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亡犀剑断
时间就是独孤洵的命,他们很清楚这点,而拍卖会上,他们以强硬手段拍下通天生死棺,算是与一股未明势力对上了,与萧家的愁怨也更加深厚,不过独孤绍兴不在乎——为了幼子,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此行回程必然艰险重重,不过既然我们选择明目张胆的运送通天生死棺,就要做好迎接死敌的准备。”独孤绍兴道。
李闯本来建议他们来个金蝉脱壳,先让人做个假棺派人运送,而后再将真棺送回去,可是这么一折腾,必会耗费数日时间,独孤洵根本等不起。
“我独孤家怕过谁?”最终独孤绍介不耐众位兄弟的讨论,轻抚着亡犀剑,趁着难得的安静道,最终独孤绍兴谢绝了皇甫寅和李闯的好意,决定就这么运送回去。
李闯最终也是无奈,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带着七人走到他的房间,打开一条密道,独孤家七兄弟对此目瞪口呆。
“走这条密道,前三个岔口左拐,中间五个岔口右拐,接下来两个岔口,一左一中,最终会到达离城外十里的乱葬岗,不要走错,否则别怪我害了你们!”李闯道。
独孤绍义以及独孤绍德却有些犹豫,这应该是李家最重要的秘密之一才对,怎么会随意让外人知晓?独孤绍兴也看着李闯。
“我说过,我不会害你们,绍兴兄他日有空,还是抽身走一趟去除掉那个蝠灵族之人比较好。”李闯似有意似无意道。
独孤绍兴面色骤变,带着不可思议地神色,颤声问道:“你竟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你是……”
李闯摆摆手,“你知道就行了,快走吧。”
目送着他走入密道,李闯自语道:“风雨飘摇又一代,这次先出去避避风头,唔……去皇甫家好了,反正最后还是要去那的……”
独孤家七兄弟带着通天生死棺穿过密道,最终在乱葬岗路过,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人知道,此时李家已经人走茶凉。
萧潜站在李家大门前,周围数百人皆手举火把,看着里面一片狼藉,不无惊诧,向一旁的江家家主道:“谁来动过李家?”
“这……”
此时,十几道黑影如同幽灵般踏着城中的民宅,已经到了城外,骑上快马,正向着良州城方向追去。
已经离开李家一百多里,独孤绍兴越走越往后,最后成了押送队伍的最后一个,就像是一条尾巴缀在主体后方,与主体距离越来越远。
独孤绍介也觉察到了什么,对几位哥哥道:“二哥,三哥,你们加快些速度,一定要尽快到达良州城。”他说罢,也放缓速度等独孤绍兴。
“大哥,是不是有人跟在后面?”
独孤绍兴摇摇头,又点点头,道:“现在还没有,不过再过一会儿就难说了,你仔细感受一下。”他说着让独孤绍介手紧贴地面。
通过过地面振动来探查来犯敌人是军队中经验老道的大将常做的事情,不过感应能力差一点的就用耳朵听,独孤绍兴青年时曾经从军四载,深得军中上将赏识,本有机会留下,最后不愿留在军营这才重归故里,因此还懂一些军营里的手段。
“来了!”他才刚抬手,独孤绍介尚未来得及感受那股振动,一阵急促的马蹄已经来到,天空中竟也有两道黑影在盘旋,独孤绍兴变色,“镇座山河雕……”
这是两头如同乌云一般的巨雕,张开双翅后足有近十丈长,地面上投下它们的影子,遮蔽了一大片山林。
“李家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你们独孤家买了不该买的东西,二者皆应屠灭,不过现在李家不知所踪,也只有先收回那件东西了。”
天空中传来一阵清晰冷冽的声音,正是从镇座山河雕上传下来的,同时,地面上几匹马已然排成一排,面对着他们,还有几匹则在另一只镇座山河雕的引领下向着四周搜索,找寻通天生死棺的踪迹。
“冲上去,与老二老三他们会合!”独孤绍兴小声对独孤绍介道,如今只能倾全族之力与之一战,两人立即以最快速度在林梢间腾跃,向着前方独孤绍义等人所在方向奔去。
“他们是谁?”独孤绍介问道。
独孤绍兴止住他的话语,道:“别问了,那是个我们惹不起的神秘势力,不过幸亏他们没有四十九子齐出,否则整个下四家全部合起来也打不过。”他说的稀里糊涂的,不过独孤绍介感觉似乎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不该打听的事情他不打听就是了,也就没再深问。
几匹马和镇座山河雕上的年轻人并不着急,他们没必要追逐,前方已经有他们的人,而独孤绍兴不过是与自己兄弟会合罢了,这还免了他们的搜索之苦。
独孤绍义之前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长兄和幼弟的消失,立即感到不妙,对身边的皇甫寅道:“皇甫兄,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皇甫兄是否有空,帮我大哥将这通天生死棺送回良州城,助我那可怜的侄儿解毒,我等七兄弟不胜感激!”
