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操帅临终托遗愿

刘子翊战败逃跑，操师乞乘胜挥军追杀，双方就在南塘岸上百丈范围，再次短兵相接展开厮杀。刘子翊纵马狂奔，摆脱了义军将士追截，逃向南塘江边，数十艘小船就横在二十丈之遥。刘子翊心中欣喜策马狂奔，意欲乘船离岸摆脱危险

操师乞带领亲兵卫策马狂追刘子翊。只差十丈之遥，操师乞横刀在胸，欲接近马后将其拦腰劈为两段。其时前方江中一艘战船上射来连珠箭，啸声厉厉迎面而至，操师乞连忙举刀格挡，将射其头部及咽喉的两箭扫落。第三箭来势急猛，其格挡不及骤觉前胸剧痛传来，一支狼牙箭已插入胸部两寸。

“老匹夫，今次被你逃脱算你命大，下次决战你必死无疑！”操师乞眺望着刘子翊及部分隋军已乘数十小船下水驶向江中战船，不由悻悻地怒吼一声。在亲兵卫官兵的护卫下，操师乞折断箭杆勒马掉头之际，忽觉全身乏力意识迷糊，竟伏在马背昏厥过去。

悠悠醒转之时，操师乞睁开眼方知自已侧卧榻上胸背缠着绷带，只见室内烛炬高照灯光明亮，林士弘兄妹、王戎及众营将领佳立于榻前守候。

“现当何时，当天战果如何？”操师乞目视林士弘急问。

林士弘面色黯然；“现下已是戍时，当天交战五万隋军伤亡过半，我军亦折损万人，始兴王中箭昏厥之时我已赶到南塘岸边急令收兵回城，刘子翊及败溃隋军已乘船逃离南塘了！”

“受此一箭竟使本王昏厥了六个时辰，莫非……我中的是毒箭?”操师乞心中一惊出言追问。

待见林士弘沉默，王戎及众将尽佳面带悲戚，操师乞已然猜到自己大限将至，忽而苦笑道：“自从操某矢志反隋起义之日起，就预料必有一天血染战袍马甲裹尸，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只可惜今天功亏一篑杀不了刘子翊，还损折了万名将士，我实在是死不甘心啊！”

操师乞话音刚落，忽觉呼吸困难四肢渐冷。众人察觉有异齐声惊呼，一直立于床榻之末的军医急步上前以手搭其腕把脉。

须臾，军医长叹一声打开药箱，以数枚银针分剌其身数处大穴。

“始兴王体内之毒已漫延至五脏六腑神仙难救，我以银针剌穴之术暂且护其心脉聚其气息，请林将军及王司马尽快敦促其交托身后之事。小可人事已尽还请将军见谅！”军医在林士弘耳边低声叮嘱其事，然后悄然告退。

弥留之际，操师乞以自己盔甲佩剑赠予林士弘，并当众将之面郑重其事嘱托道：“你我结盟起义以来，名为将帅情同兄弟，我死以后，贤弟即为鄱阳义军统帅，务要继领部众完成为兄未竟之鸿图伟业。为兄另有三事相托：一、为免兄死后遭受隋军挖墓戳尸，请将兄遗体火化后葬在新义操家村南面山麓，墓前不立碑不封土以樟树为记；二、杀刘子翊为兄报仇重振军威，并将其首级带到兄墓前祭告；三、为兄父母早亡，兄之遗孤就托付给贤弟了！”

林士弘当即跪在榻前举剑立誓：“兄之遗志，士弘将铭记于心终生不忘；兄之嘱托，士弘也誓必达成，我定以此剑将刘子翊袅首，带到墓前焚香告慰兄在天之灵；兄之遗孤，士弘定必妥善安置。”

当夜亥时一刻，一代隋末枭雄名震江南的反王操师乞，因箭毒攻心瘁于豫章始兴王府内，死时年仅三十五岁。

林士弘连夜在始兴王府院内开设灵堂安放灵柩，以供豫章城内全军将士轮流拜祭操师乞英灵。当夜全军恸哭俱缟素，万人悲痛齐举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