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马族的战争（二）

分不清白昼的森林里，在箭矢飞烁的黑暗中闪烁着三个年轻魔法师的身影。

“弗尼可！”艾丽边追边喊道。

如果不是弗尼可突然急刹车，艾丽和乔治也不会追上他。

“我们...要去...哪里...？”乔治大口喘着气说。

弗尼可注视着树林里快速闪过的黑影。

突然间，从树林深处传来嗖的一声。

“躲开！”弗尼可喊道。

三人立刻猫着腰躲藏在身边尽可能能保护自己的东西旁。

弗尼可、乔治和艾丽面面相视，像之前看到三个巫师一样谁也没有出声。

耳旁，一丝惨叫声也没有，真是静的可怕。

正当三人慢慢站起身的时候，忽的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正落在三人跟前。

乔治心想，不会又被当做侵入者了吧。

弗尼可直视着眼前的身影，高大强壮的身躯，刚强有力的马蹄，披散的短发，月影般神秘的刀疤眼。他单手紧握着一把形如弯月的弓箭，腰间挂着一个巨大的箭筒，上半身虽然被披风半裹住但是一道带着血迹的长条伤疤还是很明显的露在胸前，就像是在山谷里浴血奋战的英雄。

这个雄性人马三人从未见过，虽然他们在魍部落见过不少身材魁梧的人马但是这个绝对从未出现过。

“你是...卫斯理？”弗尼可猜测道。

就在弗尼可说话间，雄性人马快速的抽出一支灰色的羽毛箭搭在弓弦上直指着弗尼可，一旁的艾丽和乔治全部屏着气注视着两人。

弗尼可和眼前的人马四目相对，一个是好奇和疑惑另一个是警觉和刚毅。

“卫斯理！”忽然，从乔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要伤害他们！”

乔治转身正看到从黑夜中跳跃而出另一个高大的人马并落在名叫卫斯理的雄性人马的旁边，此时她也紧握着弓箭正对着卫斯理，听声音似乎是艾丽斯。

“艾丽斯，你怎么和人类交上了朋友？”卫斯理头也没回的说，“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弗尼可正要解释时，艾丽斯抢先说：“他们正要离开这里，我是他们的护送人。”

卫斯理突然转过身面对着艾丽斯，手中的弓箭稍微放低了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弗尼可从艾丽斯的眼睛里看到卫斯理刚才冷毅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冰冷的温柔。

艾丽斯慢慢靠近卫斯理，此刻两人都在缓慢的放下紧握的弓箭。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艾丽斯的双眼温柔的看着卫斯理，可能是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熟悉的眼神了吧，卫斯理稍微有些不太习惯，他略微偏了偏头。

“帕哈尼的死，你查清楚了吗？”卫斯理轻声问了句。

艾丽斯摇了摇头，同时顺着眼角流出少许泪水。

卫斯理正要替艾丽斯擦抹眼泪时，艾丽斯的弓却忽然抵在了卫斯理的腹部。

卫斯理朝艾丽斯微微一笑，然后再次紧握着弓箭迅速的窜进了树林里。

当卫斯理离开后，艾丽斯低着头快速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又恢复了冰冷的眼神直视着弗尼可等人。

“艾丽斯。”弗尼可说。

“你们怎么没走？”艾丽斯冷酷的说。

“我们想帮你查清你弟弟的死因。”弗尼可非常坚定的说，不知是从哪得到的勇气。

“不用，我们不需要人类的怜悯。”

“可是...”

艾丽斯忽的将弓箭对准弗尼可的心脏。

“我说，没—必—要。”艾丽斯的每一字都铿锵有力。

“不，艾丽斯，这很有必要。”弗尼可坚持说。

但是艾丽斯并没有说话，拉弓的手微微向后移动着。

艾丽紧张的盯着艾丽斯拉弓的手，乔治此刻只能睁着双眼呆呆的看着艾丽斯和弗尼可。

“我们见过雷恩，他的话或许对你有帮助。”弗尼可希望雷恩的话能让艾丽斯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

听到雷恩的名字时，艾丽斯拉弓的手暂停了会不过马上又缓缓的往后移了点距离。

“就算你不相信我们，卫斯理的话难道你没考虑过吗？你们部落之间的战争肯定是个阴谋！”弗尼可努力的吼叫道。

艾丽斯的手再次停了下来，但是仍然没有松弛。

就在这一瞬间，艾丽斯拉弓的手猛地放开，弦上的箭快速的射了出去径直飞向了弗尼可。

“不——！”艾丽尖叫了一声。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支箭竟然是从弗尼可的耳旁掠过，就像是海鸥的利爪轻轻的从水面上擦过丝毫没有伤到弗尼可。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黑影倒在了弗尼可身后。

弗尼可转身看去，发现是个成年的雄性人马，不过已经死了，而艾丽斯刚才射出的那支箭正好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雄性人马的心脏。

艾丽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而乔治已经被吓得魂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弗尼可十分镇定的站在原地。

“是科尔的手下。”艾丽斯从已死的人马身上拔下了箭，擦干血迹后快速放进了腰间的箭筒里。

“你怎么知道的？”弗尼可问。

“我注意他（指科尔）很长时间了，自从弟弟将他带回部落后我就对他一直不太放心。”

