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了之后的自己

赤红之影与金色的王

第四章

为了之后的自己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再次突兀了清醒了过来。

明明数秒之前还独自的站在那个水天相接的世界之中，而那一份记忆此时却迅速的在脑中消散，在短短的一瞬间后，连“几秒之前”这个记忆都已经从我的脑海中流失。

“那到底……是什么？”梦呓般的说道。

已经无法找回任何记忆的残片，不过那种即视感还是完整的留在了我脑中，大概就好比无法回忆起某个单词的拼写，但是还记得自己曾经尝试背诵这个单词的事实一样。

呼……

被风吹抚在面部的感觉，这让还没能完全睁开双眼的我意识更加明晰了一分。

“呃……”

与之前被女孩抱在胸前的感觉不同，双眼已经能够感觉到光线，脸上也没了温热的触感，看来已经被女孩松开，不过啊。

呼……

带有体温的风，再次吹拂在了我的脸上，而我的脸却迅速的烧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不，应该说是接近贴脸的距离，是女孩还挂着几丝泪痕的睡脸。

呜，这什么情况？

背肌驱动着自己的腰向后弯曲却发现丝毫动弹不了，然后才感觉到一双娇小而有力的手环过我的后背紧紧的抱着我，而我的双手同样擦过女孩的腰肢，抱紧了她的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女孩相拥着侧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想要松开双手，但是右臂却被女孩的身体压住了，虽然她身体的压力不至于限制我的行动，但是本能的害怕在乱动时把她弄醒。

于是就怀着一种让我羞于表述的心情静静的看着女孩熟睡的脸庞，同时感受到脸上那一团无形之火正迅速烧灼着自己的理智。

呜……好害羞！好羞耻！好……总之就是被大脑中那股不知如何形容的冲动激得不知所措啊！

怎，怎么办？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该做点什么？？

在思考的疑问得出结论之前，身体又下意识的动了起来。

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我和女孩的距离就由无限趋近于零转变成了真正的零。

味道……不再是嗅觉，这一次是味觉。

我只感觉自己脑袋中的空白感再次显现了。

“呜，呜……”

女孩的双眼动了动之后并没有睁开，而在轻轻的发音后，她动起了自己的舌头。

没有发出过分的声响，房间中依然只有沉默之音，还没从“这家伙难道要醒来了”的惊吓中脱离的我唯能用仅剩的触觉来感觉她。

被那无以言表的触觉以及味觉刺激着，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都全是麻麻的感觉了。

嗡——我的大脑中霎时全是这种音效。

短路了，大脑绝对是短路了！

融化了……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烧的快要融化了，要连大脑一起烧掉了！

教科书一般的剧情，似乎之前一直在无意识行动的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眼，似乎在端详着我失去了表达能力的双目，嘴里的动作同时也停了下来。

