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峰
第三章孤峰
秦川笑着说道：“既然我已是圣子，总该有一件看得过去的兵器吧？不然这个样子得多寒酸？”
对于秦川的从容淡定，另一位长老颇为诧异，照理说，秦川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面对一宗长老，竟然如此淡定，不由不让人生疑。
但是秦川的这副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反而像是与生俱来的，他端坐在那里，气势便油然而生。
这位长老扫了眼秦川，摇了摇头：“想要兵器倒是有，但是不可能是什么绝世宝物！毕竟你虽然为圣子，却对宗门没有任何贡献。太清古宗的功法宝物，都是弟子用贡献值来兑换的。”
“好吧。”秦川摸了摸鼻子，不由笑了一笑，他原本的目标当然不是什么大帝秘术，祖师遗宝，他指了指菩提祖师雕像下的那根小树干，说道：“我只要这个，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大长老瞥了眼秦川，其他长老诧异地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根树枝？你确定？”
在诸位长老看来，秦川已是太清古宗的圣子，哪怕是继承太清古宗的秘术也无可厚非，没想到秦川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
“这根树枝来历非同小可，乃是上古青天垂落下来的一根仙枝。也只有这样的兵器，才配得上我秦川太清古宗圣子的身份，除此之外，我恐怕想不到有什么配得上我了！”秦川神秘一笑，掂量着树枝，忽悠道。
“行，这根树枝就送给你了！除此之外，到时候自有人给你送去几件功法和法宝，应该足够你用了。”大长老不耐烦地大袖一甩，作出决定。
“多谢大长老。”秦川拿起树枝，有些兴奋，握着这根树枝，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段意气风发的沧桑岁月。
毫无疑问，秦川的傻笑在众位长老面前和白痴没什么区别，隐隐间，众人有些明白，为什么酒和尚会把三星道印赠给秦川。
“门灵，你带他去他住的地方吧，就在前任圣子居住的地方吧。”大长老挥挥手，吩咐门下弟子，把秦川给打发走了。
秦川离去，四大长老对视了一眼，无语望苍天，最后，只有一位长老仰天叹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造孽啊！”
……
秦川被安排到了上任圣子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处山峰，四周则到处是平地，说是孤峰也不为过。
据门灵所说，上任圣子乃是十万年前所设，当世血帝横空出世，扰乱诸天，承载皇榜，执掌帝榜，无人可敌！
诸天已乱，正逢此时，太清古宗圣子应运而生，带领着太清古宗征战万域，度过了一段辉煌的岁月。只是自那之后，太清古宗耗尽了底蕴，一切都已不再，逐渐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孤峰之上，有一处小型院落。院落十分破旧，残破不堪，因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看上去生机勃勃。
但是这个地方十分偏僻，清幽宁静，倒是适合秦川的性格。
进入院子，门灵对秦川说道：“我比你年长，就唤你一声师弟吧。”
秦川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我叫明门灵，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这里是上任圣子居住的地方，名为圣峰，四周原本都是山峰，却被上任圣子给一剑削平了。”
“圣峰？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以后这里就叫做孤峰吧。孤帆远影，望断天涯，这里倒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秦川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明门灵点了点头，虽然不认为这些和修行有什么关系，但机灵的他却不会直接说出来。
“师弟身为圣子，以后应该会拥有一座主峰，这里只是过度而已。”明门灵笑着说道。
秦川摆了摆手，旋即一人进入了院子中：“住在这里便好，若是去了别处，我恐怕不会适应。”
“师弟，我来帮帮你。”明门灵眼疾手快，看到秦川想要打扫院落，赶紧搭手。
“不必了。”秦川推辞说道：“好多年没有干这些杂事了，今天体验一把也好，这也算是一种修行。”
明门灵尴尬一笑，点头称是，心底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而秦川则是微微一笑，他只是指点一下明门灵，能领悟与否，领悟到多少，就看个人的机缘和造化了。
“我已经把师弟所需的用品都嘱人带来，师弟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便是。”明门灵做人周到老练，给了秦川淡淡的好感。
