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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要下雨未雨筹谋
“如今天下形势,我们江陵城傍依大江,大江北上就是隋国。”
“隋国初立四载,势大强凌,喔,对了,你出生于二月,他们立国也正正好是那年的二月,有些巧合对吧。隋北有突厥牵制,国主又与隋主有旧,与我国一直和平相处,方才有现如今的平安,我南方有邻国南陈国,南城几百年来纷乱无比,几历朝代,却代代积弱,昏朽不堪,直至南陈。
南陈的开门君王实是英雄,中间两代帝王亦无功无过,几代传下来也是有些积累,不过现今……唉!现今的南陈帝王却是荒淫无道,昏庸至极,好色而不理朝务,久而久之,身边奸妄便是得势,如今摇摇欲坠,只怕北边的隋国已经是磨刀霍霍了。”
“咱们江陵就立于这样的两国的之间,现在形势还看不出来如何,其实却正是已经势如累卵,稍有异动,立时便是倾巢而覆,囡儿不可不知。”萧芨还在哪里吧拉吧拉,一套一套的成语,连同他自己的看法,与平时书写的文言文,都一书包一书包的丢了出来。
幸好听众是萧晴,任何一个三四岁的小BABY,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
小小的梁国,北依大江,江再北是那什么隋国,南有一个南陈国。在萧爹的口中有些小强大,历代的皇帝虽都没有细说,明明都是也都各有千秋,只是萧晴明明嗅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现在这个国家的形势,明摆着就是一颗钉子。南边陈腐积弱,北边新国强盛,哪里是什么有旧?分明现在是休整。这西梁就是对方捏在手里的尖刀,只要北边一安顿准备好,立时便会拿这尖刀来对付南边的那个陈国。
就是送死的!炮灰!探路石!等等形容词纷纷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国破之后,便是家亡,帝国固然会完蛋,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怕到时,平民百姓固然只会落得个家破人亡,而萧家自然也落不了任何好。自己则更不必说了。
刚才还听到萧芨爹说很有可能皇帝这次的重病是被下毒,在这样糟糕的形势下,如果皇帝突然死了,会怎么样,想都不用想。你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又怎么样?是太子又怎么样?能当几天的皇帝?到时能不能把命留下都是两说,北边那位对你爸信任,不等于对你信任,转手之下你就成空……
早两年动手还好说,现在人都休整了三四年了,已经有点底子了,你就这么就动了手了?北边那位要是什么动作也不会有那才是怪了。所以这什么梁国,时间确实是不多了,只要皇帝一死,就算明天突然说此朝已换,萧晴也不会惊奇。处在这样的地势,外有强敌饲机而动,内里自己还想着急着夺位。三百来里,不过就是那么三百来里!这样的宝座有什么好争的?……嫌命长也不是这样嫌的。
“囡囡……囡囡!你嘴一直张这么大不累?……”却是今日吃惊吃得太多,这嘴巴张大了都忘记了闭上。她赶忙把嘴合上,这才感觉到腮帮子一阵酸痛。
“爹爹,家里有地窟吧,平时我们放些吃的喝的进去存起一,到时若真真乱起来咱们就全家都钻地底下去,躲起来,直躲到风平浪静再出来。”萧晴在一板一眼的道,细细的设计着未来起来,她没有发现,萧芨望着她的慈爱目光现在都带有审视了,时间紧,管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了。
小命就这一条,加上两条大人的命,必须得保。她没发现原本在她的计划里,仅仅只止是自己的平安,如今萧芨夫妻已经被她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历史的大流她已经一脚踏入。
暗流潮涌,每日只要天气好,萧芨就总会带着萧晴蹲在那些土堆的边上玩,地上有泥块堆成的或山,或谷,或以树枝在地上划出的“河流”,几片树叶布上后的“树林”,兵从这里来,将在那里截,水要怎么引,城要怎么磊,中间还夹杂着某帅练宫女兵砍美人头的故事。这课上得是极其生动。
萧芨手拿着一根箸筷,一边比划,一边讲解着。这种学习萧晴极为喜欢,有时萧芨讲解完了一个时辰,她还会闹着再持继上一个时辰。直到萧芨的嗓子受不了要去休息,而精力过人的萧晴,听完了课每天还要自己玩上个老半天。真的,没见过人会这么狂热的玩泥巴……以至于萧妈妈每天一见到萧晴的小衣服这气就叹个不住。
这一日,萧芨讲课讲解上一个小时,就会让萧晴自己玩上个一些时间,如何让爱玩的小囡儿认真学起来。萧芨着实是费了不少脑力,最后,他在后院里拨土堆为山,划地为谷,挖小渠为河,带着小囡一点点的边玩边学。当他画出几河时,萧晴黑线了,几河?几河?这一整个几字的形象,不知在自己学习地理时看过多少遍,可不正是那条中国的母亲河,黄河吗?