呼……呼……

虽然下意识的认为，根据教科书般的剧情，我可能不得不在被揍、被骂和同时被揍被骂之间做一个非主动选择，但是打心底的感谢女孩停下了摧残我脑神经的行为。

眨了眨还朦胧的双眼顺带动了动自己的舌头，掌握了事态的女孩微微的睁大了双眼。

而我一面强忍满脸的火燎感，一面自暴自弃的也眨了一下眼睛，至于是什么意思就让她自己领会吧。

慢慢的离开了我的脸，大概还没从惊讶中脱离的女孩的双颊似乎也烧了起来，转变成了一种好看的羞红色，就像红苹果一样让人潜意识的想去啃一口。

啃一口，一口，口……

于是我不要命的潜意识已经指挥着我的嘴巴啃了上去。

咔擦……开玩笑的，代替牙齿咬食苹果的音效，我的牙齿咬住了女孩脸上发烫的嫩肉，只发出了默音。

噗……我的心在吐血，这特么铁定作死作大了！

赶紧指挥自己的嘴巴松口，从嘴唇上残留的温度意识到她的脸已经烧的不亚于我了。

在我想到该躲避她的目光之前，女孩先把自己的脑袋撇开了，刘海一下子就遮住了她的面容。

要，要玩脱了……这已经不是教科书上记载过的情况了啊啊啊。

梳理一下我从自己醒来之后，从女孩的立场来判断我做了些什么。

第一，虽然不清楚是哪方主动，但是毫无疑问在她醒来之前我们就已经……那什么了。

第二，我默默的享受了……不是享受应该是忍受？但是一般女生都会认为是享受吧……反正我就享受了她的味道以及触感，各种意义上的。

第三，我在她确实的理清事态并且表达心意之前咬了她一口……

先不说前两点，第三点无论起因经过结果，怎么看都是调情吧！是调情吧！是调情吧！！

啊啊啊啊我居然就这么咬了她一口，在她眼前咬了她的脸颊一口！

如果是用力的一口就算了，可以解释自己在梦游啊，我却是那种调戏一样的轻咬……自己想想都觉得脸要烧炸了，她会怎么想？？

女孩会怎么想？然而被发热烧的麻痹起来的神经现在才把自己的姿态状况报告给了我的大脑。

耶？

视野中能看出女孩正把双臂撑在我的脑袋两侧……咦，怎么回事？

迟钝的大脑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已经变成仰卧在床面上，而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压在了我身上。

诶，诶，诶？！

我这是被推倒了？

“苏文……呜”嘴巴在成功发音之前再一次被打断了，用物理接触的方式——剩下的话语完全不会外泄的全部传进了女孩的口中。

虽然满脸都是熟苹果的色泽，但是姿势上占了主动的女孩弯曲了双臂之后，已经又一次将我们的距离缩小为零。

她合上了双目的面容，让我的狂乱的心跳转变成一种微妙的悸动。

我……难道还要这般不像话的仅仅是颤抖吗？自问着。

这一次，明显的声响占据了房间中的沉寂。

………………………………

“哎呀，小猫总是说文曦很照顾他，学习上帮了很多忙，我和爸爸都很感谢你哟。”我的母亲满脸微笑的跟女孩说着。

“呃，嗯，橙子他总是很笨，不帮他的话我会很伤脑筋嘛……”似乎有些呆滞的苏文曦匆匆回应着。

等我们意识到时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然后母亲热情的招待苏文曦吃完饭。

我的天……我记得这家伙是上午来的吧？我们究竟花了多少时间来……

瞥了一眼身侧的她，没想到她也在偷瞄着我，赶紧把脑袋撇开。

一旁的母亲则呵呵笑着的看着察觉到我目光的女孩迅速的撇过头去。

“不过呀，文曦。”

“恩？伯母。”

“你们还小，并不是不能做那种事情，但是一定要注意身体哦，所有意义上的。”一本正经的说着。

“才没有做那种事情！”赶紧大声打断了母亲，不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会说出什么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女孩慌忙低下了脑袋，似乎在桌下闹别扭一样的扭了扭双腿。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她这样说了。

我差点把开饭前喝下的饮料连着刚刚下肚的晚饭一起吐出来。

你知道了什么？会注意神马？

而母亲则用一只手将脑袋撑在餐桌上，一脸满意的点头说着，“嗯，好孩子，伯母放心了。”

噗……这什么鬼。

“呐，小猫崽子。”又被母亲这般呼唤了。

“干嘛。”略带着某种厌恶或者说不甘答道。

应该说果然是我的母亲，似乎对她相当的熟悉，有意无意的想对她袒露一切，有意无意的想跟她耍脾气，或者说撒娇吧。

“我说的“那种事情”，还有你说的“那种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冒着冷汗看着母亲的脸上浮现出来的坏笑。

“那，那不就只能是那种事么？”

“啊？哪种事啊？具体说来听听。”

“诶？啊……呃。”

