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寸台
第五章方寸台
古清风的脸色铁青，而秦川似乎没有察觉，完全无视大长老的威压，立于原地，神态淡然，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秦川，本宗已再三退让，你别不知进退！”古清风纵然脾气再好，此刻也难以忍受，压低着怒火，沉声说道。
自觉玩的太过了，秦川随性笑了笑，说道：“这是一场天大的造化，本想送给宗主你的，也罢，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强求。”
古清风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秦川。
最后，秦川开口，完全无视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十分平静地说道：“我要三星丹。”
“什么？”
四大长老神色一变，这可是太清古宗的不传之秘，除了代代相传的长老和宗主之外，无人知晓！
大长老身形如电，转眼间便擒住了秦川，扣住了他的脉门，寒声喝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秦川此时只是一介凡身，如何能够挣脱，但神情依旧淡定，从容不迫地说道：“我说过了，我并不是贪图你们的什么法宝，如果说我想的话，凭借三星道印，你们敢不从？”
“说实话，我要三星丹，只是为了一个报酬，不然的话，我就这样免费去替太清古宗打响招牌，我亏大了。”
大长老这才放开了秦川，但神情依旧郑重，冷声问道：“你是从何处知道三星丹的？”
秦川笑了笑，说道：“三星丹，凝练日月星，采集星辰精华，历时万载方成，莫非太清古宗已没了三星丹？”
古清风和四大长老见秦川对三星丹的炼制方法如此熟悉，尽皆愕然，随后，有一名长老神情古怪地说道：“我太清古宗的三星丹如今只剩下一枚，这等夺天地造化的丹药绝不能浪费在你身上！”
秦川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古清风脸上，手中则攥着三星道印。
“好，你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但是必须等到你通过了考核之后，真正成为我太清古宗圣子之后给你。”最终，古清风作出了决定，答应了秦川提出的三个条件。
秦川临走时，忽然回头，对大长老说道：“对了，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我需要炼器指的功法，待会让门灵送到孤峰来。”
随着秦川的身影消失在三星洞，四大长老对视一眼，纷纷发出一声叹息：“造孽啊！”
“希望他能通过考核吧。”有长老做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唯有古清风，望着秦川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空荡荡的，似乎失去了些什么。
……
秦川回到了孤峰，很快，明门灵便送来了功法，交给了秦川。
秦川翻阅了一遍功法，然后把《炼器指》递给了明门灵，淡淡说道：“这门功法是给你的。”
“我？”明门灵看着这门低级功法，错愕道。
“拿回去练练，说不定会有所收获的。”秦川拍了拍明门灵的肩膀，笑道。
明门灵带功法回去，苦思秦川的话，却始终未能悟出些什么。
回到房内，秦川脑海里开始浮现《炼器指》中的只言片语，记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破裂了一般，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在遥远到数不清岁月的时代，他被困于石像之内，唯有神识可以观世界，却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仙帝，一个又一个传奇，同时收集了诸天万界的奇异功法，并且在无尽岁月中，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研习。
他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注定了他能够达到每一个领域的最巅峰。诸天万界，许多功法秘籍，只要他有兴趣的，都会花费万载甚至数十万载来研究。
但是因为诅咒在身，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必须沉睡，而沉睡苏醒之后，都会有许多记忆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因此他每培养出一个传奇都会让他们替自己的记忆和识海打下封印，一次又一次地加固……
无数岁月下来，秦川的神识强悍到无可匹敌，满带着岁月沧桑，道心之坚定，哪怕九天崩塌，亦不能动摇他的信念。
最终，秦川在这一世获得了身体，许多记忆却被封印了起来，唯有触及只言片语，他才可能记起。因此他才需要《炼器指》的原本功法，借此来回忆。