长期小兴土木的萧府里,现在不显眼处多了一处狗洞,表面上看,能容一成年人勉强的缩着全身通过,洞的后面,是阴暗的一条小胡同,小小的胡同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动,外面也有一些柴草堆彻,这是萧晴视察了好几次后决定动手给挖掘的。萧爹与萧妈也都知道,那位下人则不知道。不过萧爹萧妈却不知道,在这狗洞的下方,其实还内有乾坤,那里的地下,已经被萧晴挖出了一个坑,足可容纳下一个人,并且,在洞的边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坑,里头已经放着足够吃几天的干馒头,干面饼,干肉,甚至还有几支装满了水的竹筒子。在地下的坑上,一张硬席覆盖着,席上,干燥的泥薄薄的铺着,故意的去看,也不能看出来特别的地方。
从狗洞钻出去的小胡同延伸过去的北边的二十多米处,在一个长年堆柴的柴垛下,柴垛背靠的房子的地方,也有一个狗洞,这个狗洞早已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房子也是间废旧的房子,主人家没出现好多年了,或是战火,或是搬迁,谁知道呢?失修,残旧,漏雨,一般情况下,短时间是没有可能会有人入住的。在这城里,像这样的房子不知还有多少。在这旧房子里,大部分的地方都很潮湿,只有那柴房是最好的,于是,萧晴在这柴房里花了不少的心思。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底下,被她掏出了一个能容得下两个人的洞。食物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她一个小小孩子也不可能拿得到很多的食物,要做到大人不疑心并不容易。她花了不止一个月的时间来做这些,当做好这些准备的时候,五月的知了鸣叫起来了。
五月的江南往年是极多雨的,但是今年自清明已来却仍滴雨未下,这其及少见。天气酷热,张皇后却没有半点怨言。陪伴着气息焉焉的皇帝,或是换衣或是喂食,皇帝已经认不得人了,那些吃食就算进入他的口里,也会从口角边上流出来,人就算是在他面前晃动,他也毫无反应。
隋派太医至梁国为隋帝故友梁帝诊病,把脉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对张皇后说,要为皇帝准备好后事了。第二日见过太子后,不知道和太子说了些什么,隔天就直接从江陵离开子。太子瑞瑞不安的望着隋太医离开的方向,忧心衷衷。眉心与眼窝之下,重重的黑色深影,就算面色再暗,也无法让眼窝下的黑色映浅半点。
张皇后叹了一口气,儿子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不想再去猜,多少急风骤雨都过来了,甚至最小的女儿也被她丢弃,可是该来的还是来的,千算万算,对西梁有威协的不是将来一统山河的未来大帝,更不是那刚刚出生的小小女婴,而是这本已积弱更是内处交迫的处境。
她懂,她什么都明白,只是帝皇的想法到了一定的时候总是会变得难以猜测,多疑的君心,才是罪魁,若不是皇帝变得越来越是多疑猜忌,太子也不会突然发难,这宝座迟早都是他的,如果不是被逼得太紧,他又何苦冒这天下之大不讳。
西梁太子萧琮现在,满心满腹的苦。南边来了人,说从南边逃出来一位北边一位极为重要的人,让他要注意,并且帮忙捉捕。如果捉到这一位的话,南陈那边一高兴,定会对西梁的未来有许多的好处的。这对于现如今前途未明的江陵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极大的保障。但是萧琮不这么想。
南朝如今已深深腐朽,这样的一个政权自己都尚且不能自保,哪里还有余力保谁扶谁?西梁一直跟隋国走得很近,算是隋国阵营,他最多是两不相帮。捉北边的重要的人?他要是真的捉住了,只怕是放也不是,关也不是。北边兵强马壮,政务上历精图治,治人又重休养生息,隋帝是位有为的帝王。真要捉了北边重要的人,他就等于是自己跳进火坑了。
之前,隋国那位来看父皇的“太医”走前跟他说了‘顺带’的提点了一句,他将是西梁新君,理应到隋都大兴城一趟,领受封号,听受隋帝教诲,让隋帝知道大梁仍然忠心。他很害怕,他这一去以后就别想回西梁来了。这位“太医”这次来,明显只是确认西梁皇帝的现状,现在现状已经明了,又已将隋帝的意思带到了,不日他就会回去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