求救般的望向女孩，却发现那家伙的脑袋都低的快掉到桌子下面去了。

在我之前，你居然先被击沉了么？？

回头看了看母亲，她正一脸欢笑的看着……或者说欣赏我们两个慌乱的神情，全然是一种将我们玩弄在指掌中的表情。

瞬间就感觉自己被逗了。

………………………………

晚饭后，很自然的选择将女孩护送回家。

虽然也就在几百米之外的一个住宅小区而已，其间也有明亮的街道啊，也有保安啊什么的保证安全，但是还是想要去送她回去。

在这不到十分钟的路程里，一直默默的轻步行走在她的身侧。

也不是没想过跟她搭话，不过看着她执意将双眼藏在刘海下，就知道她并不希望我现在跟她说些什么。

不过也没拒绝我的陪伴，不如说在我提出送行这个提案时，能看出她的眼中闪烁的喜悦。

默默的陪伴么，我也不讨厌这样呢，仰望着在城市灯光下暗淡了不少的星空心想。

短短的路程很快便走完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晚安。”站在她家的单元楼下，我举手示意之后转身打算回程。

“可以……稍微再陪我一下么？”

身后，传来女孩的请求。

以为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不过在我转身之前，一双小手就伸到我的胸前，又一次用力的抱住了我。

“是不是很没有实感呢？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什么的。”从背后抱住我的女孩，将嘴贴在我的耳侧说道。

虽然被女孩的动作吓了一小跳，不过仔细思索了几秒之后，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果然呢……跟以前的橙子都是一样的。”叹了口气，女孩的语气似乎低落了一分，不过应该是“松了口气”的那种意思。

“呐，那么现在我说的话，现在的“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哟。”

“承之，就算你记不得了，但是之前的你，再之前的你，还有更久之前的你，仅仅是为了我就已经努力的太多太多，已经多得让人心疼了。”女孩柔柔的说起了过去的我。

“或许对现在的你来说这不过是一瞬间，甚至连一瞬间都没有，但是在我的心意中已经融入了所有的你一起的努力，请不要白白浪费哦。”

我沉思起来。

是啊，今天的所有，虽然目前都已经属于了我，但是这都是之前所有的我共同努力的结果呢……确实是属于我自己的努力，但是又不局限于我这个记忆人格。

不能浪费呢，毕竟我可不想辜负任何一个“我”的期望，永远。

无言的下定决心。

“还有哦。”

“恩，什……唔啊？！”

女孩突然松开双臂后，在我背后用劲推了一把，让我不禁踉跄向前走了两步。

等我带着疑惑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女孩微微向前弯腰后，那耀眼的笑容。

“无论你是否忘记，无论你是否还能回忆起来，我都会把你的努力、把你的付出全数看在眼里，然后铭记于心的，永远，永远的哦！”小声地向我喊着。

“……”此时，目瞪口呆。

哦，天呐……

此时的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了，眼前那让我羞于描绘的笑容几乎让我的思维都停滞了下来，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表达的话，就是……天使的笑容。

发自内心的，感觉到眼前之人或许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这是什么的心情啊，心脏近乎狂乱的跳动着，内心中却满满的都是一种幸福和满足的感觉……大概就是恋人的感觉吧。

“那是我的荣幸。”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一番话，自然的吐露自己的微笑。

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复，女孩带着那笑容小跳着转身。

“那么明天见了，晚安，橙子。”

“晚安……”有许些呆滞的站在原地挥了挥自己的手，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单元楼的大厅中。

“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身在童话中了呢。”良久之后，自言自语着。

大概是上一个我……不，是之前所有的“我”在心底潜藏的那份对女孩的思念稍微苏醒过来了一部分吧。

所以她刚才的笑容，和我心中的天使重合在了一起。

“总而言之，回家吧。”

不知为何，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望。

“我也得努力啊，至少不能让她失望啊，顺带也得让下一个我觉得“有上一个我真的是太好了”才行呢。”

只顾着自言自语，却没注意到一个黑影闪现在了我的身前。

“咦，什么……”被那黑影卷来的狂风令我一个激灵。

噗——

“呃……”在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一柄利剑已经刺穿了我的胸膛。

噗——

血红色，涌进了我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