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王戎献计夺豫章

刘权弃战自退以后，操林两人连忙扩充兵力加紧操练。一个月后，一万义军经过日夜训练，军容仪态已焕然一新，跃跃欲武。

接着，林士弘、林药师兄弟率领五千兵马先后攻下了浮梁、彭泽等邻县，既扩展了势力范围，又令鄱阳义军的名号在各地反隋势力中渐露头角。

十月二十日，深秋将至，鄱阳城内外气候转凉。

郡城临时帅府内，操师乞与林士弘兄妹及王戎正在商讨鄱阳义军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王戎主张义军攻取朝廷军事重镇——豫章郡，并博古通今禅述豫章的战略优势及地理位置：“豫章，水路四通，山川特秀，咽扼荆楚，翼蔽吴越”，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吴、越、楚曾在此地争城夺地。汉朝颍阴候灌婴定豫章筑土城，在此防范南越王赵佗进攻中原。豫章地处江南西路中部偏北，赣江、抚河下游，濒临鄱阳湖西南岸。东连余干、东乡、南接临川、丰城、西靠高安、奉新、静安，北与永修、都昌、鄱阳共彭蠡湖，南北距离约二百四十里，东西距离约二百二十里。全境以平原为主，东南相对平坦，西北丘陵起伏，水网密布，湖泊众多。”

林士弘望着操师乞说：“目前我军已据有鄱阳、浮梁及彭泽三处郡县，兵力达到两万人马。既然豫章地处咽喉要道意义重大，始兴王当纳先生之议首攻豫章郡以作王城之所，然后挥军向江南各地逐步扩展以掌控全境。”

“定都豫章深合本王心意，就依先生之议行事，”操师乞略一思索后语带征询之意问：“三天之后本王亲自率兵攻打豫章郡，贤弟与先生此刻可有速战速决、出其制胜之策？”

“豫章郡乃朝廷军事重地，郡防兵力不容小觑，若要速战速决，本将认为不可强攻只宜智取！”林士弘转而语带关照地说：“始兴王既为我义军首领，当坐镇帅营运筹帷幄，何必亲自征战，出谋划策之事自有先生分忧，攻城掠地之事就交由本将代劳吧！”

操师乞闻言哈哈一笑，推心置腹地说：“在座都是自己人，除了王先生为大儒外，我们都是农民出身。身为主帅，若不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又何以令将士奋不顾身浴血沙场。在这乱世之时，群雄并起，我们若不把握时机扩充势力扩展地盘，迟早被别人吞并蚕食！”

众人听后无不对操师乞心悦诚服敬意徙增。王戎当即说：“在下赞同林将军的看法，我已想好一计，若想出奇制胜，不妨来个‘兵不厌诈’之法诱敌开城攻其无备！”

待王戎将想法说出，众人佳觉计策可行。“我军中有两千隋朝降兵，为防战前泄密，此计须由一位心细勇悍的将军率军到达豫章城外方可实施，始兴王与林将军及在下，只须待我军前锋兵马入城厮杀后再挥军增援即可万无一失！”王戎环视众人语带慎重之意。

十月二十三日夜，二更时分，月明星稀荒郊静寂。

离豫章城东门五里之遥的乡道上，三千人马从树林中跃出迅速集合。队伍装束整齐打着大隋旗号，在三骑战将的率领下，直奔豫章城而来。

队伍抵达豫章城东门城下，为首将领白面无须手执方天戟，向城头守军高喊：“本将乃御前四品骠骑将军，奉诏过境讨逆，速报郡守开城放行。”

一听来者乃奉诏讨逆将军，城头守将不敢怠慢，下城快马急报豫章太守。

一刻光景，太守身俱朝服奔至城头与城下首将施礼相见，来者肃然道：“本将乃御前骠骑将军林药师是也，奉诏率军清剿饶州贼寇，今从豫章前往鄱阳讨贼，烦扰太守开城让本将兵马由北门过境。”

其时隋朝五行尚火，旗帜鲜红，豫章郡太守见城下兵马着装整齐高举大隋旗帜，而且三骑将军为首者身穿明光铠，确为朝廷四品将军甲胄，当下深信不疑，命令郡城守军大开东门，放其兵马由北门过境。

东门开处，骠骑将军一马当先，三千人马高举刀枪长驱直入，城门前数名守门隋兵，尽佳被蜂拥而入的“友军”乱刀斩死。

三千兵马甫入城内分兵突袭。骠骑将军弃马登阶，率一千人杀上东门城头；另外二将分兵突袭太守府衙及郡城兵营。

豫章太守被骤然而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仗剑望着立于面前的骠骑将军悻悻地道：“你是何处贼寇，竟敢举我大隋旗号冒充骠骑将军诈我开城？”

“我乃鄱阳义军将军林药师，你既为镇守一方之郡守，岂不闻‘兵不厌诈’之道。我到彼郡之前先让三千义军临时换上隋朝军装并打着隋朝旗号，便诈得你中计开门了！此时我已分兵突袭城内军营及太守府衙，你率众归降尚可得到重用，否则义军后援一到，你必走投无路全军覆没！”林药师直视豫章太守语带嘲讽。

