被久朔夜晞骂了，失落的正在地上画着圆圈。偶尔瑞将也会安慰几句。

“瑞将爷爷，夜晞就那么讨厌我吗？”千冬月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让人一见就讨厌的人，但是在久朔夜晞眼里她总是能看到讨厌。

“正确的说，应该是讨厌人类。”瑞将修正的说。

“为什么！”千冬月气愤了，这是什么鬼理由。一个人坏不代表所有人坏啊。

“因为，夜晞少爷觉得人类太脆弱了，嘴上大道理一堆，却什么也保护不了。可是，临死还说着，什么永远啊，爱啊，绝对不会忘记啊，什么的。其实人类的寿命，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

“人之所以可以开始许多恋情，跌倒了又能爬起来。是因为人的寿命，短到没有时间，为一件执着之事，而停下脚步。而妖怪不同，寿命极长的我们，心意不会动摇，也绝不会忘记。能够几百年都怀抱着，同一种心情活下去。所以夜晞少爷总觉得，不断改变的人类，是最讨厌的存在。”

“不过，我却是挺喜欢人类的。你们人类拥有我们没有的勇气，改变自己的勇气。紫媛老夫人，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类。直到她离开这个，让她受尽苦难的世界，她依然以自己是人类为骄傲。呵呵，可惜这都是我父亲说的。”

瑞将的话依旧很多，不过千冬月也听得开心。

“没有力量，就什么也保护不了。人类，更是一种脆弱的存在。”久朔夜晞坐在远处，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千冬月本以微笑的脸，被这一盆冷水，泼得体无完肤。

夜里，千冬月还没睡安身，一群妖怪又冲了出来，而千冬月就那么傻傻的，成了对方的人质。久朔夜晞直接省去那吝啬的斥责。完全不管千冬月的死活，直接杀了上来。人质要是失去了作为人质的价值，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而这早已料到的结局发生时，千冬月还是惊讶了。

这人，真的没有心。

千冬月一咬牙，敏捷下蹲，一个空手接白刃，加一脚横扫，再来一个背摔，便逃出了妖怪的包围，回头看了久朔夜晞一眼，就拼命的跑路了。

“别让她跑了。”不知那个妖怪叫了一声，本来已经不在意千冬月的妖怪，又追了过来。

“人类，快逃。”久朔夜晞追杀着千冬月身后的妖怪，居然舍得说了句话，给最前面逃跑的千冬月，但那眼神依旧冷漠无情，完全没有没有看着她。

对于久朔夜晞来说，千冬月根本不存在他的世界。这几天里，千冬月终于明白了。千冬月突然停了下来。久朔夜晞愣了一秒，浪费了几眼，看向千冬月。

“我一直武装着自己，让自己不受任何伤害。但是，我也想，试着去保护谁。也想，成为谁需要的存在。不要太小看我啦！”千冬月大吼，居然反冲进了妖怪群里。

久朔夜晞停住脚步，看着围攻千冬月的包围圈。千冬月有节奏的吼声之后，就会有一两个妖怪飞出圈子。但过了几秒，妖怪又会起身围上去。直到千冬月累得筋疲力尽，依旧没有一个妖怪完全倒下。

“人类，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可以不杀任何人。就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吗。”久朔夜晞伸展了几下，修长的利爪，缓缓走上前来。一爪掐碎了砍向千冬月的刀刃，另一只手上抬一拳，扑上来的妖怪喷血飞出。

千冬月趴在地上喘着气，无力的看着久朔夜晞，像机械一般，抹杀着一只只面部狰狞的妖怪。

不断溅落的血花里，久朔夜晞冷漠的表情。不知为何，让千冬月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疼痛。

“小心！”

久朔夜晞意识到死角处的危险时，已经来不及闪躲。只见一个影子闪过，妖怪的刀锋，硬生生停滞在空中，然后滑落。

千冬月不停的颤抖，久久才转过苍白的脸来。

“怎么样，我，我也能帮上忙的。我也可以保护你的，不要再一个人，活在孤独的世界里。”千冬月满脸血渍的看着久朔夜晞，说完之后，一个灿烂的笑容。

久朔夜晞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那阳光般笑容，照耀的惊讶。

“啪。”千冬月手里的刀，掉在地上，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千冬月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火堆稀稀拉拉的燃烧着。千冬月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干净的双手。缓缓抬到鼻尖闻了闻，那血腥味，还是那么清晰可怕。

“这就是姜元时代吗”千冬月嘟囔了依旧，抱紧双腿，没有焦距的看着火堆。

久朔夜晞跳下树来，静静的坐到火堆边。

“喃，夜晞，你知道吗？”过了好一会儿，千冬月才无力的开口。

“人的一生，只能杀一次人。”

久朔夜晞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杀人这个字眼，出现在千冬月的嘴里，而是因为那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概念。

“因为杀了别人的人，永远杀不了自己。再也无法作为人类，而死去。”

“夜晞，你那么拼命的杀敌人，不是在想方设法，杀死自己吗？”

“一定，很痛苦吧。”

千冬月看着自己的手，虽然没有半点血迹，但那刺鼻的血腥，却依旧萦绕不散。

“虽然如此，我也会保护这个世界的。”千冬月双手紧握成拳突然站了起来。

“夜晞想要的是怎么样的世界？幸福的世界？没有歧视的世界？安静的世界？不管什么，一定会到来的,你想要的世界。啊！在这之前，我们得找些伙伴，要是你再那样不管我的死活的话，我会很麻烦的。我还不想死在这个时代啊。你不能阻止我啊，除非你想保护我这个人类哟。”

千冬月没有给久朔夜晞反驳的机会，一步一跳着走到久朔夜晞前面，低头看着久朔夜晞冷板的脸。

久朔夜晞的红色眸子，突然一闭，金黄色的光辉，一点点铺盖在久朔夜晞的脸上。

千冬月立即转身，“哇！好漂亮的日出啊！”

千冬月沉迷着似乎不愿意离开那美好的时光，要是能一直停在这里多好，突然，天地居然摇晃了起来。千冬月身子一颤，睁开眼，小夜正瞪着大眼睛，小小的手正抓着她的裙摆，不停的拉扯。千冬月揉了揉眼睛，狠狠吸了吸鼻子才转头看向小夜所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