皇甫寅很爽快的答应了,正要离去之时,在旁边一个草丛里,李闯突然钻出来,“皇甫寅,快带着通天生死棺进密道,我送你们前往良州城。”他的语气很仓促,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
皇甫寅等人知道情况紧急,合力将通天生死棺送入密道,重新掩盖好,独孤绍义等才刚送走皇甫寅和李闯,上方一声雕鸣传来,一道黑影划过天空,在朦胧的月色里留下一道残影。
地面上缓慢的马蹄响起,独孤绍介和独孤绍兴从后方赶来,七人都迅速拔剑,七口寒光闪动的亡犀剑皆吐露剑光,被七兄弟以不同的姿势持着,同时他们所在的位置隐隐之间似乎产生了联系,有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
而来袭的十八名骑乘骏马的年轻人也纷纷露出自己的兵器,有的是刀,有的是长矛,有的是大戟,也有的是匕首,天空中两头镇座山河雕背上的年轻人,一人背负着一口长剑,一口漆黑如墨,连月光与之接触后都立刻消融,另一口则如霜似雪,散发清辉。
两人都轻咦了一声,其中背负着墨色长剑的年轻人开头道:“通天生死棺不见了。难道真的被你们金蝉脱壳,用别的办法盗走了?”
背负雪白长剑的年轻人道:“那就速战速决,杀!”他的话语落毕,十八匹骏马上的年轻人齐声回应道:“遵生死二剑主之令,杀!”
虽然只有十八骑,但是杀声还是穿云破雾直上九天,仿佛天穹也为之变色,月亮不再洒下清辉,逃遁到了乌云里面,十八骑各自挥舞着兵器杀向独孤家七兄弟。
七人各自挥剑踏着玄妙的步法迎战向冲杀过来的十八匹骏马,转眼之间这里便被剑光和一道道光影充满,碰撞之声清脆刺耳,如若穿金裂石。
独孤绍兴迎战一名手持长刀的年轻人和一名挥舞流星锤的青年,三人战成一团,彼此之间刀光剑影,招式大开大合,疾时如光似电,猛时有如大石坠落。
三人是最稳定的战团,不过他们的波及范围也是最大的,几乎是边打边转,战场时刻在转移,速度也是快到了极致,移动起来只留下残影。
独孤绍介也是不断地击退想要来攻杀独孤绍兴的人,同时想寻机会插进去助独孤绍兴将他们击溃。
独孤家七兄弟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可是每当有人陷入危局时,总会有另外至少两人及时抽身来援,彼此之间联系很是紧密。
“这终究不是完美的亡犀八剑阵,不过是五分力的残阵而已,走吧,去破掉它!”手持雪白长剑的年轻人道。
两人如同两道闪电,其中之一扑向了独孤绍兴,另一人杀向了独孤绍介。
在三大年轻强者的围攻下,独孤绍兴顿时捉襟见肘,在防范不到的时候被雪白长剑划伤一臂,在他后退之时,雪白长剑的年轻人已经反手一剑顺势斩向独孤绍林。
虽然是翻手出剑,不过此剑竟然势沉力猛,如山岳般砸落,他轻斥一声:“斩!”
独孤绍林神色骤变,急忙横剑迎上前去,身体尽力躲避。
“不!”独孤绍兴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年轻人与他交战不过是佯攻,这一击才是他蓄谋已久的杀招!
铿!
“噗!”
独孤绍林,手中亡犀剑出人意料地被年轻人一剑斩为两截,自己也被年轻人身上透过剑尖发出的真气重创,口吐鲜血,当即昏迷过去。
在独孤绍介不解的目光中,只听又一声剑鸣,独孤绍德手中的亡犀剑也被雪白长剑斩断,而几乎同时,手持墨色长剑的年轻人也将独孤绍进的亡犀剑震断。
“亡犀剑怎么会…怎么可能!”独孤绍介口中喃喃着,转眼间自己便被打入下风,而独孤绍兴对此却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而他心中的杀意,也因为三个兄弟的重创而被彻底激起,手中亡犀剑露出凄艳的血红,与流星锤飞快碰撞。
本来他们就不占优势,如今亡犀剑折断,三个人重伤昏迷,他们越发艰难起来,最后只剩下他一人苦苦支撑。
独孤绍介被人长戟架在脖子上,独孤绍智亦已生死不由己,看着向自己压落的一杆长矛,一口朴刀,一只流星锤,独孤绍兴绝望地闭眼了。
这一战,独孤家惨败!
“走吧,师尊有令,不得杀害下四家之人,追回通天生死棺要紧!”年轻人淡淡说一句,一声哨响,镇座山河雕飞来,他轻轻一跃便到了雕背上。
而向着独孤绍兴杀去的兵器也瞬间停下,各自翻身上马,马蹄震动地面,迅速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