“本官乃朝廷命官，既然中你诡计引狼入室，战死便是，岂能背主投敌与匪为伍！”豫章太守悖然回骂。

林药师大怒，挺戟直剌其咽喉，太守举剑还击，二人剑戟相交全力相斗。

两军在东门城头展开混战，一时间人声鼎沸、哀声四起，血流遍地。林药师所率之兵本为操林两村的嫡系士兵，个个训练有素以一挡二。城头守军虽奋力抵抗，却挡不住义军的勇悍气势，未及一刻，城头隋军伤亡过半步步后退，被义军逼至城头一角进退无路。

远方急剧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纷至沓来，义军后援兵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无数移动的点点火光，犹如一条连绵不绝的光带，由远而近飘至郡城东门。

与林药师苦斗了数十回合体力不支的豫章太守，被林药师一戟剌中前胸当场毙命。

“豫章太守已死，汝等再不弃械投降，杀无赦！”林药师面上杀气腾腾，两眼扫视着城头一角垂死抵抗的数百隋兵声如巨雷。

城头残余守军骤听太守已死，斗志尽失纷纷抛下刀枪跪降。

汉朝初期颍阴候灌婴所筑的豫章城达方圆十里，城有六门，南曰松阳门，汉代称为松阳郡，西二门，其一曰昌门，其一曰臬门，东及北一门，以东北为名。晋太元中，太守范宁自东门增开一门设为东阳门，以对臬门，开北门以对松阳门，城内八门相望，通路直指。后汉永平太守张躬筑塘引赣江下游之水以通南路，使南塘之水与江水相连。

义军五千后援兵马涌入东门，操师乞按王戎计策兵分四路：一路协助前锋队伍占领太守府衙；一路由其率领协助前锋队伍围剿城内兵营顽抗之敌；骑兵卫及亲兵卫都尉各自率兵从西门及北门出城追杀外逃隋军。因豫章郡南门郊外为南塘水路，直通赣江，义军马步两军故放弃追杀从南塘水路驾船逃入赣江下游的残余隋兵。

城内战事持续至三更停熄，府衙散兵与营房突围逃窜的隋兵被义军马步两军斩杀千余人，其余全部弃械投降。

操师乞携同林士弘兄妹及王戎连夜清点府衙库房官仓物资，发现库中贮藏有金银数万两，刀枪、盾牌等军械数千件，绸缎共百匹，官仓里现存军粮足够一万兵马食用一年。

操师乞喜出望外地对王戎笑道：“想不到豫章郡官衙库存竟然如此充足，这些军械、粮食还有官府掠夺的民脂民膏，正好为我义军所用。今夜顺利拿下豫章又收获丰厚，先生当记首功！”

王戎却态度谦恭地说：“王戎只是略尽片语，不敢居功。豫章郡全赖义军将士浴血奋战所得，始兴王当论功行赏激励将士。”

“先生之言深合我意，明日上午出榜安民、开仓放赈，本王将在太守府衙集合储将论功行赏，并犒劳全军与将士同饮。”操师乞语带豪迈步出库房。

翌日上午，秋阳高照秋风阴凉，府衙内操师乞安坐案台，十名亲兵各捧摆放金银的托盘立于其后，义军储将按品级高低分坐两旁。

操师乞目光环视台下众将朗声说：“鄱阳义军起义抗隋以来，连连告捷所向披靡，先后攻下鄱阳郡、浮梁及彭泽等邻县，全赖在座储将率领义军浴血奋战而来。本王一直想廖表寸心，恨身无寸物未能如愿。豫章之役所获颇丰，今天本王当对诸君论功行赏。”

在座储将，多是农民出身饱受饥贫之苦，加入义军除为了摆脱徭役反抗压迫外，还想通过战绩谋求权位升迁，心中对利禄富贵自有一种趋之若鹜的向往。除林士弘与王戎心平气和外，其余人尽佳心花怒放满目期待。

“自本王率领操家村乡邻与林将军义军结盟起事以来，承蒙林将军兄弟协助本帅首先攻取鄱阳郡，助我安身立命，继而率军攻陷浮梁、彭泽等邻县，实为本王之左膀右臂第一功臣。本王今封其为义军飞虎上将，并赏赐金银共一千两、绸缎五匹。”

“谢始兴王封赏，钱财对本将无用，我只领军职而不受财帛，望乞见谅！”林士弘一揖到地，婉拒赏赐。操师乞不允其意，林士弘只好接受赏赐。

操师乞加封长史王戎为始兴王府司马，赏赐白银一千两、绸缎三匹；封林药师为骠骑大将军，赏赐白银五百两；其余在座军官各赏赐白银两百两。

豫章郡内乡邻及远近灾民无不踊跃加入义军行列。短短三天，豫章郡城的义军兵力达到了两万人，操师乞与林士弘又加紧操练新军以待备战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