《炼器指》，乃是秦川和菩提共同创造出的一套功法，可以用来炼器，也可以用来伤敌，威力可大可小，只局限于使用者的领悟。
曾几何时，菩提座下的十大弟子，都在炼器指下哀嚎痛苦，可以说，这套功法虽然算不上最强，但绝对是一宝。
收回了思绪，秦川开始细细品位炼器指，曾经身为石像的他没有机会使用炼器指。如今成为了凡人，他自然要试试自己和菩提联手创出的功法威力。
力量提升，凝练气血，秦川以一介凡人身躯，在月光下轻轻挥动着手指，一式又一式的指法被秦川操作而出，撞击在空气中，发出寸寸音爆之声。
刚开始的时候，秦川的指法还十分生疏，每一个动作都极不娴熟，但到了后来，凭借他对炼器指的理解，许多高难度的指法都被他灵巧地演绎出来，威力一层一层的上升。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落在孤峰之上。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唯有秦川还在不停地修炼指法，一遍又一遍，直到千万遍之后，秦川缓缓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猛然睁开，对着上方的苍穹狠狠地挥出一式指法。
“轰！”
天空中，阻挡了月亮光华的乌云被秦川一指轰散，露出了皎洁的月光。
最后，秦川收敛气血，停止了修炼。
以他对炼器指的领悟而言，尽管限于身体，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但自保却已绰绰有余。
此去终南仙宫，他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如今的他已不是石像，诅咒破除之后，他再也不能长生不死，不老不灭。今生，他要走的路唯有一条，那就是登临绝巅，君临万界！
……
第二日，方寸山山脚。
秦川看着正在等待自己的明门灵和南宫罚，神情有些错愕。
“莫非太清古宗已经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就我们三个去？好歹我也是太清古宗的圣子啊！”
秦川疑惑地看向明门灵，指了指南宫罚长老，问道。
南宫罚看了眼秦川，一言不发，明门灵则是赔笑说道：“此行……此行长老们另有要事，只有南宫长老陪同，其他护法和堂主都称病请假，我们也没办法。”
秦川古怪地瞥了眼南宫罚，没想到太清古宗竟然没落到这个地步，难怪自己区区一介凡人都能当上圣子。
“修士也会生病？他们怎么不说走路摔断了腿？我看是不想丢这个人，怕陪我去丢人现眼吧？”秦川笑了笑，一针见血地说道。
明门灵干笑一声，而南宫罚则颇不待见秦川，踏上飞剑，对明门灵说道：“门灵，我御剑先行，你驾驭飞舟带他过来。”
被南宫长老无视，秦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也并不在意，登上飞舟，和明门灵聊起天来。
明门灵向秦川解释道：“南宫长老御剑神速，飞舟恐怕追不上他，待会我们前往方寸山外的方寸台，便可直接到终南仙宫。”
“哦？方寸台还在吗？”秦川颇为诧异，问道。
“当然在，方寸台拥有我太清古宗三位大帝加持，更是菩提祖师所造，万万载不朽。”提起方寸台，明门灵一脸傲气。
秦川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寸台乃是当初菩提祖师以炼器指制作，熔炼和须弥介子，可以周转诸天万物，踏入其中，方寸便是天涯，故名方寸台。
其中的奥妙，秦川甚至比明门灵更清楚。
两人很快来到了方寸台前，交代了看守弟子几句，明门灵便领着秦川进去。
方寸台独属于太清古宗，乃是太清古宗的重宝，其中的玄妙之处，太清古宗的历代宗主都有所研究，从中或能悟出缩地成寸之道法，或能参透伤敌杀伐之大术，其对太清古宗的意义极不一般。
方寸台四周伫立着四根参天大石柱，石柱有万丈之高，挺立苍穹，周身被巨龙环绕，气势恢宏。
而方寸台则显得有些平淡无奇，白玉石阶铺筑道路，看上去倒像是热炕。
“师弟你在此等候，我去调试符文，准备传送。”明门灵对秦川说道，可秦川已迈步向前，踩踏在方寸台上，只见方寸台闪烁着一阵青色道光，光彩呈现七色，氤氲流转之间，有无数玄妙的力量上传而来。
“遭了！没有特定的符文，是没有办法传送到终南仙宫的，师弟，你太莽撞了！”明门灵脸色大变，想要跃出方寸台，却被秦川拉住。
“现在跃出方寸台，你的血肉同样会在方寸之间，传送千里万里之遥，瞬间——分崩离析。”秦川忠告道。
明门灵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动，仅仅片刻过后，光华停止，秦川和明门灵已来到了一处仙山之下。
“这，这是终南仙宫？”明门灵骇然地看着秦川，他难以想象，没有特定的符文，秦川是怎么启动方寸台的。
“终南仙宫，终南的道场……”秦川喃喃自语，看着眼前这座山，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一日，终南在石像前，苦苦哀求秦川替他炼制道场法阵。
只是时隔千载万载，昔日意气风发，横扫天下的终南道师已不再，徒留下白云仙鹤，氤氲飞雪的终南山。
秦川拍了拍错愕的明门灵，徒步走上了终南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