“他不是你们魍部落的成员吗？”听艾丽斯刚才的话，弗尼可觉得艾丽斯似乎是在说别的部落的成员。

“当然不是，我和卫斯理曾调查过。”

“那他会不会是其他部落的成员（指幽静森林的其他部落）？”弗尼可看了眼已死的人马，双眼惊讶的凸出看起来他在死之前丝毫没有注意到艾丽斯射箭的那个时刻。

“不可能，在幽静森里只有我们两个部落，除了魍和卫斯理的魁部落外幽静森林里在没有其他部落的人马了，并且卫斯理也从未见过他（指科尔）。”艾丽斯检查了下躺着的人马，“科尔一到这里就主动接近父亲并想努力讨好弟弟，但是弟弟跟我一样不愿相信他，一直以来都是科尔在照顾父亲，父亲对科尔深信不疑。”

“科尔不是帕哈尼带回到你们部落的吗？”弗尼可问。

艾丽斯仰望着头顶没有星光照耀的黑夜，短叹了声。

“弟弟是在捕猎的时候从一只凶猛的魔兽口里救下的科尔，虽说我们人马族分为不同的部落并且每个部落间彼此的交往也不是非常密切但是看到其他部落的人马受了伤或是处于危险当中我们还是会伸出援手的，不仅如此，”艾丽斯停顿了会，朝弗尼可等三人微微偏了一眼，“即使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类，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三人相互对视了会，看来人马也并非天生是野蛮的魔兽。

“帕哈尼的死是谁最先知道的？”弗尼可问。

“就在我们两个部落的首领在商议我和卫斯理的婚礼时科尔拖着弟弟的尸体爬了回来，从科尔口里得知是魁部落的哨兵射死了帕哈尼，从此我们两个部落不再友好，战争不断。”艾丽斯说完，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弗尼可陷入了沉思。

“科尔的话不可信。”沉思之后，弗尼可非常肯定的说。

“我也不信，但是部落大部分人都信，父亲也是，我和卫斯理都没有办法说服他们。”艾丽斯无奈的摆了摆头。

“你检查过帕哈尼的尸体吗？”忽然间传来卡诺夫的声音。

艾丽斯警觉的注视着艾丽，过了会后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没有。”艾丽斯犹豫了一会，说。

“为什么不去查查？”卡诺夫接着问。

“不，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他们（战死者）的尸体。”艾丽斯说。

“没有调查过，就不能证明帕哈尼的死一定就是魁部落的人（指人马）所为。”卡诺夫说。

弗尼可也同意卡诺夫的观点。

艾丽斯望着黑夜，久久没有说话。

弗尼可期待着艾丽斯的决定。

“我可以带你们潜入到他们（指死去的人马）的葬区，但是你们不能呆上太长的时间。”艾丽斯说。

弗尼可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艾丽和乔治，艾丽先是莫名的看着弗尼可然后点了点头，而乔治则是一脸的恐惧。

“上来吧。”艾丽斯的后腿半跪着，对弗尼可等三人说。

“你要我们骑在你的背上？”弗尼可看着艾丽斯平滑的后背问。

“上来，必须赶快。”艾丽斯依旧冷酷的说，头也没有摆过。

弗尼可看了眼艾丽，艾丽明白弗尼可的意思，她第一个爬上了艾丽斯的后背，接着是弗尼可。轮到乔治时他犹豫了会最后还是艰难的爬了上去，不过骑上去后乔治立即后悔了，光滑的马背令乔治怎么也坐不稳，但是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人马们平时由于训练和觅食经常要在树林里或是各种肮脏的地方他们的身上不会时常保持清洁，即便如此他们有时也会在清澈的小河边或是相对来说比较缓和的瀑布下清洗身上的尘埃和泥土还有血迹，雌性人马清洁自身的时候一般会比雄性人马多些。在幽静森林里，有一种特殊的清泉，它一年四季都会流出清澈透明的泉水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不会解冻，而这种清泉是生活在这里的魔兽和灵兽们的最爱同样更是人马们清洁的最爱。据说无论何种生物只要在每一季的头一个月的第一日在这清泉下沐浴过，之后直到每一季度的月末那天也不用再清洁，并且全身还会带着这泉水的清香。

当三人刚骑在背上时艾丽斯忽然间猛地站了起来，三人立刻紧紧的抓住艾丽斯背上的马毛。艾丽斯往后看了眼弗尼可等三人，然后她前腿猛地朝天一扬，接着迅速的朝魍部落的方向跑去。

黑夜中，铿锵有力的马蹄声穿越在幽静森林里，艾丽斯快如闪电般的黑影穿梭在森林间如同一只黑夜精灵。

马背上的三人紧紧的抓着艾丽斯的马背，此刻弗尼可感觉像是真的骑在了马背上朝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奔跑而去，迎面吹来的风非常清新和凉爽。坐在弗尼可身前的艾丽即紧张又兴奋。只有乔治是一脸的痛苦，两眼始终不敢望着前方。

当即将接近通往魍部落的石洞时，艾丽斯突然放慢了脚步，最后稳稳地停在距石洞一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