临走之前，秦川叫住了明门灵，随口说道：“我叫秦川，如果有机会，可要来孤峰替我打扫落叶。”
明门灵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却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在明门灵走后，秦川看着杂草丛生的院落，微微一笑，弓起身子，开始除草。
正如秦川所说，天地间，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是修行。生活在世上，是修行；走在世间，是修行；生老病死，是修行；仰望星辰，是修行；除草，同样是修行。
除草，除草，不知不觉，秦川仿佛回道了许久许久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尊石像的时候，菩提替他打扫院子，清除杂草，同样是身体力行，哪怕是菩提成道之后，都没有用过任何法术。
其中的修行所在，不可言说。
天色将暗，秦川总算除完了所有的杂草，倚靠在大门前，看着天边火红的夕阳落下，摸着自己的眼睛，轻声道：“有身体的感觉真好，能够感受到温度，看到色彩，可以随处走动，领略万种风情。”
说着说着，秦川拿出大长老赐下的树枝，轻轻摆动。
这树枝只有三尺长短，三寸粗细，尚且不能称之为树干。通体散发出青光，但却无人能够发现。
“世人多识金光美玉，却不知你的价值。”
秦川抚摸着树枝，缅怀着过去的岁月，感慨万千。
这是他从菩提树上折下的一根枝干，仅仅半寸就足以让神劫大能悟道。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大秦天国都会被掀翻。
“万古悠悠，没有任何生灵能够长生不死！能够陪伴我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世人都言，大帝可以承载皇榜，定立不朽根基，永生永世不朽不灭。但是从无尽的远古到如今，不知有多少大帝埋骨黄土，不知有多少圣人陨于岁月，能够长生的，又有何人呢？
“菩提枝！”
秦川轻声念道，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存在，菩提枝轻轻一颤，似是回应。
握着菩提枝，多少往事涌现在心头。想当初，菩提尚未成道，诸天道门已衰，他和菩提带着道门的传承，走遍了诸天万界。诸天万界的无数天才娇子都在他的菩提枝下挨过打。
只是到了后来，在与神道抗争的时代，他们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才换来了道法的辉煌。菩提所弘扬的大道，才得以奉行万界。
在遥远到不知岁月的年代，他的魂魄被锁在石像之中，孤零零地屹立在九天之颠。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觉醒了记忆，开始试图摆脱石像，解放灵魂。
他开始了挣扎，反抗之路，最终，他成功了。他从九天之巅坠落，狠狠地砸在凡尘。
漂流了万古，他的灵魂已无比强大，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就代表着他有数不清地时间来寻找解脱之法。
最后他开始培养传人，想要依靠他们走向巅峰，君临万界，替自己打开枷锁，释放被束缚的灵魂。
于是，在诸天万界，有一尊漂流了万古，蕴藏在岁月当中的石像出世。它从未现身于世人眼前，可在每一尊伟大的存在身后，多多少少，都能找到它的影子。
横空仙帝，雪月大帝，秦始大帝……无数的大帝身后，都有着它的身影。
从佛门的阿弥陀佛，到释迦牟尼，从道门的菩提祖师到地仙之祖，从鸟官人皇到龙师火帝，所有的传承，几乎都有它参与其中。
为了摆脱诅咒，它费尽了心机，最终，在这一世，石像破裂，他拥有了身体。
“小和尚，你不是讲究轮回吗？到时候我去轮回里带你出来！我们再次并肩作战，携手征战九天十地！”
秦川心情有些沉重，为了帮助他打破诅咒，小和尚为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依稀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和尚，在他坐下每日念经诵佛，口念阿弥陀佛，却自称释迦牟尼。
青灯古佛，晨钟暮鼓，他替小和尚种下智慧树，言道若有一日，智慧树长到齐天，便是他成佛之时。
只是，再后来，诅咒愈发强烈，身为石像，他可以不死不灭，每隔一段时间却必须沉睡，他尚未看到小和尚成佛。
不过看样子小和尚应该是成佛了，而且走的是自己的路，不是佛门的老路。
许久之后，秦川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中闪烁的群星，嘴角不由翘起，露出一丝笑意，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苍天，轻声说道：“这一世，诅咒已经破除，我一定会君临诸天万界，登向世间的巅峰！九天之上的存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